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了心情好了，肖飛這才問起白楊臉上的傷是怎麼回事，早在下車的時候就看到了。
    不問還好，肖飛一問，白楊紅了眼眶，眼睛止不住濕潤起來。
    非親非故的，在肖飛麵前一副委屈的樣子幹嘛呢？不是委屈的，應該是感動的，因為極少有人問起他受傷與否。
    他老早學會了隱藏自己的委屈和脆弱，可是他隱藏的技術實在拙劣。
    他低垂著頭，把事情原委一五一十告訴肖飛，多少有些委屈訴苦吧。肖飛此刻並沒看他，而是仰躺在沙發上閉目養神，聽了他的敘述，懶懶問道：
    “你覺得你很委屈是嗎？”
    “是我自作自受，我確實做錯了。”感覺臉上的火辣辣地疼，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藏起來。
    “應該委屈，你還是個孩子，而且還是在我肖飛的店裏打人，打狗還得看主人呢。你明天正常營業，我會讓他帶著東西上門來當眾給你賠禮道歉。”
    白楊沒想到肖飛會這樣說，不過他猜測著，老楊很可能是跟肖阿姨打過招呼，不管是跟她們母子哪個打了招呼，這件事還是低調處理為好。
    “是我做事情不明理在先，而且老楊比我父親年齡還大，要他對我一個孩子當眾賠禮道歉不好，最主要的是對哥哥名聲不好，你現在需要正麵形象。”
    “你這麼能幹，呆在我這兒屈才了。”
    白楊聽出肖飛話裏的嘲諷，連忙道：“是我多嘴，一切聽哥的。”
    肖飛冷笑一聲，白楊又尷尬又屈辱，想走開又不行，自己還有事情沒說，呆坐在原地摳手指。
    閉目養神的肖飛似乎知道他的心事，問：“你還有什麼事？”
    “就是……就是……我貿然來到這個家裏的事，肖阿姨同意嗎？”
    肖飛一聲嗤笑：“你現在才問這個問題，是不是有點太虛偽了？”
    “我……”白楊羞得滿麵通紅，“我一開始迫切想離開袁家村，沒細想太多問題。我……我就是想和你商量一下，我要不在這樓上租間房子住，借你的錢，我將來連本帶息還給你。”
    這段日子他想了很多，對外宣稱是肖飛的表弟，可人家那恍然大悟的神情明顯是以為他和肖飛有那種關係，而且他一個外人住在別人家裏，也打擾別人一家子的生活。
    “再跟你清楚說一遍，”肖飛不耐煩地從沙發上坐起，盯著白楊，“你要是真要感恩於我，就想辦法幫肖進考上重點大學，你將來出人頭地有出息，哥哥需要你幫助的時候別推三阻四。”
    “將來……”白楊迎視著肖飛承諾，“哥哥用得著我，我定粉身碎骨報答哥哥也不怕，我也會盡最大努力幫肖進考上大學。”
    肖進露出滿意的微笑：“你要說到做到，粉身碎骨也不怕。”
    “說到做到，哥哥帶我離開袁家村，就是我的再生父母。”白楊轉移視線，看著自己腳尖又說：“希望飛哥同意我搬去樓上租房住，我怕打擾你們一家子的生活。”
    “即便我允許，你肖阿姨都不允許，安心住下，今後就是一家人。當然，我是家裏的老大，老大指揮小的幹活是天經地義的事，快去幫我放水，我要泡個溫水澡解乏，水溫在四十度左右。”
    肖飛說話的語氣很有兄長指揮弟弟幹活的神氣，他的情緒變化得可真快，不過這樣是他讓白楊感到輕鬆，很快打消心裏的顧忌。
    把浴盆放滿溫水，正要去喊哥哥來泡澡，轉身便看到肖飛把衣服脫了丟在床前的地板上，光溜著身子往浴室走來。
    那條狀玩意兒隨著步伐，活潑調皮地甩動著，好像在向白楊炫耀。
    太不注意形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