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騙錢
    我哭著辦理了手續。醫生說需要些文件。
    辭別醫生回家拿證件，還要將搶救費補齊。
    在叔叔嬸嬸房間。將證件東西都翻找出來。存折也都拿出來。
    看著一床的文件。存折上的數字。我從來不知道家裏會如此有錢。將所有的存折收好。藏起來。
    將窗子都打開。打掃完衛生，丟掉垃圾桶的垃圾。
    給電話簿上寫著哥哥名字的人打電話。這個應該就是嬸嬸的那位人販子哥哥。
    將嬸嬸的事情說清楚。我掛了電話。拿上要用的文件去醫院辦理手續。
    辦理好手續。我再次回到了叔叔的病房。正好趕上醫生查房。
    “醫生。我叔叔。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這個醫生雖然不是急救的醫生。估計也聽過我家的事情。眼含同情的說。
    “今天就能醒過來。”
    “謝謝。”
    我默默的陪在叔叔身邊。等待著他醒過來。
    還沒等到叔叔醒過來。嬸嬸的哥哥就先到了。
    他帶著人衝進來。眼圈通紅的揪住我的衣領。將我拎起來。
    “小崽子？我妹妹呢？”
    “嬸嬸，在太平間。”
    我怯懦，帶著顫音回答。他丟下我。跑了出去。
    我癱倒在地上。有小護士扶起我。
    “趕緊起來。怎麼好欺負人啊。他是你什麼人？”
    “謝謝姐姐。是我嬸嬸的哥哥。”
    “你小心點。那小子看著不像好人。”
    旁邊床的大爺給我提醒。
    “恩。謝謝。”
    我點頭應道。大爺說的沒錯，他確實不是什麼好人。
    還是個人販子。手裏掌握著不止一條買賣線路。
    人性格狡猾狠厲，貪婪多疑。是個很難纏的人物。
    我坐回床邊。等待著，等待著叔叔醒來。
    老天像是聽到了我的祈求。叔叔眼皮微微動了動。緩慢的睜開了眼睛。
    “咳咳咳。”
    “叔叔。你醒了？哪裏不舒服？”
    我欣喜的撲上去，查看叔叔的情況。
    “咳咳，水。”
    叔叔啞著嗓子再次吃力的開口。我去趕緊去倒水。
    吃力的扶起叔叔。給他喂了些水。
    “叔叔。你終於醒了”
    叔叔疑惑的看向我。滿臉都是詢問。我給叔叔調整好床位。
    “叔叔。有件事我的告訴你，你別激動。”
    “恩？”
    叔叔看向我的方向。
    我抹了一把臉。猶豫了一會。在叔叔焦急的目光中開口。
    “嬸嬸和堂兄沒了”
    “什麼？”
    叔叔吃驚的從床上坐起來。又因為虛弱倒了回去。開始急促喘氣。
    “叔叔。你沒事吧？”
    我趕緊將氧氣罩給叔叔罩上。伸手按床頭的呼叫鈴。
    護士和醫生衝進來。開始給叔叔急救。
    “你……”嬸嬸的哥哥，章文帶著人衝擊來。剛要開口，發現醫生護士正在急救。
    站在一邊無措的等待這醫生搶救的結果。
    章文帶著人站在一邊。板著臉看不出想什麼。
    “叔叔。你不能有事。不能有事。”
    我哭的不能自已。老天爺像是聽到我的祈求。醫生終於結束了。
    “暫時平穩了。但是病人很虛弱暫時不要到刺激他。”
    “是。我會注意的。”
    我點頭，上前查看叔叔的情況，他雙眼望向我。似乎有話要說。
    “叔叔。醫生說你需要休息。我陪著你。你是我唯一的親人了。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章文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來。
    “我妹妹的事情。不會就這麼罷休的。好好的。人怎麼會死。說是不是你這個小崽子搞的鬼？”
    我轉過身看向章文。章文伸手抓住我的衣領，將我提起來抓到他麵前。
    他又粗又壯。我又瘦有滿身傷。
    在他麵前，我就是隻任人宰割的小雞崽子。
    真真應了那就，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我害怕的拚命搖頭擺手，想要急切的證明我的清白。
    “不是的，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在醫院照顧叔叔。我太累的趴在病床上睡著了。是護士來叫我的。說。說嬸嬸和堂哥出事了。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
