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不去了，我突然有點肚子疼。”
    關且惟這時候有點看不懂楚一凡了，明明知道現在外麵的人都在罵他，他還要和自己一起出去。
    “可是不是你們說的嗎，清者自清，我自認為沒做錯什麼。”
    要是換做之前的楚一凡大概忍辱一段時間就過去了，但是現在他不想像之前那樣窩囊了。
    那時候隻有他一個人，現在不一樣了，他有關且惟、穆清、林澤宇還有廖謙，那段不堪的過往已經過去了。
    他不想再次因為自己的軟糯和無能讓自己陷入一個新的泥潭，不想讓自己在回到那和自我懷疑的內耗之中。
    穆清雙眉微微一皺，凝視了楚一凡許久。
    這些話是他說的沒錯，可是現在並不是一個出門的好時機，良久他開開口：“算了，今晚別出去了，雖然清者自清，但也別跟那些傻逼硬剛。”
    “確實不值得。”林澤宇說完把寢室的門反鎖上了。
    關且惟躺在床上捂著肚子，穆清還裝模作樣的給他倒了一杯熱水。
    楚一凡突然就釋懷了，雖然他還在意別人對他的看法，但是現在好像也沒那麼重要了，至少會有人站在自己這邊。
    他關掉手機不再去看網絡上的消息，伸手揉了揉自己亂作一團的頭發，快步走進了衛生間。
    還沒起打開水龍頭就聽到關且惟刻意壓低的聲音。
    “今天是特殊情況，不能算在賭約上。”
    穆清翻了一個白眼，“知道了，不過賭約還是要作廢的。”
    穆清衝林澤宇挑挑眉，林澤宇就立即會意，接著從牆上吧那張紙撕了下來。
    關且惟驚呼一聲，隨即意識到了自己的聲音。“不是說好今天不算，你們兩個不講道理啊。”
    關且惟的話音剛落，林澤宇就把已經撕成碎片的紙屑扔進了垃圾桶裏。“這個作廢，以後我和穆清陪你夜跑。”
    關且惟剛想下去和他們兩個理論一番，聽到林澤宇的話立即收回了下樓梯的腳。
    “這才差不多嘛。”
    穆清冷哼一聲，“什麼叫差不多，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
    關且惟自知沒理也就不在說話，楚一凡從衛生間裏聽到沒人說話，才把水龍頭打開。
    溫熱的細流從頭頂撒下來，雙手胡亂的把雜亂的頭發撩到來後麵，霧氣讓楚一凡有些看不清這個世界了……
    洗完澡之後他渾身的肌肉都放鬆了下來，隻有腦袋是昏沉的，找了兩片上次的藥吃了之後她舉躺在床上休息了。
    不知道是藥物裏的催眠作用，還是其他的時候原因，本來以為是一個不眠夜，但楚一凡卻睡得格外的香。
    比平時睡的都要好很多。
    第二天他起的很早，為了避免輿論的壓力他並沒有去餐廳吃飯，而是繞了一條小路出門，好在周末早上並沒有很多人。
    原本和廖謙約好的九點，到工作室樓下的時候也不過才八點鍾。
    楚一凡找了一個早餐店坐下，周末的原因，就連早餐店也沒有多景氣。
    他點好了飯之後，安安靜靜的找了個角落坐下。
    經過一個晚上的發酵，事情在學校的貼吧裏的帖子隻增不少，隻是楚一凡不敢點看再看。
    “您的餐好了，小料自取。”
    店員把餐放好，楚一凡連忙道謝。
    接著拿起勺子準備喝粥，手機卻不和適宜的響了起來。
    楚一凡好奇的看著楚放的名字，他怎麼會給自己發消息呢。
    ［楚放］：老弟，你那裏有沒有富裕的錢，能接濟我一點嗎？
    果然，無事不登三寶殿，楚放要是沒有事情也不會找楚一凡的。
    不過另楚一凡不理解的是他明明可以問爸媽要錢，他要錢的話，爸媽肯定都給他，為什麼要問同樣都是學生的自己呢。
    楚一凡算了一下自己卡裏的存款……
    從大一開始楚一凡每個月基本都能攢下來三四百，再加上暑假兩個月打工賺的七千，大概有一萬三左右。
    但是他並不想動這份錢，因為他的錢是準備以後工作時候租房用的，按押一付三來算，自己這些錢都不一定夠。
    糾結的手指在屏幕上打下幾個字。
    ［楚一凡］：我也沒有很多，哥那你需要多少？
    ［楚放］：五千，不過你有多少就借我多少吧，其他的我在問爸媽要點。
    楚一凡看著五千才明白楚放為什麼不問爸媽要了，這對一個大學生來說不是一個小的數字了。
    最後楚一凡隻把自己剩下的三千給了楚放，餘額就隻剩下一萬了。
    他無奈的放下手機，勺子再碗裏輕輕攪動，然後喝了一口粥。
    滾燙的熱粥燙到了他的舌頭，他抽過紙巾吐了出來，一時間耳朵肉眼可見的紅了起來，很快舌頭上就傳來酥麻的感覺。
