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07-回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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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重的戾氣。讓你來靜心,你到好”老道看著我說。
“我不是故意的。一下子沒控製住。”我朝老道吐吐舌頭,一個轉身恢複了狐身。“若生怎麼樣了?”
“無事了,我已派弟子送他回家了。”
原來,他已經回家了。也好,也好。我抬頭看著老道,還沒說話,老道便衝我點點頭。我心下明了,施了個隱身訣便向若生家去了。
剛進院子,就聽見若生的母親正在生氣。
“你還知道回來?你知不知道我找了多少人去找你?你倒好,躲在那道觀裏,是準備做道士了嗎?!”
“母親,下雨了。我在道觀裏躲雨來著。誰知在人家殿裏睡著了,這才晚了的。”
“我要聽實話!你這幾天得空就往山上跑,山上到底有什麼?”
“山上有野兔,想抓回來孝敬母親。”
“好個嘴硬的小子,你給我去村裏的祠堂跪著!”
我看著垂頭喪氣的若生往祠堂走去,心下又覺對不起他。怕他夜裏又凍著,也怕就這樣跪半夜他腿受不了,悄悄的在祠堂下了結界,冷風吹不進去。也在他跪的蒲團上施了個小法術,讓那蒲團無論多久都如同剛彈好的棉花一般柔軟。
做完這些,我也不知怎麼的,一步步的朝著那堆白骨走去。
”你還真是本事大啊,都在這躺了三十年了,還有小崽子願意在你這種花。”我幻了人形,拿起若生留在那的鋤頭,打整那些被雨水衝壞了的田地,自言自語的嘟囔著”真不知道為什麼小崽子說你喜歡茉莉。從前你那般怨恨茉莉。不過種在這也好,你不痛快,我就痛快。”
我重新將花籽種在翻好的土地裏,怕若生再因為下雨跑來守著,特意施法砍了幾棵樹,蓋了個簡單的雨棚架子,尋來了草席放在雨棚下,這樣下大雨的時候將草席鋪在雨棚上,就不會打壞了花苗。
又在花田四周挖了溝渠,這樣,再下雨的時候,花田就不會被水淹了。做完這些,天已蒙蒙亮,我也乏了。變回原身蜷縮在那些草席上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挖出他腹中妖胎!我算過了,那胎不是人,是九尾狐!沒想到啊,雄狐也能孕育子嗣!好啊,當年沒能從他身上得到的,現在必定能從妖胎那得到!”
”為了成人,你挖出我母親的肝髒。現在,我也要你的!”
”你想成人嗎?做人多好啊,你們塗山氏就你一個不能化人形。他們都欺負你呢。”
“不,我不要做人,不要!”我在叫喊聲中驚醒。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就被人抱了起來。
“席玉,你做噩夢了嗎?”是若生。他不是跪了半夜嗎?沒回家休息,怎麼跑這裏來了?夢,對,剛剛那是夢。從前的種種,都已經結束了。
“你不回家休息,來這幹什麼?”我把腦袋窩在他懷裏,悶聲悶氣的說。
“我昨晚在祠堂跪了小半夜,可是一點冷風也沒吹著。而且那蒲團特別的軟,比我的床鋪還舒服。我還悄悄的睡了一覺呢~我知道是你幫我的,所以一大早就去道觀找你了。道長告訴我你做完就出來了,我猜你會在這裏,就過來了。”
他捋著我的毛,笑嘻嘻的“你說,我聰明吧!你剛剛夢見什麼了?嚇成這樣?”
“沒什麼。你看,這天又要下雨了,幫個忙,把草席鋪上吧!”若生看了看天,拿起地上的草席就要往上爬。
我趕緊攔住他。萬一他再從雨棚上掉下來,我真的是吃罪不起了。果然我們剛鋪好草席。密集的雨點就從空中掉落下來。
若生從懷裏拿出幾塊糖果放在我麵前,我微微一愣,低頭含了一塊”這小崽子怎麼知道我愛吃糖?”我心裏嘀咕著。
誰知他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一般,摸著我的頭說“昨天在你屋裏醒來,看見你桌上的盤子裏,有一半都是糖果。所以我猜測你喜歡吃糖,就給你帶了這些。”
“你倒是仔細,連這個都看著。”我含著糖,望著雨,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與他說起了我的往事:
我們塗山氏一族一直居住在塗山。我們最早被人們知道,是源於大禹的妻子女嬌。他獨自一人帶大了大禹的兒子,最後化身成石。是我們全族人的驕傲。
九尾狐族的血可以淨化妖邪,修煉者喝了也能增強功力。要說最寶貴的,就是我們的狐尾。
若是我們自願獻出,得到它的人就能實現一個願望或者用它淬煉成能達成心願的寶物,當然,不能是貪念和惡念。
那年,我十一歲。
一隻修煉多年的猞猁一直無法幻化人形,他想要我的血,又怕我的族人怪罪,他便假意與我教好,夥同一個妖僧,引我掉入陷阱,用朱砂淬煉了一把短劍,插入我的肝髒。
讓我現出真身。哦,對了,忘了告訴你了,九尾狐最大的軟肋就是肝髒。
我無法施展幻術助自己逃脫,隻能任人魚肉。
那妖僧想要用我的狐尾助他成仙,卻不知狐尾必須是我心甘情願奉獻才能使用。他瘋魔一般將我狐尾一一斬下。
“等等,那妖僧不能直接喝你的血來增強功力嗎?”若生打斷了我的回憶。
“當然能。他每日都來取我的心頭血。隻是當時的我年幼,又加之我害怕極了,所以功效並不明顯。”我往雨棚的邊上挪了兩步,繼續回憶著:
那猞猁多次向妖僧討要我的心頭血而不得,便知道妖僧想要獨霸我。他本想趁著妖僧吃醉了酒將我偷走,沒成想被妖僧的徒弟發現,他們打起來了。而我,被一直刺蝟救走。他叫溫言。
我原以為他也是為了我的血肉,所以被他救回山洞後,我不也不肯服藥,不肯進食,每日等死而已。
他也不曾勉強我進食服藥,每日在山洞裏呆的時間也不長,隻是每日按時來給我輸送法力,吊著我的命。
這樣的日子也不記得過了多久。忽有一日他告訴我,找到了正在尋我的族人,他要將我送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