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世篇 (十一)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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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喝一杯暖暖的牛奶會很舒服,我換上外出的衣服準備出門,卻被溫柔的母親叫住:“陸,回來的路上記得買一袋白糖。”
我應了下來,帶著一天的好心情出門去逛公園。這裏是夢世界的第三個城市望川市,人口不多,比豐雪市和鹿林市都要小。現在的我還在上學念書,夢想是到豐雪市上高中,找了一個好些的工作,讓父母別那麼操心。
公園裏有很多鍛煉身體的老大爺和老奶奶,時不時還會聽到他們說要是自己能再多活幾年之類的話,年輕人中好像也隻有我會來這裏了,偶爾聽聽老年人發發牢騷也比宅在家裏好。
要說同齡人都在幹嘛,那當然是都在關注新挖出的一個礦洞了。據說參與的礦工出來後都得了一種怪病,嗜人血,發病的時候根本沒法控製自己,而且被咬到的人有概率會變得和他們一樣。我不知道到底是哪裏吸引了那些年輕人,都爭著要去到那個礦洞裏,就連我最好的朋友蕭也跟著去湊熱鬧,不知道他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坐在公園長椅上歎了口氣後,便拿出手機準備拍一拍風景。誰知有一個女孩突然闖入了我的視線,她穿著淡紫色的連衣裙,頭上有個白色的發卡,正一點點走入我鏡頭之中。
哢~
我拍下了她的樣子,放在手裏欣賞了很久,覺得這樣美麗的姑娘不去認識一下有點可惜了。可正當我抬起頭要尋找她的時候,女孩竟然就站在我的麵前,看著我拍下的照片說:“你在拍我嗎?”
一聽這話,我趕忙開啟鎖屏,臉上迅速泛起了紅暈:“我,呃…我不是偷拍狂!不要誤會!”女孩看我害羞了,便又說:“我能坐在你身邊嗎?”我不敢說話,隻是往旁邊挪了挪給女孩讓位置。
女孩撩了撩秀發,說:“你常來這裏嗎?”
我:“偶爾吧,以前會和我朋友去打球,現在隻有自己一個人了。”
女孩:“那你的朋友呢?這個公園可不是年輕人會來的地方。”
我:“他托關係去了礦洞,還和我約好在這裏等他回來。”
女孩一聽有些吃驚:“就是那個前段時間一直在說的礦洞?沒想到都被封了,還會有人不要命的去。”我一想到朋友去了那個礦洞,又開始傷感起來,要是他去了以後回來生了病怎麼辦:“他已經去了三天了,給他發的消息到現在也沒回,唉……”
女孩:“沒事,一定會平安回來的。”我收起手機,又和女孩聊起了別的,她說她叫薄荷,剛搬來望川市一段時間,過兩天就要去新學校了。我想了又想,還是鼓起勇氣對薄荷說:“明天我們也在這裏見麵吧,怎麼樣?”
薄荷對於我的邀請有點驚訝,但還是答應了我:“好啊,我很期待。”說罷,她起身離開了長椅,便去了別的地方。而我繼續坐在長椅上,看著我和蕭的聊天界麵,期盼著能有回應。
五分鍾……
三十分鍾……
一個小時……
三個小時……已經到了吃午飯的時間,蕭並沒有給我發來任何消息,而他也沒來公園,看來今天是沒戲了。我失望地從長椅上站起來,離開公園準備去買白糖時,手機卻嘟嘟的響了起來,是一個電話。
我一看打來的人是……蕭?!
“喂?”
電話那頭好半天才響起一聲:“喂…是陸嗎?”
我一聽真的是蕭的聲音,激動地不行:“你,你怎麼才打來!都快急死我了!你現在在哪!”
蕭:“我…遇到了點事,晚些去找你。老地方見……嘟——嘟——嘟……”掛了?這就掛了?什麼情況?他真的沒事嗎?但這之後我再打過去,已經沒辦法接通了,無奈隻好買上白糖回家去。
到吃午飯時,我像餓了幾天一樣把飯幾大口吃光,也不搭理父母在交談什麼,轉身回到房間中上網尋找線索。礦洞是上個月月底發現的,總共有兩支挖礦隊伍參與,都是年齡二十五歲到三十歲的青壯年,可他們獲救的時候卻隻有五個人活著出來,懼怕陽光,見人就咬,像是生病了一樣,所以網上流傳著病毒傳播這種說法。而且有醫學相關報道公開指出,得了這種病的人最後會慢慢變成不會思考說話的無毛人,會比之前更加嗜血,通常在夜晚表現活躍。
現在確診的病例已經送往市裏最好的醫院去了,而那五個礦工甚至已經送到豐雪市進行相關治療……而現在礦洞已經被強製關閉,不準任何人進入。
我看著這些信息,心裏始終想不通這樣可怕的疾病到底有什麼好的,連我的朋友命都不要了也要去。帶著沉重的心情關上電腦,躺到床上準備休息的時候,門外卻傳來了不尋常的響動。碗掉落在地,有害怕的尖叫聲,家具被挪動的聲音…天呐!外麵發生什麼事了?!我起身趕緊把門打開,竟看到爸媽扭打在一起,可我注意到這並不是吵架引發的,因為我的爸爸正瘋了似的想咬向母親的頸部,嘴裏露出兩顆尖牙,看起來十分可怕!
