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鬢發別到而後，微微低下了頭，然後抬起眸子：“我怎麼了嗎？”
    “你成為了一個擁有獨立意識的NPC。直到最近，你才覺醒了你原來的玩家身份，而且這個身份也許是和我們一樣的部隊服役人員。”
    我低頭理了一下袖口和領口——我的衣領還別著海鷗發卡，在陽光下有些發燙。
    我原來是副本神明的事情，隻有白逾燃、何藝和那幾個閑得發慌的神明知道；至於我的神明身份的由來，除了暮原，那更是隻爛在我的肚子裏。所以我現在對這個“晚輩”的質問並沒有感到冒犯，畢竟我進副本的時候這貨還沒高中畢業呢。
    “雖然我不知道你幫我們的目的是什麼，但是我知道您的善良和堅毅是堅不可摧的，如果我剛才的話對您有冒犯，請您原諒。”說完，他向我俯了俯身，一旁的艾爾克驚訝得幾乎掉下下巴。
    “天哪，戰鬥民族還會鞠躬……”
    我本來就覺得沒啥事，就伸手虛扶了一下。結果再轉身的時候發現白逾燃已經回他的醫務室去了。
    我剛追了他兩步，就感覺走起來有點不對勁，低頭果然看到了他塞到我褲兜的安神補腦液。
    我：……
    這回艾爾克抓住了我剛要扔進垃圾簍裏的東西，笑著說道：“伊切爾，我一個理科生被塞進了文科班，近代史一竅不通背了三天了，你不要的話送我給我補補腦唄。”
    我擺擺手，本來要和白逾燃說的話被阿納托利攪了心情，於是就打算回去。一轉身，額頭好像撞到了一個老師的肩膀，我忙抬頭道歉。
    “嘶——女同學的頭發要紮起來……”他剛教訓了一句，然後拿下眼鏡低頭仔細地看了看我：“哦，是你啊。”
    我也才想起來，這個就是那天罰他們跑步的教導主任。這幾天他神龍不見首尾的，我們都以為他是個戲份很少的普通NPC，結果現在碰上了。
    他低頭端詳了一下我：“唉，同學，雖然你有宗教我管不了你頭發的長度，但是你日常是不是把它紮起來比較好呢？”
    我點點頭，視線對上了他關切到有點滑稽的眼睛。
    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想到了阿納托利說的話。
    我理應比所有人更加敏感。因為我見過兩個有自主意識的NPC，加上我自己的話有三個。
    我見過的一個是王建樹，一個是老太監。他們都是在吐露完係統的一部分秘密之後被強製抹殺了蹤跡的人。如果按照阿納托利的推論，他們可能都是原本的玩家。沒有變成腦死亡的結局，而是在副本裏以另一種形式參與著副本的活動。
    這樣的猜測也算合理，但也有一個更能讓人信服的說法：玩家的確已經死了，但是係統根據玩家生前的各項數據不用白不用變成了一個NPC，直到這段數據出現錯誤，泄露出係統自身問題，係統就會強製抹殺這段數據的存在。
    但是前提是沒有何藝。
    何藝本來就是【落日小鎮】裏麵具有反叛性格的NPC，但是後來用冥靈串覺醒了自主意識，後來更是乘著吳君的玩家身份回來成為了一名玩家。如果這貨初始狀態真的隻是一段數據，那他不可能真正成為玩家。
    所以，兩種情況，第一種，何藝、包括所有覺醒了的NPC，都是擁有獨立意識的獨立人，原本是玩家，因為一些原因繼續存在於副本裏。
    第二種，我們所有人都隻是一段數據。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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