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展館 69.展會【比賽求枝枝muamua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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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會當天的清晨。
雖然沈翊那天與楚秋鬧了不愉快,但是楚秋後來仍然多次在電話裏邀請他,期望他按時到場。沈翊猶豫了一下,提了個條件,說要帶上杜城,被楚秋欣然答應。
於是杜城興奮地一大早就去敲沈翊房間的門,兩人一起吃了頓早餐之後,杜城開著自己的大G往郊區駛去。
去到的時候,隻看見了林敏和一個男子站在閉門的展館麵前。看來他們來得比較早,楚秋和宋子彧都沒來。
林敏離那位男子距離較遠,而且背過身去,朝沈翊他們還算熱切地招了招手,沒想到沈翊的目光直接跨過了她,看向她身後的男子。
“胡軼!好久不見!”
展館門前吸著煙、身著黑色衝鋒衣的男子正是胡軼。他看起來頗為憔悴,下巴上都是密密匝匝的胡茬。見到沈翊了便懶洋洋地一笑,抬手朝他揮了揮,“是啊,好久不見。”
杜城正在找著位置停車,腦袋時不時向後望望。他瞧這邊掃了一眼,而後一挑眉,“你們認識?”
“他是我在美院的舍友。美院最後一年的時候我去國外了,他因為家庭原因退學了,後來我們的來往就越來越少。”
下車的時候,沈翊朝林敏意思意思地打了個招呼,剛想和胡軼說些什麼,就見一隊的車輛從街口駛來。那些車輛裏麵好像裝著好些長槍短炮,車窗關不住似的露出了這些媒體從業者的家夥什。
看起來,楚秋不僅是名氣大,而且也的確是為這場展覽下了血本。請柬上附了與會名單,沈翊看到來參與此次藝術展覽的大部分是國內小有名氣的藝術家,其中四分之三是小露頭角的藝壇新星,剩下小部分是“野生藝術家”,他們既沒有參與過官方的集訓和比賽、也沒有進入藝壇,但是在私媒體有較大的影響力。楚秋實際上看不上這些野路子,但是他們的宣傳和傳播能力不容忽視。
這些新聞媒體的一來,本來還空曠得寂寥的街口便變得熱鬧了許多。今天是個好不容易的晴天,地上的積水都已經幹了。早已按捺不住的媒體們吵吵嚷嚷,然後展館保安們才姍姍來遲地騎著小電驢前來,用喇叭警示他們不要亂停車,不要堵塞通道。
杜城看著他們維持秩序,不由自主地一皺眉。雖說楚秋決定了不在樓梯上搭棚子,但是他還是把幾個庭院傘駕到了人行道上。這樣一來,道路上便隻剩一輛車能通過的位置,一有什麼事可能不好應付。
他朝保安招招手,然後拿出警官證給他看了一眼:“別緊張,我是被邀請來看展的。我就是提醒一下,這裏這些庭院傘和桌椅占道了,希望你們整改一下。”
保安聞言咧嘴一笑,而後為難地道:“警官,不是我們不想挪啊。我們昨兒才跟楚老板說過這件事,他不給我們辦。說他已經把這條街封住了,不會有無關車輛往這開。”
“但是萬一有——”
“怎麼回事?”杜城聞聲回頭,隻見不遠處,一輛銀灰色的賓利上下來一位身著白襯衫、酒紅色的中年男子——應該就是電視上說的那個楚秋。他先是滿意地掃視了一下周遭,而後從容不迫地朝杜城仰頭,“這位……先生,請問你是?”
沈翊走到了他麵前,悄悄地把杜城往自己的身後拉。他今天少見地穿了一件英倫風的長襯衫,下擺並沒有拘束地收進褲子裏,鋒利而獨特設計的下衣裁邊反而愈發襯得他身形單薄。杜城看了卻十萬個別扭——既想把他的下擺塞進褲頭裏,又不禁懷疑他是不是穿得太少了。
“楚先生,這是我帶來的那位朋友。”
楚秋看到沈翊時眉目明顯一鬆,並且表示了些許高興。他仿佛早已將前幾天的不愉快拋擲腦後,熱切地跟沈翊寒暄幾句後,才一拍腦門,如夢初醒般地把被晾了許久的杜城拎出來問。得知了杜城的警察身份後,他先是斥責了幾句保安,而後為難地道:“真是不巧啊,我們這兒的庭院傘和桌子都是必須要用的——您放心,我已經將這裏的街道買下來了,隻要客人全部到場,我們立即封鎖街道。兩邊開口各留三名保安,一有緊急情況肯定能保證車輛駛入,您看怎麼樣?”
