正文 第二十一章我這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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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焱眼裏閃過一絲懼意,因為江賀年的眼神真的是帶著殺意的,發出的聲音有些打顫,但不過是強裝鎮定地不知悔改。
“你要幹什麼?你別忘了就算你們攪和在一起,江家也不可能接受他!嗬嗬,他可是我穿過的破鞋,為我生過孩子的!你還要把我兒子帶走嗎?”
江賀年冷冷地勾了下嘴角,笑意不達眼底。
“我想,我是太過放任你了,讓你快忘了我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江賀年足足一米九的身高占據優勢,俯視他的時候氣勢上就壓製他了。
江賀年伸手輕輕拍了拍他還掛著彩的臉,低沉的嗓音裏透著些許殘忍:“你應該慶幸,你跟江家的這層親緣關係,否則,我會讓你永遠開不了口的。”
他的聲音沒多大起伏,音量也不大,但就是讓沈焱驚懼到整個後背都濕透。
“紀不催是我一輩子要捧在心尖上愛護的人,既然給了我機會,我就不可能放手。”
江賀年聲量小,隻在沈焱的耳邊悄聲說,“當然,也不允許有什麼阿貓阿狗的,一而再再而三地侮辱他,沒有下一次了。”
“他注定是我的人,誰也阻止不了,你不行,沈家不行,江家也不行,聽明白了嗎?”
想到接下裏要說的話,江賀年忽然輕快地笑出了聲,“以後跟你未來的舅媽說話放尊重點,而且小兔子也會是我兒子。”
“所以,你可以提前喊弟弟了。”
江賀年放開了他,留下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扶著紀不催坐上副駕駛離開了。
人一走,便獨留下像跳梁小醜一樣的沈焱。
保安見這邊並沒有出什麼事也終於鬆了口氣,而白月見識了他丟臉的全過程,隻能硬著頭皮扶了下沈焱,語氣裏有尷尬也有擔憂。
“焱哥,你還好吧?”白月小心翼翼地,今天聽夠了大家族的“醃臢”事,他現在其實比較想走人。
沈焱麵目猙獰,氣血上湧,但在絕對的力量麵前,他隻能忍氣吞聲,但這不代表一個玩物也可以騎在他頭上看他笑話。
他幾乎是惡狠狠地瞪著白月,“連你這個下賤東西也敢來笑話我?!好什麼好?!是不是你現在好得很了?”
沈焱甩手就是一巴掌扇白月臉色,這下真把他打得一個踉蹌,口中喃喃:“焱哥,我沒有……”
不怪白月一臉難以相信,因為沈焱是個把臉麵看得非常重的人,根本不可能下了床在大庭廣眾下對小情兒動粗。
即使是他一直瞧不上的紀不催,也是在僅有的幾次並不愉快的性事上發瘋。
足可見,沈焱被江賀年碾壓得有多狠,臉麵丟得有多大,才想依靠著在目睹他丟臉全程的小情兒麵前找回場子。
白月淚眼婆娑,捂著臉直搖頭,可惜沈焱這會兒可沒有半點憐香惜玉,腦子裏隻剩下憤怒,嘴裏罵罵咧咧地薅著白月的頭發。
最終,又像之前對待小兔子時一樣,失了手,一腳踹在白月的肚子上。
白月痛得直接摔到在地上,臉色慘白如紙。
保安們再不敢當作沒看見了,趕緊上來將人拉開,可已經遲了。
這個懷著他孩子的小情兒,褲子上濕濡一片,大片的血跡不聽使喚地從下體流出。
來路匆匆的人群,總有認出白月的人,紛紛拍照上傳網絡。
再觀沈焱,麵色鐵青地看著這場他製造出來的悲劇,沒有絲毫憐惜愧疚,反而第一時間撇清責任,直接丟下白月,自己倉皇離去。
所以說,沈焱是個自私又無情地人。
這邊,車廂內的兩人半晌都相對無言。
江賀年的餘光一直注視著紀不催的動靜,可紀不催隻是疲累地閉著眼睛。
車子停進車庫的時候,紀不催終於動了,他慘白著臉,不敢看江賀年的眼睛,匆匆道了謝便準備開門走人。
江賀年看著他的動作,臉上滿是掩藏不住的受傷。
他心裏很慌亂,他怕還沒努力過,紀不催便要對他沒說出口的愛判刑。
他鼓足勇氣,拉住了紀不催的手,“下車後,你今後是不是又要跟我保持距離,又要躲著我?”
紀不催一怔,脊背有些僵硬,但他克製住沒有回頭,“不會的,一直都謝謝了,我得回去了。”
江賀年無奈地歎息:“你知道我並不在乎你的道謝,我隻是單純的想幫你。”
紀不催另一隻扣著門把的手,不受控製地扣緊了,他又怎麼不知道?
