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類似於控製室的地方，兩個座椅，三張桌子，四頁寫滿字的紙，五個白色的蘋果，六個電腦顯示屏，雜七雜八的電線，還有九朵紅色的鮮花，看起來真是……十分怪異。
    但周圍還是一片虛無的黑，伸手不見五指。葉淩霄正站在正中間的桌前，似乎很熟悉這裏，那要不要問問？
    葉淩霄：“還站在那幹嘛？”
    我：“這裏是？”
    葉淩霄：“可以理解為我的一個意識空間吧。混在虛無裏，如今隻剩這麼大點兒地方。”
    出於好奇，我選擇走過去，準備迎接無法預知的未來：“這樣啊。你平時就待在這？”
    葉淩霄突然坐了下來，敲打著麵前的鍵盤：“大多數時候吧，最主要的還是得維持虛無的正常運作，也沒什麼可做的。”
    我坐到他的身旁，對這話感到半信半疑：“確定沒有監視過我或者嚴澈嗎？”
    聽到這，葉淩霄整個人身子顫了顫，隨後指著其中一個顯示屏說道：“想聽真話嗎？”
    我：“說吧。”
    隻見顯示器上開始出現畫麵，看起來很眼熟。
    葉淩霄：“其實，一直都有在看。覺得，有人替我和嚴澈再續前緣，心裏還是會高興吧，畢竟是自己。但是啊，那又不是我，總是感覺別扭。”顯示器裏播放著一個女生的上學日常，聲音很大，而且能清楚地聽到一個耳熟的名字——陸青。
    我：“替代品最後的結局，不是失敗就是成功。”
    葉淩霄：“是啊，我也曾做過很多努力，結果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什麼都沒了。守著這塊地又有什麼用呢。”說著說著，他又拿起桌上的花，滿臉愁容：“知道為什麼，你會降臨在這個時間節點嗎？”
    我：“又是你安排的？”
    葉淩霄：“怎麼會。看看屏幕，熟悉嗎？”
    【加載中】
    【片段一加載完成】
    一個名為陸青的女高中生，在睡夢中蘇醒卻誤入了另一個世界。但跟我不同的是，黑唇並沒有被我殺掉，而是和她一起走入門內的黑暗，在寫著未來與過去的兩扇門之間做選擇。
    陸青：“我們是不是得分開走？”
    “嗯，你走左邊，我走右邊……明白了的話就在這裏告別吧。”
    陸青：“那你的名字是？”
    “黑唇。”
    眼看著女生打開了那扇寫著未來的門，然後走入如同萬花筒一般的通道，見到了連接著夢世界的黑木門。
    【片段二正在加載】
    【加載完成】
    白裏像是某種靈魂狀態，能隨時出現在陸青身邊。他邀請她到家裏做客。哦不，她已經是他了，叫黑唇的家夥。穿著件紫色的羽絨服，漫步在下著雪的街道，最後停在一處十字路口前，滿心期待某人的到來。
    周圍挺安靜，等了很久他才來。
    白裏：“沒等太久吧？”
    黑唇：“沒，剛來。”
    他的家看著很是溫馨，桌上準備的美食也很是可口。我盯著那塊顯示屏愣神，顯然沒注意到之後發生的事意味著什麼。倆人脫光了衣服，在衛生間裏一起洗澡，浴缸裏滿是白色的泡沫，動作越來越親密，最後到臥室去了……
    【片段三正在加載】
    【加載完成】
    不知是在什麼地方，天空陰沉沉的，那個我渾身濕透地奔跑在雨中，而他的內心獨白被聽得一清二楚。
    “除了逃還是逃。大概是訓練的時間太久了吧，漸漸有些麻木了。為什麼，為什麼…我這個世界依然找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算了吧，何必又熱臉去貼冷屁股，世界仍然殘酷，想要活下去，冷漠、殘忍才是我最需要的。”
    “殺了你們這些卑微又可笑的瘋子！”
    “哈哈哈哈……來啊！我要把你們殺得連渣都不剩！”
    在屏幕外，我馬上認出了那些生物，是被魔化的吸血鬼，已經沒有了自己的意識。和當時去解除封印的事大差不差，莫非之前的經曆都是在這些碎片記憶的基礎上衍生的？
    【片段四正在加載】
    我：“好了好了不用再看了。”
    葉淩霄：“某種意義上來說，就算你現在是黑野，也同樣過著我的人生。當時遇到葉淩霄的時候，還天真的以為有人類和吸血鬼願意交朋友呢。”
    我：“展開說說？”
    葉淩霄：“其實也沒啥可說的。就是和他做了朋友之後，才明白哪有什麼跨越種族的情感。都是陰謀詭計，都是虛假的事物，直至最後也沒能成為真正的黑野。”
    這時，整個空間忽然斷斷續續地傳來一些說話的聲音。
    “……難道我所有看到的東西都是你葉淩霄捏造的嗎？！”
    “挺聰明的嘛，不過夢該醒了，陸青。”
    “我，我要殺了你！”
    “哎呀，真是個小可憐。如果我死了，這個所謂的夢世界就會消失，也包括你。但如果不呢，你還是得像從前那樣不斷重生…活在一個虛假的世界裏，而身邊的人隨時都可能消失。當然了…我知道你不會那麼做的。”
    “哦？是嗎？垃圾！”
    “你說什麼？！”
    “垃圾！”
    【不出意外，這肯定是黑野曾經的記憶】
    然而神奇的是，桌上的花和紙張，包括那些蘋果都在回憶過後全消失了。如今空蕩蕩的桌麵，好像在宣告我們之間的談話結束了。
    葉淩霄：“之後印象比較深刻的就是在醫院的時候了，雖然也是假的。”
    【正在載入隱藏片段】
    幾乎是第一視角代入，可並不能操縱自己的一言一行，甚至是思維。
    【載入成功】
    ……我被一群穿著製服的警察硬生生扔到了警車的後備箱中，隨著門嘭一聲關上，我知道自己完了，後備箱裏悶熱的空氣在慢慢將自己肺部所剩無幾的氧氣擠出去。
    我：“……太難受了。”
    警察：“稍微忍耐一下吧，馬上就到研究院了。”
    我：“研究院？”
    警察：“是啊，你將成為史上第一個活的實驗體。”
    我：“……”
    那個後備箱其實就是關押犯人的地方，一根根堅實的鐵杆在麵前交叉，大塊平整的玻璃擋在了前麵，顯然肯定是做過某些吸血病人的防範措施，不然怎會如此放任不管，關的還是怪物級。
    警車行駛了大約二十分鍾後便停下了，但這會自己基本算是喪失意識，隻隱約記得幾個穿白大褂的人和警察講了幾句話後，就把我放在一張推車上，帶進了所謂的研究院裏。
    好刺眼的光，本來想用手擋擋，卻眼前一黑昏睡過去。
    該死，會發生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