杜城又仔細地看了一遍楚秋關於占用街道的申請和審批文件,而後向他道:“打擾了楚先生,非常期待您的展會,希望您的展會能順利舉辦。”
楚秋鬆了一口氣,而後親自領著大家走進了展館。舒緩的鋼琴曲從鋼琴中瀉出,當客人沿著建築內部的樓梯往上走的時候,鋼琴的每一聲節拍都恰好被踩在腳下。給人感覺就像踩的不是階梯,而是琴鍵。
愈來愈多的人推開了展館的大門,在優雅的氛圍中低語驚歎。主持小姐覷著時間,而後在宋子彧的示意下微笑地走上了展會中心的舞台上。眾位私語的客人同時一靜,而後自覺找好了觀看展會中心的最佳位置。主持人從容不迫地介紹起與會的重要嘉賓,楚秋剛俯身謝過眾人的掌聲坐在位置上,就見桌麵上的手機一震,胡軼詢問道與會人員已經到齊,是否封閉街道。
楚秋回了個“是”,心情大好地聽著一陣陣的掌聲浪潮。
主持人念到沈翊的名字的時候,杜城看著他從舞台前的位置上起身向周遭鞠躬,許多不懷好意和驚異萬分的眼神落在他身上。他不爽地手裏搓著什麼,一偏頭,卻發現沈翊的視線正好掃到他這個方向,忙向他拾掇出一個笑容。沈翊毫無陰霾的笑意就這麼被暖黃的燈光一照,讓杜城差點順著陷進去。
“……接下來,有請楚先生來為我們談談他的創作初心和對展館的創作理念!”
楚秋整了整衣領,在熱烈的掌聲和密集的閃光燈走上舞台,很親和地開了口:“我知道大家都按捺不住想要逛一逛展館了,所以我在這裏也不浪費大家時間,直接給大家透露一下等一下的展覽內容……一樓是國內外青年藝術家的雕塑,有的栩栩如生、也有的朦朧意蘊悠長。我希望大家要對不同的藝術風格持尊重態度……”
此時,沈翊的手機一震。杜城發了個信息:“你等下要上去演講嗎?”
“不用。”
“那我下去。”
楚秋在台上,現在已經激情洋溢地講到了二樓:“二樓展廳便是我們藝壇新興的作品!除卻我經常向大家提起的幾位青年藝術家,封筆七年的沈翊先生也重新開始創作,我們藝壇發展真是前途無量啊……”
此言一出,熱烈的掌聲便都聚焦在沈翊一人的身上。沈翊飛快地一皺眉,回信息道:“不用,我現在上去。”說著他就起身鞠躬謝過了大家的掌聲,避開了幾道格外不友善的眼神,然後在眾目睽睽中向楚秋禮數周全地略略俯身,離開座位上了二樓。
楚秋的表情略略一僵,台下的觀眾也不禁開始竊竊私語。
本來章程上的確沒有讓沈翊上台演講這一條,但是楚秋把沈翊丟在眾人的視線下,想順水推舟地讓沈翊自己表達出複出的意思。結果他骨子裏的傲氣這麼多年竟然還沒有改掉,一如既往地紮人。
楚秋神色隻是略不自然了幾秒,很快就恢複了常態。他毫無磕絆地繼續向大家介紹著展館的兩點,並邀請大家九點五十的時候一定要到展館一樓展廳的中心,最值得期待的展品將在那個時刻被展出。
“什麼展品,你知道嗎?”杜城偏頭來看他,順便略微側了側身子,擋住了幾道打量沈翊的目光。
沈翊漫不經心地看著舞台,毫不在意那些,但是也領了杜城的好意:“不知道。我隻知道,楚秋是個極端自負的人。他麵上不會對一些人和事有所評判,私底下會給人穿小鞋。——你要小心了。”
杜城哈哈一笑,“我們兩個肩上有共產主義護體,還怕什麼牛鬼蛇神。”
“不要小看沙漠裏的蠍子,他們都是天生的毒蟲。”沈翊用眼尾掃了他搭在圍欄上的手臂一眼,心中隱隱地對這場展會有所不安。
杜城還欲說些什麼,就見一直忙裏忙外的胡軼不知從哪繞過了杜城的保護圈,拍了沈翊肩頭一巴掌:“沈翊,你還是這麼任性。”
杜城的眼神危險地眯了起來,胡軼假裝自己是個傻楞沒看見,愣是把沈翊拽了過去:“這些年你肯定比我風光多了吧?”
沈翊用眼神示意杜城無需緊張,而後不動神色地從胡軼手臂下脫開:“哪裏,大不如前了。肯定不比你,我在T市都能聽到你在東南亞的名聲。”
“害,多厲害似的。你的師兄,剛才坐在下麵笑你的那個,齊靖之總是看不起我。”
“從事藝術要本錢啊,”沈翊半垂下眼瞼,“有多少人能幹幹淨淨地付得起。”
“唉,是啊,你這句話把我搞得想去抽一根。不說了,再見。”
胡軼一走,杜城就迫不及待地問沈翊:“他跟你很熟?那剛開始見到你為什麼不先跟你打招呼?”
沈翊卻沒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兀自皺起了眉頭:“什麼意思……?杜城,他提醒我要小心齊靖之。”
“小心齊靖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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