    楚一凡笑著自己笨拙的樣子，這次他拿起勺子慢慢吹了吹才喝進嘴裏。
    不過舌頭的酥麻感已經讓他不出味道了，最後楚一凡還是把自己的早餐全部吃完了。
    見時間差不多，楚一凡起身來到了工作室。
    廖謙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邊畫稿子一邊喝著一杯豆漿，直接他微微皺眉，不滿的把紙揉作一團，然後扔進了垃圾桶。
    聽到關門的時候，廖謙才看上楚一凡，“看來你今天狀態還不錯，我還擔心你今天來不了呢。”
    “不會，昨天答應你的，今天我肯定會來的。”
    廖謙遲疑了一下，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昨天……那個事情解決了？”
    “沒有，也可能永遠不會得到解決，但熱度會降下去，也不會有人一直記得。”
    這句話楚一凡倒像是說給自己聽的。
    他跟廖謙簡單的說完了事情經過之後，就準備回自己的房間看看有沒有新做好的衣服需要自己試穿。
    廖謙卻示意楚一凡坐下來。“不然你晚上就出來和我一起吧，反正我晚上也是要夜跑的。要是受不了的話，也可以申請一下搬出來住。”
    “沒事，其實這個事情也沒那麼嚴重，真的等幾天就好了。”楚一凡還真的挺喜歡自己另外三個室友的，而且他並沒有錢能支撐他在外麵租房子。
    “好吧，如果哪天真有事情可以聯係我，我這裏隨時歡迎你的打擾。不過要記住，不管他們怎麼說，你要清楚的知道，錯的並不是你。”
    楚一凡愣愣地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他溫柔的眼神卻無比的堅毅。
    很少有人對他說這樣的話，他們隻會一味的指責楚一凡。
    眼眶微微發澀，楚一凡木訥的對著廖謙點了點頭。
    那至極的溫柔實在太真誠，讓自卑的執拗也露了怯。
    跟廖謙在工作室呆了一上午，下午的時候來錢帶著楚一凡來到了正骨醫院。
    他擔心的看著楚一凡，不掙到正骨的疼痛他能不能忍受的住。
    上一次的指甲印已經完全沒有了疤痕，這一次，廖謙知道自己是幫不上什麼忙的。
    就診室裏傳來幾聲猝不及防的叫聲，廖謙在門口聽著，心急的趴在窗戶上想看些什麼。
    但什麼都看不到。
    晚上從診室路出來的時候，楚一凡的嗓子都已經叫啞了，背和肩膀都挺直……
    不過是在楚一凡刻意的前提下，這是醫生要求的。
    而楚一凡現在也並不是很想放鬆，一單放鬆下來，他就想回到剛才那撕裂般的疼痛。
    為了能少經曆幾次，還是平時注意點的好。
    廖謙看了一眼手表，“今天可能不能送你回學校了，有人約我喝酒……”
    “沒事，你忙你的，本來送我回去就不是你的抑鬱，我一會騎單車回去。”
    廖謙看著疼的齜牙咧嘴的楚一凡，“你這樣一個人回去可以嗎？我還是有點不放心，不然我幫你叫一個車吧。”
    “沒事，你走吧，我一個人可以的。”
    楚一凡知道廖謙對自己好，但讓廖謙花錢他還是接受不來。
    製止了廖謙的動作，催促他離開之後，楚一凡在走廊的椅子上一個人坐了好久。
    他坐到天色漸漸暗下來，陸續的看著接班完畢的醫務人員下班才離開。
    夜色是對楚一凡來說在合適不過的遮蓋物，在這種看不清的情況下，他才能先平凡那樣，抬起頭來走路。
    隻是初秋的晚風有點冷冽，他緊了緊自己身上的衣服，但是在單車上他的動作並沒有什麼作用。
    隻好加快速度趕回學校，然後饒到平日裏沒人走的小路回到寢室。
    操場上的人依舊多的熱鬧，很多來看笑話湊熱鬧的把操場圍了一圈又一圈。
    楚一凡帶著帽子快步的走過，依舊可以聽到他們小聲的討論。
    ［我覺得那個應該不是他，都沒帶口罩。
    ［別等了，烏龜被捅還知道縮頭呢，他一個大活人不知道躲起來。］
    ［還是挺想看看真人的，畢竟我不信那麼好看的身子會長成那個樣子。］
    楚一凡三步並兩步衝進來自己的宿舍，房間裏沒有人一片漆黑，隻有窗子照進一點零星的月光。
    他靠在門上，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空氣。
    怎麼辦？
    好像還是沒辦法能做到對這些言語完全的無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