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篇 (二十二)若你仍記我名(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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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氣感覺熱熱的,耳邊熙熙攘攘的……這場景怎麼如此眼熟呢。
涵雅環顧四周,發覺自己回了鹿林市的鬧市區。
“櫻花……櫻花…櫻滿堂……”
“月明……月明……月滿樓……”
她站在人來人往的街上,仿佛聽到了陸的聲音,但又不敢確定。
“涵雅……你現在又是怎麼看我的呢?”
涵雅:“陸!陸?黑野……你在哪兒……黑野!”
恍惚間,她的身旁好像站著某個看不清麵容的少年。他身穿黑袍,腳上纏著繃帶,正溫柔地對涵雅說著:“別難過,我這不是回來了嘛。”
誰知涵雅忽然大哭,想用力抱住那個少年:“嗚嗚嗚…嗚哇,黑野,你不在……我一點也開心不起來!嗚嗚嗚……”
然而事實是,誰也不在。
涵雅:“你說的事……我做到了,終於……”
少年的身影若隱若現,似乎隻是個幻夢。
“這些都是夢,你隻是在做夢,明白嗎?”
涵雅:“如果真的是夢……就好了。”
……
“沒事,那就等我把事情辦完,再送你回去好了。”
涵雅:“回憶……為什麼要回憶呢?我甚至都不太記得這些話,他說過嗎?他說過的……我明明記得很清楚。”她沿著鬧市區漫無目的地走著,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兒……想起黑野對她說過的每句話,猶如一把把利刃插在心上。
“找到你了!”
涵雅:“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是啊,看來我們已經成為關係很好的朋友了。”
涵雅:“隻是朋友呢……”
“不許動我的朋友!”
涵雅抬起頭來:“也許……”
“你不是說想留在這嗎?”
涵雅:“是的,想和你一起。”
“涵雅……對不起。”
思及此處,她慢慢停下前進的腳步,駐足在原地,嘴裏不禁說出一句話來:“黑野……我喜歡你。”或許這個時候她才意識到,有些話再不說出口,就可能一輩子都沒法說了。夜,仍舊很黑,循著記憶裏的路線,涵雅回到了那家旅店的門口,可那裏並沒有自己日思夜想的人。
絕望,失落……這些正是她現在的狀態。涵雅靜靜地蹲在旅店台階上,靠著牆等著天明。然而天卻突然下起了雨,嘩啦嘩啦衝洗著地麵,想帶走所有的汙漬,結果後來越下越大,甚至都漫到涵雅的鞋底了。
涵雅:“真是…糟糕透了。”
伴著雨水的聲響,一陣腳步聲隨之而來。來的也不是別人,正是嚴澈。他穿著成熟,就好像個在城裏上班的西裝男,可精致的麵龐,那雙迷人的眼眸,是無法遮蓋掉的氣質。嚴澈打著黑傘走到涵雅的身邊站著,時不時看一眼左手腕上的表:“這麼晚了,小姑娘一個人在外麵可不安全啊。”
涵雅也注意到了這個男人,或者說……少年?不管怎麼說,那打扮,那氣質,和長相也太不相符了吧。不過有人和自己聊天也不是什麼壞事,於是涵雅鼓起勇氣回應了他:“沒辦法啊,我是個沒有家的人……”
嚴澈:“需要給你送到警局嗎?”
涵雅:“不用。”
嚴澈:“可你這樣待下去也不安全啊。”
涵雅:“你不是在這嗎,不會有事的……”
嚴澈笑了一下,隨即說道:“這麼輕易地相信陌生人,不怕被騙嗎?”
涵雅:“反正活不活都無所謂了,還在意這些幹嘛。”
嚴澈:“這是…遇上什麼事了,這麼悲觀。”
涵雅:“沒什麼。”
雨漸漸小了些,而嚴澈也站得離涵雅近了點:“我知道這麼說會有點奇怪……但你,相信命運嗎?”突如其來的話題讓涵雅感到不知所措,因為她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啊?什麼?命運?為什麼突然說這個?”
嚴澈:“人和人的之間的關係,有時也是命運的安排。就比如我和你,你…和黑野。”
一聽到黑野兩個字,涵雅便像是打了雞血,激動地從地上站起來看著嚴澈:“你認識黑野?!那你一定知道他在哪,對吧!告訴我!”
眼前的嚴澈笑而不語,又看了看手腕上的表:“還記得嗎?剛開始你們相遇的時候,他明明告訴你的名字是…陸。可為什麼要一直叫他黑野呢?”
說到這,涵雅也是馬上傻了眼……是啊,沒錯啊,怎麼變成黑野了?黑野是……她想不起來了,卻覺得無比熟悉:“我…我不知道,我……”
嚴澈:“你看過書,電影之類的東西吧。假如……劇情裏本該出現的主人公就是黑野,那麼,之後的所有內容一定也少不了他,而豐富劇情的配角呢,更不可能不知道黑野的身份了。要是……有一天劇情發生了改變,裏麵的主人公還是那個人,但…並不叫黑野。你會怎麼想?”
不知是從哪染來的習慣,嚴澈居然從衣服口袋裏拿出了一包煙!他漫不經心地點燃一支放進嘴裏,還猛地吸了一口,表情十分享受。
涵雅:“……我,我會想……是不是作者增加了什麼設定,或者覺得之前的名字不好聽,所以就……”
嚴澈:“呼……”他吐出白色的煙霧,混雜在雨水和空氣裏。
涵雅:“對,對嗎?”她不太確定自己回答的是不是有問題。
嚴澈:“……可是作者非得這麼做嗎?也可以選擇不改不是麼。”
涵雅:“那就是有非得那麼做的理由?”
嚴澈:“可那會是什麼樣的?”
這可就把涵雅難住了,她除了剛才想到的,是真的一點都不知道了。可很快,涵雅瞧著嚴澈抽煙的模樣,似乎有了想法:“為什麼不直接去問作者?”說實話,嚴澈沒料到她能想到這一步,倒是省去了不少解釋的步驟:“你說的是沒錯,但作者會是誰?”
涵雅:“你是說黑野這件事嗎?那我還真不知道。”
嚴澈:“作者是創造了這一切的人。”
涵雅:“也包括你嗎?”
到這時,嚴澈忽然沉默了一下,然後才說:“是的。”他心裏再清楚不過了,這都是虛無做的,奈何現在還沒找到確切的證據,因此嚴澈也隻是有這個猜測。
嚴澈:“你……喜歡黑野?”
涵雅:“對,但你還沒告訴我,他和你什麼關係。”
嚴澈:“他…罷了。你知道我和他認識就好。那麼,你還想見他?”
涵雅:“想,很想,一直都想,可是……”她忽然蔫兒似的坐回到台階上,繼續說道:“沒有機會了。”
一旁的嚴澈吸了幾口煙,心裏正想著事情:“當然有。不過你得答應我,這次見麵後,就不再和他有任何來往,做得到嗎?就好比往後就當他死了。”
涵雅:“…嗯,隻要能再見一麵,怎樣都行。”
“那就閉上眼,聆聽……”
“謝謝,你是…神明嗎?”她弱弱地問了一句,盡管聲音特別小,可嚴澈還是聽到了。神明?他何曾是呢?又何曾不是了呢?既是審判者,也是一個叫嚴澈的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