他斂下眼裏的情緒,“可我除了能跟你道謝,我不知道如何回報你。”
“你知道。”江賀年的聲音很輕,但又多了絲與他身份大相徑庭的無奈懇求,“聽我說完好不好?”
紀不催能想象到,那隻憨憨的大狼狗聳拉著耳朵時的可憐樣,他便坐回了位置,隻是視線極其專注地盯著自己放在膝蓋上手指翹起的一根倒刺。
江賀年低沉的聲音娓娓道來,他怕錯過這次機會某人會像鴕鳥一樣,把腦袋埋得越深。
“我從第一次見麵就很喜歡你,你和所有的Omega都不同,我不喜歡他們甜膩或濃鬱的信息素味道,我喜歡鹹淡的海鹽味,是我最喜歡的味道。”
初次見麵時的場景,同一時間出現在了兩人的腦中,卻不是同一場景。
紀不催沒忍住轉過臉看他,撞入視線的是他充滿赤忱的瞳孔,像裝滿了魔力一樣,要把他吸進去。
他無數次反問過自己,這個世界上真的會有人喜歡寡淡的海鹽味嗎?
可眼前這個年輕俊逸的高大Alpha卻給了他肯定的答案,紀不催神色複雜地移開視線,繼續與手指上那根倒刺作鬥爭。
江賀年一臉的懷念,“我每次見你,你都在被欺負,你脆弱得好像所有人都能將你輕易折斷,可是你又好像一直在認真地生活。”
“一開始可能真的是出於大男主義A的保護欲作祟,想保護你,想不讓你受欺負。可很快,我隻是單純地不想看見你哭,不想你受傷,就很中二地想告訴所有人,你紀不催是我罩住的Omega。”
說到這裏,江賀年短促地笑了一聲,他腦子裏出現了許多回憶,過去和現在的穿插在了一起,可這些都不影響他對紀不催單純的喜愛。
“雖然時間不長,但你對我有好感的對不對?讓我一直保護你、愛你好不好?我會把小兔子當成自己的孩子,絕不會有私心。”
“可以給我一次機會嗎?”
江賀年的聲線比之任何一次都顯得溫柔,溫柔地張開網,等紀不催無知無覺地深陷。
“我……對不起。”紀不催張張口,最終幹巴地道歉。
可這並不是江賀年要的結果,他聲量陡然拔高:“我不要聽什麼道歉的話!我說過你沒有對不起我,你不需要道歉!”
也許是江賀年的表情太凶,紀不催下意識地打了個顫。
“抱歉,我剛剛太凶了。”江賀年一陣懊悔,頓時收斂了凶相,他忘了紀不催現在還處於敏感期,立即釋放出信息素來安撫他。
幹枯玫瑰的味道啥時間充斥著整個車廂,現在這味道紀不催一點都不陌生,甚至極其貪戀,乃至於情緒慢慢平複下來。
“我知道你擔憂什麼。”江賀年的聲線保持著先前的柔和,“但能不能別先一棒子打死我,給我個機會?”
紀不催的思緒有些飄,如果旁邊這人變成沈焱的話,他會怎麼做?
毫無疑問,沈焱會用信息素的優勢,壓製他,會讓他不得喘息,直到他答應為止。而不是像江賀年一直放低自己的姿態,來懇求他。
“可我們沒有可能的……”紀不催很冷靜。
這是江賀年不能接受的一點,他已經放棄過他一次了,這次絕無可能。
“沈焱說得對,人言可畏。”紀不催仍舊不敢看他,聲線很克製,可是手上摳倒刺的動作卻稍顯焦躁,“你有大好的人生,沒必要浪費在……我這樣的人身上,不值得。”
“什麼叫你這樣的人?!”江賀年臉色陰沉,大有暴風雨將要來臨的危險。
江賀年不能忍受有人這麼他,他自己也不行!
紀不催故作輕鬆地想要扯起嘴角,發現隻是徒然,便隻得作罷,隻是隨著對自己的剖析,眼眶漸漸蓄滿了水珠,但執意不肯落下,隻為保持最後的一點可悲的驕傲。
“我被標記過,結過婚,還生過孩子,年紀比你大,長得還不好看,不如別的Omega會撒嬌會說漂亮話,我很寡淡無趣,沒有背景,沒有穩定的工作,就連現在住的房子都是你的……”
“你是沈焱的舅舅,而我是沈焱的破鞋。”
沈焱剛剛說的那些話還曆曆在目,但紀不催說到最後一句時,淚珠終是忍不住溢了一大滴,砸在他白皙的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