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8.梧桐書簽【求收藏】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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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鍾是時間,時間是鍾。鍾可調逆,然時間不可調逆。】
    【如果死亡才是通往樂土的鑰匙呢。】
    【你應該把目光放在春日第一棵破土而出的嫩芽而不是盯住亙古不變的死亡不放。】
    【別回頭看,誰都不是原來的模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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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海數量最多的花是白山茶,外圍是五顏六色的花在一起爭奪花魁,周圍靠近梧桐樹卻隻有種得滿滿當當的白山茶。
    白山茶肆無忌憚的開在了梧桐空缺的地方,侵占原本不屬於它的養分與陽光。
    突然羅伊又像是瘋了一樣,刨開梧桐樹下的土似乎在找什麼東西,挖了半天還真的有東西埋在裏麵。
    是一本書。
    書的封麵已經沒了,剩下的書頁上也無法看清其中字跡,翻到59頁時羅伊頓住了。
    兩頁之間的縫隙卡著一個已經碎成幾大塊的梧桐葉書簽。
    羅伊輕撫著書簽剩餘的殘骸不自覺的紅了眼眶,心髒也配合地抽痛起來。
    好奇怪。
    為什麼會這樣呢?
    羅伊收好那張破爛不堪的書及書簽又彎下腰去找一片梧桐葉,沒有原因也沒有確切的目標,滿地都是白山茶和梧桐葉。
    梧桐葉腐爛,分解,又成為白山茶的養料,長此以往反反複複。
    羅伊摸索到了一片梧桐葉,很特別,盡管它看起來和其他的葉子沒什麼不同,但世上並沒有兩片相同的葉子。
    那片梧桐葉被放到了陽光下,陽光穿透了整片葉子,整條脈絡能夠被清晰地看透。
    羅伊突然收起葉片說:“亞德裏恩,你還要看多久。”
    亞德裏恩果然出現在他身後,目光複雜地說:“你還是不跑?”
    “為什麼一定要跑呢。”羅伊站起轉身直麵比他高了一個頭的獵手,“或許能讓找到這個遊戲的意義在哪。”
    “遊戲?這個遊戲的意義,有這種東西嗎?”亞德裏恩像是被戳中了痛處,下一刻似乎就會露出獠牙毫不留情的咬住獵物的脖頸,“這就是一個沒有理由沒有意義,沒有任何道理的荒唐遊戲。”
    “沒有意義……”羅伊張開雙手又對著亞德裏恩笑了起來,一舉一動仿佛在迎接死亡,“正因如此才會有人不斷地找尋活著、遊戲的意義啊。”
    亞德裏恩握著馬刀的手再次顫抖起來,馬刀眨眼間就刺入了羅伊的胸膛釘在了梧桐樹上。
    【羅伊·卡文迪許處於受傷狀態,移動速度-5%】
    血濺出來落到白山茶的花蕊裏,白山茶快速生長著。
    ——長到了馬刀的刀柄,長到了羅伊的傷口,長到了梧桐的樹幹。
    周圍全都成了白色。
    他咬著牙說:“卡文迪許,你真的很討厭。”
    “有人走向未來,也有人留在過去。”羅伊仿佛感受不到來自亞德裏恩的壓迫,也感受不到胸膛的疼痛,隻是那表情落寞,目光也繞過亞德裏恩看向天空盡頭、人類觸及不到的地方,“人嘛,都是要死的,何必拘泥於人生短短百年。”
    亞德裏恩的手掐住了羅伊的命門聲音沙啞地說:“沒有見過渴望活下去的眼神沒有資格說這種話。”
    “我見過。”羅伊垂著眼笑著,幅度有些大,扯到了胸膛向下流出了更多殷紅的血液,“許多人都盼著我死,現在好了,我死了。”
    亞德裏恩手上力度不由得一鬆,問他:“什麼意思。”
    羅伊挑眉看向他,開口說:“您知道我來到這個遊戲之前我在哪嗎?”
    亞德裏恩也像不受控製一般地接了羅伊的問:“在哪?”
    “半空。”羅伊從喉嚨中發出幾近乎瘋癲的低笑,傷口不斷被二次傷害幾乎疼到麻木,“我把我的所有後事都安排好了。那些覬覦我的人也終於得償所願。”
    馬刀吃著他的肉,白山茶喝著他的血,外邊的人啃著他的骨頭披著他剩下的皮。
    沉默良久,羅伊輕輕呼出一口氣。
    很微弱的一聲喘息,輕到胸膛沒有起伏,像是吐盡了他全身上下所有的力氣。
    亞德裏恩卻莫名覺得羅伊吐出的是被生吞活剝後僅剩的骨頭渣子,那些骨頭渣子就這麼沉甸甸的落到了花海裏。
    “我是被時間詛咒的人,我獲得了永生。”也許是羅伊動作太大導致馬刀傷到了周圍的內髒,一張一合的蒼白嘴角掛上了刺眼的血跡,“從我五歲那年起,無論是否願意、軀體內髒是否完好,受到致命傷害的我都會在10分鍾後複活。”
    亞德裏恩在聽到永生兩字瞳孔驟然收縮。
    那哪算什麼詛咒,分明是他夢寐以求的永存。
    “我進入了遊戲,他們肯定找不到屍體要托人偽造。”羅伊自嘲自笑,右手握著刀鋒咬牙取下馬刀喘著粗氣說:“我連身份都沒了回去了又能如何,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這個遊戲裏找到意義。”
    哪樣都行,隻要有活著的感覺就好。
    活著,那是多麼忍辱負重又令人奄奄一息的偉大事業。
    亞德裏恩幾乎壓抑著所有的欲望說:“永生正是我畢生夢寐以求的。”
    羅伊幽幽地看著他笑了,不解地說:“永生有什麼好的,死亡才是人類應有的結局。”
    亞德裏恩的眼球一瞬間爬滿了血絲,低啞著斥責說:“沒徹底死過的你怎麼會明白有些人隻要閉上眼睛就再也睜不開眼睛了?!”
    羅伊似乎覺得心髒猛地一顫,他大抵也不明白亞德裏恩為什麼非要追求永生。
    他又低下頭,用著聽不出有什麼語氣的聲音說:“你可以往回走但過去不會有人了。”
    這次換亞德裏恩紅了眼,失禮的對著羅伊吼:“你懂什麼?你懂什麼!”
    “亞德裏恩。”羅伊隻是抬起頭看了他一眼,輕輕的叫了一聲迷途者的名說:“你知不知道,現在的你就像條瘋狗,紅著眼發了狂的瘋狗。”
    兩個人在紳士的皮囊下都藏著一顆狂跳不止的瘋狂心髒,都難掩怪物的本質。
    僅僅一眼亞德裏恩就被激怒再次伸手掐著羅伊脆弱的脖頸,亞德裏恩這次是認真的,羅伊的臉很快便漲紅起來。
    失血過多本就讓羅伊頭暈目眩再被亞德裏恩一掐缺氧更是差點直接失去意識,隻剩下那微弱的本能在反抗掙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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