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誰啊？”
    “是我。”
    夜憐旭一看來的是霜鬼，便也不多問了。不過在門關上的時候，夜憐旭還隨口說道：“怎麼難得來市郊這邊，現在可是很晚了。”
    霜鬼搖著扇子坐到沙發上，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夜晚對於吸血鬼來說可才是剛剛開始，不晚不晚。”夜憐旭倒也不打算接話，轉身就給他去泡了紅茶。而霜鬼此行的目的很顯然並不是來串門的：“還記得你上次拿來的那個木牌嗎？”
    夜憐旭：“當然，怎麼了？”
    霜鬼：“我查到一些線索，想不想聽聽？”
    夜憐旭把茶葉放入杯中，那滾燙的水也隨即順勢從水壺裏流出。一旁的霜鬼見夜憐旭不說話，便又說：“是很關鍵的線索，我想……也許對現在的情形，是一個有利的信息。不過還是想讓你提一些建議。”話落，茶也恰巧剛剛好，夜憐旭把紅茶端到霜鬼麵前的桌上，臉色不是很好：“說實話，我覺得那可不是什麼好東西。”
    霜鬼：“我查到這個木牌，其實很可能是另一個世界的東西。你也知道無論是夢世界還是夢魘之地，都是存在於虛無中的，可奇怪的是，這個木牌是屬於虛無之外的，所以我說的另一個世界，意思可不簡單。”
    一聽這話，夜憐旭的臉色更難看了。他先是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隨後坐到霜鬼的旁邊滿臉愁容：“可真是這樣，那連它運作的機製都搞不明白。”
    霜鬼：“但你忽略了很多細節，老夜。首先黑野重生了以後，木牌並不在他的身邊，其次你通過和黑野交換情報知道了木牌的存在，於是去調查後在海邊真的發現了這個東西，接著你又跟隨木牌帶給你的指引知道了還有一個古國的存在。這一切不覺得太過於巧合了嗎？太過於順利了嗎？況且我和你都為此深信不疑，認為這不過是個正常的調查流程而已。”
    說到這，夜憐旭恍然大悟：“所以你的意思是，有人其實在暗中操控？可這真的能做到嗎？除了我們，黑野，還有誰能做到這種程度？”思及此處，霜鬼也得出了自己的結論：“這個人看不見摸不著，但一直在我們身邊。那我問你除了起源之眼還有別人嗎？”
    夜憐旭：“是…她？”
    霜鬼喝了一口茶：“錯錯錯。起源之眼做不到操縱別人的意識和思想，所以是另有其人。”他說著這話的時候，眼神似乎還有別的意味。不過對夜憐旭來說，這已經可怕到了極點，比起源之眼還要強大的人，根本想象不到是什麼樣的存在。好在夜憐旭也不是笨蛋，他想了想之前所發生的怪事，又品了品霜鬼給出的結論後：“……難道這個人藏在木牌裏？”
    霜鬼：“居然有點合理。”
    夜憐旭有點懵了，難道真有這麼詭異的事？可很快他也想到別的可能是線索的事：“想來之前在古董街的時候，遇到的那個奇貨商人，他是怎麼知道木牌來自古國的？你不是說木牌不屬於此世的虛無嗎？！”
    霜鬼心裏也一驚：“所以……那個古董商很可能是本體？”夜憐旭和霜鬼兩兩對視，都不敢相信這些結論是自己得出的，可到目前為止，所得結論是最合理的。
    然而很快，他們的腦海裏就漸漸冒出了某個聲音，幾乎是同時毫無征兆的……某個看不見的人在說話。
    “如果我們能做個交易，那就再好不過了，兩位。”
    夜憐旭：“誰？”
    霜鬼四下裏張望，卻不見第三個人。
    “不用大驚小怪，你們能猜中正確的答案已經很不錯了。不過，我是自由的，別妄想抓到我。”那聲音好像時遠時近，時強時弱，好像自己在腦中的思想活動，夜憐旭都差點以為就是自己在和自己說話，可很快聲音又來了。
    “想好了就來古董街找我就好，給你們兩天時間，過時不候。”
    霜鬼：“果真是他，但無法確定是不是普通的怪物級。”
    夜憐旭：“白晝從創立到現在，好像也沒有出現過如此詭譎能力啊。”
    霜鬼：“能力是根據靈魂自身來給的，迄今為止最強的能力隻有朱子寒這一人，靠前些的也隻有陸和黑野，況且這個人的能力是遠超朱子寒的，應該不是怪物級，概率不大。”那這樣一來，能想到的隻有一種可能了……夜憐旭喝了兩口紅茶，那字哽在嘴邊許久才說出：“神……”
    ……
    什麼？第二個神明？能控製和操縱意識的神明？
    霜鬼：“可起源之眼能不知道？”
    夜憐旭：“那有沒有一種可能是這個神明也操縱了起源之眼的意識？反正……總會有什麼原因的。”他不敢往下想了，隻覺得要是不按照那個神的意思來做的話，鬼知道還會遭遇什麼更奇怪的事。於是倆人決定第二天一早去古董街瞧上一瞧。
    ……
    “都準備好了？”
    “嗯，走吧。”
    在鹿林市確有古董街，不過他們現在要去的是豐雪市的那條世界最大的古董市場，密密麻麻的商鋪擠在一起，堆成了一座“古董山”。夜憐旭告訴霜鬼，自己就是在這個古董市場尋到的奇貨商人，可因為有些時日了，具體是在什麼位置他也沒多大印象。
    鹿林市和豐雪市原本相隔不算很遠，不過由於鹿林市每隔幾十年就要建一次新城區的原因，現在兩座城市之間的距離已經沒法估量了。人們也深知這是吸血病帶來的惡果，因此兩座城市的來往少之又少，都隻是為了能在這樣的世界裏生存下去。
    倆人一早相約一起搭電車前往豐雪市，這是目前最快能前往那裏的方法。但路上也要耽擱個半天才能到，所以霜鬼和夜憐旭在電車上又聊了起來。他們坐在靠窗的位置，那裏能看到沿途的一些風景，而電車上的服務員還提供了不少茶點以供享用。
    夜憐旭：“沒怎麼坐過，沒想到服務還挺好。”
    坐在對麵的霜鬼嚐了嚐桌上的肉鬆小餅：“確實，而且還能有單獨的包間，隻賣二十一張票都便宜了。”
    “咚咚咚~”
    夜憐旭：“誰？”
    “乘務員。”
    夜憐旭：“進來吧。”門嘩啦響了一聲，一個穿著工作服的粉發少年出現在倆人麵前，他的手裏拿著一個裝滿食物的托盤，看起來沒什麼可疑之處，直到霜鬼看到少年那雙鬼魅似的眸子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