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昨晚睡得好嗎？”
    在飯桌上，柳秀秀偷笑著問。
    “挺，挺好的。”俆芙蓉飛快地瞟了柳鐵柱一眼。
    柳鐵柱臉上一片鎮定，兩個耳尖卻是一片通紅。
    周氏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體貼地說：“看弟媳婦的臉色，昨天晚上沒睡好吧？”
    “我睡得挺好。”感覺到一大家子的人都看過來了，俆芙蓉硬著頭皮說。
    “睡好了怎麼會起這樣晚？早飯都端上桌了，你才從屋裏出來。”周氏說。
    俆芙蓉恍然大悟，原來在這兒等著他呢，他就說周氏怎麼像變了個人，突然關心起他的身體了。
    “以後不會了。”俆芙蓉不好意思地說。
    周氏還想再說什麼，隻聽張氏咳了一聲說：“新婚燕爾，多睡一會兒也能理解。地裏有活，吃過飯後都跟著我下地，把地裏的草給拔了。”
    周氏有氣無力地應了一聲：”好。”
    柳秀秀看向俆芙蓉，眨巴著眼睛說：“那二嫂也去？”
    “你二嫂有別的事做，你二哥早就跟我說過了，他要跟你二嫂一塊上山。之前說過不少次了，你們都沒往心裏去呀。”張氏不悅地板起臉。
    柳秀秀小聲嘀咕：“我也想上山。”
    “你又來了，上次別人要上山，你也鬧著要去。結果呢，別人都回來了，你卻在山裏迷了路。好在你運氣好，我求了半個村子的人，總算把你找回來了。”張氏說。
    柳秀秀的臉漲得通紅：“我又不是故意的。。。”
    “秀秀啊，你就跟大嫂作個伴吧。”周氏笑眯眯地說。
    柳秀秀知道上山沒戲了，滿是怨氣地瞪了周氏一眼。
    周氏就當看不見，心情很好地給柳水娃擦擦小嘴，柔聲地說：“別急，慢慢吃。”
    吃過飯，俆芙蓉主動把碗筷洗了。
    他甩著手上的水從廚房出來，張氏他們已經準備好下地了。周氏把柳水娃也帶去了，連柳鐵生也沒有脫過，一家大小全上陣。
    “出發。”張氏一揮手，活像上陣殺敵的大將軍。
    柳鐵生背起孩子，周氏拿著工具。
    “我們也該走了。”柳鐵柱也準備好了。走過來對俆芙蓉說。
    俆芙蓉問他：“帶水了嗎？”
    “帶了水，還帶了餅。”柳鐵柱拍拍掛在腰上的竹筒說。
    俆芙蓉挑了下眉：“水是從哪兒來的？”
    柳鐵柱愣了下，不著痕跡地看了水缸一眼。
    俆芙蓉明白了，無奈地說：“不是告訴你，不能喝生水嗎？”
    “開水沒有了。”柳鐵柱像做錯事的孩子，無措地抓了抓頭發。
    “你等我一下。”
    俆芙蓉沒有解釋，奪走他手裏的竹筒，急急地離開了。
    柳鐵柱跟了幾步，想了想又站在原地。
    等俆芙蓉回了趟房間回來，就看到他乖乖在原地等著，他不由多看了柳鐵柱幾眼。房間裏的水早就喝完了，這就是柳鐵柱用了生水的原因。
    眼下竹筒灌滿了，一般人都會問問，水從哪裏來什麼的，然而柳鐵柱什麼都沒有問。重新把竹筒掛到腰上，等俆芙蓉拿上竹籃，他才邁開腿走在前麵。
    開始時，俆芙蓉覺得很輕鬆。山風吹過，滿眼都是綠色，空氣也十分新鮮，讓人心曠神怡。
    柳鐵柱要把他手裏的東西接過去，他還不願意：“我可以，你不用管我，走自己的路就好。”
    漸漸地，他的呼吸變得粗重，腦門也滲出了汗珠。柳鐵柱為了照顧他，提出坐下來休息一會兒，他不迭地答應了，不好意思地說：“我身體太虛了，以後會常鍛煉的。”
    柳鐵柱沉默片刻，輕聲說：“嫁給我委屈你了。”
    “你怎麼這樣說？”俆芙蓉驚訝地看了他一眼，直白的眼神讓柳鐵柱低下頭，他搓著自己的手指頭說：“你本來就是大人物家裏的一等丫鬟。要不是出了事也不會嫁給我。我的臉長成這樣，一般人都不願意嫁給我，更別說你這麼漂亮的人了。”
    要不是出了事，這句話讓俆芙蓉想當在意。可他想了半天，腦子裏還是一片空白，想不起來發生了什麼事。不好直接問柳鐵柱，柳鐵柱肯定會以為他是被山裏的妖精附了身。有些事還是要一步一步來，太急迫了反而會壞事。
    俆芙蓉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
    對一些天生長相好看的人來說，容貌隻會給他們錦上添花。也許他們一輩子都不知道，長得不好看的人受到了怎樣的冷遇。
    “你的長相是因為你的臉上的毒瘢，消除之後，你會很俊的，喜歡你的哥兒也會變多。”俆芙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