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說：“你信我嗎？”
    紀元述已經站在高處，斜倚著欄杆，手裏提著一串不知從哪兒摘來的茶花，一邊往嘴裏塞花瓣嚼來嚼去一邊居高臨下地說:“信，怎麼不信！”
    顧榮笙笑道：“那就晚一點洽談雄粵850項目。”
    “行，聽你的。”
    顧榮笙啞然：“你不問原因嗎？”
    “沒必要問。”
    顧榮笙本就嫌棄他，見他居然生吃花瓣。
    “能吃？”
    “能，山茶花怎麼不能吃？”
    兩人適當將話題講開，討論起花瓣兒能否吃的問題，顧榮笙發現紀元述真的是什麼都知道，光是山茶的品種都說了好幾十種。
    被他問及為什麼對山茶那麼情有獨鍾時，紀元述的神情越發柔和，提起了紀母——唐笑。
    一個陽光明媚，嘴角總帶著笑意的女人，和他的母親有著截然不同的幸福人生。
    紀元述的眼睛越來越亮：“母親自小就跟我說，如果要成為一個了不起的商人，就得擁有山茶花一樣理想的愛。”
    顧榮笙對於理想的愛沒什麼體會，大概上一本書，紀元述與李媛媛的愛是理想的吧。
    “走吧，該去陪謝鬆石夫婦了。”
    兩人一起來到夫婦兩身邊，何柳市依舊神色不滿，數落著謝鬆石。
    “你天天忙這忙那兒，不陪我去挑衣服也就算了，一個月裏有大半的時間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
    謝鬆石很苦惱，他自小就有雙重人格，另外一個人格殘忍凶狠，八歲那年突然出現，以極其殘忍的手段，殺死了一隻兔子，被祖母看見，他關進謝氏祠堂三天。
    沒有水喝，隻有一碗黑乎乎的濃湯，如果不喝，必定被架著喝。
    說來也奇怪，那三天竟然沒有進行人格的切換。到了第四天的早上，祖母帶他去見了一位形如枯槁的老道士。
    老道士已有115歲，說起話來斷斷續續，印象中那句話是這樣的：你的孫子被這個世界上最暗黑的俯身。
    祖母問：“魔鬼的名字。”
    老道士口吐鮮血：“姓顧，其他的不能說。”
    這時祖母泣不成聲：“如何才能保住我的孫兒？”
    老道士睜開渾濁的眼睛，注視著天師鍾馗的畫像良久，才道出：“等一個覺醒的本能的人出現，在此之前，每月初三進入棺材，吸收陰氣，壓製住另外一個人格的怨恨。”
    就這樣，老道士去世了，臨走時，還說了一句：“他將超脫這個世界，去往另外一個世界，見真正的天師鍾馗。”
    每月初一他都老實進入棺材，原因無二，初三那年因為不進棺材，他差點殺了祖母。
    如今，何柳市對奇奇怪怪的他，已經極度厭煩，他能向她解釋嗎？
    答案是：不能！
    當初追何柳市，本已經是強求，世人都說，強扭的瓜不甜。他和何柳市五年的婚姻生活，一直平平淡淡，隻有送何柳市最喜歡的翡翠，她才會展顏一笑。
    半年前，她說：“鬆石，你要安心，我是喜歡你的。”
    何柳市越是強調“喜歡”二字，他越不安心。因為曾經被背叛過，所以從心底不相信膚白貌美，溫柔高挑的何柳市會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