但我不能退縮,抄起地上的瓷碗碎片就朝父親的手上紮去,可父親就像是不知道疼痛一樣,沒有停下的意思。
母親:“陸!把你爸爸殺了!快,快點!”看著母親不舍得流出眼淚,我的心裏猛地一顫,遲遲下不去手。可她已經撐不了多久了,我隻能拿起廚房的菜刀用力砍向父親的身體,一下又一下,噴出的鮮血濺到了我的衣服上,地上…到處都是,而我的父親再也回不來了。
母親癱坐在地,掩麵痛哭,一聲聲地回蕩在這個不大的家裏。我扔掉菜刀,看著父親的光頭,也想到了什麼:“爸爸,得病了……”
母親:“本來說的好好的,他突然像失去了理智一樣要咬我……嗚嗚嗚……”
我沒想到這樣病已經滲透到了我的家裏:“媽…我是不是會去坐牢?我…殺了人……”誰知母親一聽這話,居然一把抱住了我,輕輕地撫摸著我的頭:“不怕…不怕,陸,媽媽在這裏,媽媽在這裏……”可我知道這是不對的,把母親推開後,便換了身幹淨衣服出門。在路上騎著自行車前往我和蕭見麵的老地方,心想蕭也許會知道些什麼。
可沒想到母親此時卻在家裏報了警,說是自己殺了丈夫。
我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匆匆忙忙趕往離家一公裏外的咖啡館,那裏是我和蕭經常一起去的地方,有時候就坐在裏麵喝著咖啡聊天,其他啥也不幹。往常下午三點半的時候,蕭就已經到了,我習慣性的把自行車停在路邊,走入咖啡館內開始尋找蕭的身影。
果不其然,他已經來了。
我坐到他的對麵:“蕭,我也不和你閑扯,你現在趕緊到我家去!出大事了!”說著,我抓住了蕭的左手,想把他拉起來,可沒想到手竟然冰得就跟沒有體溫一樣!這是怎麼回事?
蕭給我點了一杯拿鐵,就放在我的麵前:“先把東西喝了再說。”
我急得不行,但也隻能壓低聲音說道:“礦洞的那個病,我爸爸也染上了……在他要把我媽殺了的時候,我…把他殺了……”話音剛落,蕭帶著詫異的神情看著我,說:“啥?!真假?!”
我拚命地點頭:“你大爺的趕緊來我家!”
蕭:“不要慌,咱們先把東西喝了,冷靜一下。”說罷,他咕嘟咕嘟喝了幾口手裏的咖啡,看樣子是一點都不著急:“說出來怕你不信,我也染了那種病。”我一聽,瞪大了雙眼,一臉的難以置信:“你也?!”
蕭卻依然淡定的很:“是的,但是你肯定奇怪我為什麼和他們症狀不一樣?”
我有點害怕了,隨時都準備離開這個危險的座位:“你不會…突然發病吧?”
蕭:“我和那些無毛人不一樣…是更優秀的接納者。”
我:“什,什麼意思?”
蕭:“像你爸爸這種類型的感染者是失敗品,而我得到了更強大的力量,是成功的個體。”說罷,他兩眼放光,像是什麼狂熱的信徒似的。而出於對這種的病的恐懼,我拿鐵也沒喝就慌忙逃走了,本想騎著自行車快速離開,卻看見蕭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那裏。
人能在這麼快的時間內走到那裏嗎?走後門也不可能啊,是我眼花了?
沒辦法,隻能丟下自行車靠腳走回家了。現在的蕭已經不是我曾經所認識的那個人了,雖然不知道那個礦洞對他做了什麼,但肯定不會有什麼好事。
可我慢慢發現,無論自己走得再怎麼快,蕭都能追上我,看著他氣不喘一下,我開始懷疑蕭是不是人了:“你…想幹什麼……”
蕭:“不做什麼啊,就是勸你加入我們,畢竟人類統治的時代就要結束了。”
啊?什麼意思?就去了礦洞幾天,人就變得神神叨叨的了?我無法再相信眼前這個人是我最好的朋友:“滿口胡言,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
蕭:“看好吧,好戲已經開場了。”隻見他打了個響指,周圍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一些全裸的無毛人,肆意殘害著街上的路人!完了完了,大街上亂作一團,就好像喪屍電影裏演的那樣,人們逃得逃,死的死……而這一切都是蕭做的。
我:“你做了什麼!快停下!”
而眨眼間,蕭就已經站在了我的麵前:“陸,就算你不願意,這也是無法避免的。”說罷,他便將尖銳的牙齒刺入我的頸部肌膚之中,又麻又疼,好像是在吸血!但我的四肢已經癱軟無力,根本沒有辦法掙紮:“你…放開……我……”
可能是失血過多的緣故,我竟然昏了過去,但蕭卻抱起我離開了街道,不知道是要上哪去。不過待到醒來之時,或許我能明白蕭這麼做的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