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仿佛睡了一覺醒來，自己站在巨樹之下，抬頭仰望著繁茂的樹冠發呆，不知道該去思考什麼，該去做什麼。
    “又見麵了。”
    我回過神來，聽到黑野的聲音。他就站在身後，和以往看到的模樣沒有任何分別。要說點什麼嗎？事到如今，真相盡知，繼續走下去的那種動力蕩然無存。我們兩兩對視，下一秒仿佛千言萬語就要脫口而出，可怎麼想都憋不出句話來。
    哎，真是要死啊，為什麼偏偏是我啊！
    黑野：“嗯……看你這樣子，是都知道了啊，很不甘嗎？”
    我：“說吧，你想要我做什麼，其他的不會過問。”
    黑野：“你成為我改變自己的過去，就這麼簡單。”
    我：“什麼意思？”
    黑野：“我和嚴澈的相遇本就是個意外，這之後發生的事更是錯誤中的錯誤。隻要能避免這一切，你就可以過上正常人的生活。”
    我：“那你想過沒有遇上嚴澈，我就不會存在這個問題嗎？”無論是怎樣，始終是嚴澈拜托瀧尊創造了第二個夢世界，就是為了見黑野，到頭來還說這種話，良心呢？
    黑野：“你就是我，死一個也沒關係吧。”
    我：“你就是這麼對我的？”
    黑野：“之前那麼多複製體都殺了，你自己呢？解決他們的時候，會覺得可憐嗎？會覺得下不去手嗎？現在輪到自己了，隻不過是殺掉一個多餘的我，又在這裝什麼呢！”他僅僅用念力便控製住了我，似乎吵得再激烈點就會下死手。
    嚴澈，你看到了嗎？透過我的雙眼，所展現的是個自私自利的黑野，他不再是你眼中的愛人了，而是虛無！
    黑野：“別妄想嚴澈能知道這些，老老實實的完成任務才是你該做的。”
    我重重地摔到地上，差點沒直接昏死過去。無奈這絕對力量的壓製，先妥協再想想辦法吧。
    尤其是那個神引者計劃，肯定還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到時候從塔裏出去了，就去找教主對線。而剛才黑野顯然沒有留有任何情麵，說完那句話就把我轟了出去，現在回到蕭的臥室後，第一件事就是寫紙條，沒錯都是自己留下的，不這麼做，真相無法得知。
    那麼，該去好好清算一下了。
    出發前還拿出手機對了一下時間，確實是我趕去救蕭的那晚。
    教主會去找黑野澤對接神引者計劃，因此在這之前先和該死的博士來場較量，什麼事都好說了。說時遲那時快，放好所有紙條後，用高速移動趕到風骨之森也得有個半小時了。剛到外圍的時候能夠聽見一陣陣汽車引擎的轟鳴聲，應該是來得及。
    研究所的位置也不難找，刻在骨子裏的東西，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忘掉的。
    不過摸到附近才發現教主和血妃不在，但那些車更是影子都見不著。
    好在再往裏深入，可算是逮著機會了。黑野澤剛好從那棟有五層的樓裏出來，身上的白大褂沾染了許多血跡，想必是實施完什麼酷刑吧。處於被無限拉長的數秒內，我熟練地來到地麵，瞧著那個壞事做盡的男人，心裏的恨意不曾減少半點。
    誰知，原本該是靜止狀態的黑野澤，忽然轉動眼球看向了我：“意料之外的收獲。”
    顯然是我大意了，黑野澤先前就有變成怪物級的經曆，還借此能力殺了很多很多無辜的人，沒想到這時候就已經是了！
    我：“你覺得我會是誰？”
    黑野澤：“放心，除我們之外，時間都停止了，想聊什麼？”
    說得挺自然啊。
    我：“神引者計劃，知道多少？”
    黑野澤：“看得出你既不是黑野，也不是他的任何一個複製體。畢竟整個事情是神明都不清楚的，那會是誰呢？”他思索了片刻，對我的出現終於有了答案：“你是第二個類似於黑野的存在，但不能稱作他，對嗎？”
    我：“我誰也不是，而你……現在馬上回答問題。”
    黑野澤：“嗬哈哈……我總不能白白告訴你吧。”
    我：“行行行。”
    黑野澤：“我的兒子最後活著嗎？”
    是說黑暮嗎，可惜……不可能了。
    我：“你就這麼肯定我來自未來？而不是過去？”
    黑野澤：“告訴我就足夠了。”
    我：“並沒有，他最後選擇被殺掉。”說罷，還特地冷哼一聲，嘲諷他的無能。
    黑野澤：“……神引者計劃，其實是推崇人類當神的一個東西，我的徒弟血妃就是候選人。永生教出了大價錢，為了…兒子的治療費，實在是一點辦法沒有。然後是計劃的開始階段，要先選出最合適的肉體承載神力，然後加以改造，直到達到計劃標準之後，便慢慢注入最新型的血液藥水九神座，模擬……”
    我：“好了好了，直接說重點。”
    黑野澤：“永生教要殺了起源之眼，就必須得有個能與之抗衡的武器，所以才有神引者計劃。當然了神引者也是存在的，能成為指引眾人通往永生的道路，那就隻有身在循環中的你。”
    他的意思很明確了，我就是那個能最好接近起源之眼的人。
    我：“這麼信任我？”
    黑野澤：“既然都知曉了神引者計劃，那必定不可能來自過去吧。你和黑野的氣質很相像，卻又不完全一樣，也許真的能取代他呢？”說著說著，竟還意味深長地笑了。
    我：“那你有什麼頭緒嗎？”
    黑野澤：“矩爾城的聖樹知道吧，那裏埋著舊日神明的遺骸。血妃日後肯定會下手，你得趕在她之前得到骸骨，不然想變成黑野就難了。”
    我：“你真的是黑野澤嗎？”
    黑野澤：“閑話到此為止。”
    我：“那望川市找姐姐的男孩是神引者計劃的產物嗎？”
    這不對，過去的人怎知未來之事，況且就算兩條世界線相融，黑野澤也不可能……
    黑野澤：“哦？是不是身邊還帶著一條狗？確實如此，當時醫院爆發吸血病的時候我就看中他了，沒想到還活著嗎，有意思。”
    我：“你……”
    黑野澤：“好吧好吧，看在你這麼想搞明白的份上，就勉為其難地…讓你開開眼。”
    他在前麵走著，轉身走入血妃先前進去的實驗樓，而我跟在後麵打算看看黑野澤是搞個什麼鬼。結果我們來到了一處地下室裏，入口很是隱蔽，似乎藏著什麼重大的秘密。
    黑野澤：“歡迎來到我兒子的治療室。”
    伴隨著話音剛落，一道厚重的鐵閘門在一樓最後的房間內打開，而遠遠地站在後麵觀望，竟隱約看到大大小小的容器罐堆放在角落，裏麵正泡著不少人體組織和器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