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鈴鈴~”
    擺在床頭的鬧鍾嘀嗒響個不停，給我嚇得從夢中驚醒。看來是又到晚上了，要不要出任務呢。罷了，休息一天也不會怎麼樣，不如就去海邊走走，還能散散心呢。
    收拾收拾出門後，趁著月色正好，我竟鬼使神差地走到了那個會和嚴澈相遇的地方。瀧大人的書裏既然有這段往事的記載，那肯定能見到他吧。然而事實是，除了陰冷的風沒有其他東西。
    就在這時，一個不速之客也找上門來。
    “好久不見啊，有沒有想我？”
    夜晚，血味兒，還說著略帶曖昧的話，怎麼想都不對勁。但大概率會是個怪物級，因為不可能有人類可以活著走這麼深。
    我怔怔地盯著他的臉，簡直難以相信：“你不是已經……”
    葉淩霄：“我是被神明選中的人，這難道還不足以和你交朋友嗎？”
    太瘋狂了，人類死後能變成怪物這種事。要是黑野澤幹的我還能理解，不過口中所說被神明選中是啥意思？仔細回想一下，當初加入永生教的時候，教主也說過我是被選中的人來著。
    等等，我好像搞明白了。
    按照循環的規則，白裏和黑野是隻要觸發了死亡就會重生。如果過了三十年白裏也沒有複活的話，那就是說明循環已破，不然自己早就去完成什麼任務了吧。也許黑野僅僅是難以接受白裏的死才會一直想找。
    這樣就清楚多了。
    眼下就剩著一件事，就是葉淩霄的目的和起源之眼為什麼要這麼做。用腳趾頭都想得到是誰有這個權力，是打算重新創造第二個黑野，還是想重新循環運作起來？嗬，反正不會是什麼好事，不如先攻下葉淩霄再說。
    滿身是血的，肯定殺過人了吧，是個當壞人的好苗子。
    我：“你若是真心與我交朋友，太陽都能從西邊出來了。”
    葉淩霄神情一變：“怎麼，不願意？我可是很喜歡你的，別掃興嘛。”
    果然有貓膩。
    我：“到底什麼目的？”
    葉淩霄：“還以為，你變成黑野就人也美，心也善，看來是我想多了。”
    我：“哦？這麼說你對我很了解啊，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何必繞彎子呢。”
    葉淩霄：“好啊，你和嚴澈妄圖在虛無殺了我，到頭來真正的黑野還得淪為萬人唾棄，神明不再垂憐的壞人，你說可不可笑？”
    我：“……不可能，你隻剩意識了。”
    葉淩霄：“是啊，意識。本來還想跟你做做”好朋友”，再找機會下手呢。”說著，他的手裏竟喚出一把雪藏鬼蛟，步步緊逼，是鐵了心要殺我。
    我：“你背信棄義，活該嚴澈也背叛你！”
    葉淩霄：“夠了！”
    沒想到黑野當時沒死，還留了一手。到底是怎麼做到的，明明心髒早被嚴澈融毀，是徹底地消亡才對。而且肯定是他控製了起源之眼，才得意通過變成怪物級的方式複生的。整個世界都在黑野的操縱之下，是自己小看了。
    我們再次交手，連招式都如出一轍。
    葉淩霄：“替代品都能以假亂真了，真是讓人意外。”
    我：“我就是我自己。”
    激烈的爭鬥難以分出勝負，要是跑也會被追上，現在的他是超脫肉體的存在，除了意識攻擊還有什麼辦法。
    葉淩霄：“你既成我，意識不死，我就會纏你到死！”有力又精準的攻擊，確實很難招架住。
    我：“你非要跟我爭個你死我活嗎！”
    葉淩霄：“我是虛無，我是黑野，可你不是我，我不甘心！”
    難道之前交朋友是真的？
    我被他猶如暴雨般的攻擊針對地連連後退，可必須得有個人活下來。而且整個事情發展得太快，沒有一絲能夠喘息的機會，特別是從找神骸開始，就像是被強行推著往前走，沒有其他的選擇，也不能後悔。
    葉淩霄：“我的人生，是你偷走我的人生！”
    我：“你本來可以當個普通人類，卻還不知足。真的珍惜嚴澈嗎？真的愛他嗎？你我早已不是同路人了！”
    葉淩霄：“我愛的是白裏，從來都不是他！”
    這一刻，究竟是黑野還是我贏了呢？
    我：“既然你已經辜負嚴澈，就別說我是你的什麼替代品！”
    此話一出，葉淩霄像是受到了什麼嚴重的精神打擊，突然癱坐在地：“你根本…不懂，我經曆了什麼。啊——！這些本該是我的！”
    說實在的，他作為另一個自己，心裏多少還是會難過的。
    我：“拋開別的不談，你是怎麼到這來的？”
    葉淩霄：“……想可憐我？”
    我：“不，隻是單純的好奇而已。”
    葉淩霄：“都是虛無的一部分了，想跟著你也不難。倒是這個人類的身體，一開始並不適配，我花了不少心思才搞定呢。怎麼，在盤算怎麼徹底殺了我？”
    我：“那所謂的管理者呢？”
    葉淩霄：“是我的一部分沒錯。不過就算是複刻的命運，人生，那些生命也會有自己的想法。血妃是個意料之外的存在，也並非有意安排。要是不加以控製，設下封印，那後果簡直難以想象。”
    我：“繼續跟我鬥也沒什麼好處，反正你死不了，不是嗎。”
    葉淩霄：“嗬，那倒不如直接帶你去看看我是怎麼遇見嚴澈的。”
    這是什麼意思？中途插進來，不讓我安寧，現在又問要不要……
    我：“不是太明白你的想法，還是各自走各自的吧。”
    葉淩霄：“我這是在幫你，少走點彎路不好嗎？”
    我：“……”
    葉淩霄：“現在這個夢世界就是唬你的，還不明白嗎？”
    我：“如何證明？”
    葉淩霄：“現在。”
    隻見他像是用手捏碎了什麼東西。整個天空便如同玻璃被擊碎一樣，徹底毀了，可隨之而來的，卻是難以言說的故事。是的，黑野的過往曾經似乎也被無數曾夢境包裹，有過悲歡離合，也曾是替代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