    將我知道的一股腦全都說出來。這事真的和我沒有關係。真的。
    章文嫌棄的啐了一口吐沫。
    “看你那慫樣諒你也沒有這個膽子。這件事我會自己去查。
    如果我發現和你或者你的好叔叔有關。我將你兩個都宰了丟進河裏喂魚。”
    章文隨手將我像垃圾一樣丟下。警告的看了叔叔一眼。轉身帶著人離開。
    我癱軟在地上。抱緊雙腿。似乎除了哭泣我別無他法。
    我痛恨我自己的軟弱痛恨我的無力。痛恨我什麼都做不了。
    “赫赫赫赫。”
    叔叔嘴裏發出呻吟聲。似乎要說什麼。我撲到床前。抱著叔叔的手臂開始痛哭起來。宣泄著委屈如不甘。
    叔叔的手蓋在我的頭上。
    應該帶來溫暖的舉動。因為手掌過低的體溫。傳過來的隻有一絲寒意。沒有半絲溫情。
    “叔叔。我該怎麼辦？”
    那天過後章文沒有來。我盡心盡力的照顧叔叔想讓他快點好起來。
    喂飯，換藥，擦身子，上廁所。都是我親力親為。
    叔叔經過治療，身體已經好了很多。醫生說可以時常的出去走走。
    扶叔叔到輪椅上。我推著叔叔去了醫院的小花園。
    我坐在小花園的椅子上，叔叔坐著輪椅坐在我身邊。
    下午的陽光透過稀疏的樹葉照下來。照的渾身都暖暖的。
    平靜又閑適的午後。是我這一年都沒有擁有過的。
    我閉上眼睛聞著著陽光的味道。享受著三月的風吹過臉頰。
    忍不住感歎，“陽光真好啊”
    “醫生說我什麼時候能出院？”
    叔叔嘶啞著聲音開口。我回頭看向陰影裏的叔叔。
    眼角帶著皺紋，眼窩神仙。雙頰帶著深深的法令紋。下巴和人中還有沒清理幹淨的胡茬。
    蒼老頹廢。
    一場意外的生病，這個不到四十的男人顯出幾分老態。
    帶著不符合這個年紀的滄桑。
    我揚起笑臉，溫柔的給叔叔塞了塞蓋在腿上的毯子。
    “天氣還有些涼。叔叔你身體剛好。別著涼了。
    我問過醫生了。說過明天就能出院。本來今天就可以，正好趕上禮拜日，沒辦法辦理出院手續。”
    “恩。”
    “叔叔，還有事跟您說。”
    “什麼？”
    “嬸嬸和堂哥被章舅舅帶走了。但是嬸嬸搶救的費用和您住院的費用現在還欠著呢。
    醫生催了好幾次。說要趕緊交上。”
    我吞吞吐吐將醫生的話傳達。叔叔眼神帶著警惕的看著我。
    “你小子不會打什麼主意吧。”
    “叔叔，我未成年，能打什麼主意。醫生已經催了好幾次。我借了好多家，都沒有借到錢。”
    叔叔盯著我的雙眼。不知道是我眼中的真誠，還是懼怕。讓叔叔放下了心。
    “你回家在櫥子的抽屜裏，有一個存折將裏麵的錢取出來交醫藥費。”
    “恩。我記得了。”
    有曬了一會太陽。我將叔叔送回病房，伺候他吃完飯。才拖著疲憊回家。
    將叔叔說的那個存折找出來。上麵有三萬塊。叔叔的醫藥費，加上嬸嬸兩人欠的費用差不多剛剛夠。
    第二天我梳洗幹淨。帶上存折去取錢。輸入叔叔告訴的密碼，將錢取出來。
    又掏出之前找到的存折遞給工作人員取錢。有三張的密碼正確。隻有最大金額的那張密碼錯誤。
    “試試05210576”我再次嚐試輸入這個密碼。竟然對了。
    我的眼淚沒忍住掉了下來。那是我爸爸的生日和叔叔的生日。
    “小朋友你取這麼多錢做什麼？”
    “哦，我爸爸住院了，急需用錢。麻煩幫忙將錢都存在這個身份證的賬戶下麵。”
    我將媽媽的身份證遞過去。多虧當初想著留個念想，我偷偷將媽媽和爸爸的身份證保留下來。
    銀行的工作人員。很快將所有的款項都存入了新開的卡裏。將嶄新的銀行卡遞給我。
    “謝謝。”
    我帶著錢先將醫院的錢都結清。剩下的錢，進入病房遞給了叔叔。
    “叔叔。這是剩下的錢。”
    “恩。趕緊去辦理出院手續。”
    “好。”
    我又跑去辦理出院手續。回來收拾好東西。推著叔叔出院。
    我們兩打了個車回到了闊別已久的家。
    剛到門口。隔壁的許奶奶聽見動靜探出頭來。
    “水水啊。你家那個豪橫的親戚來了。搬了好多東西走了。”
    “什麼？”
    “就是你嬸嬸的那個哥哥。”
    我推著同樣吃驚的叔叔趕緊回家。家門鎖已經被撬開了。家裏的電視機，洗衣機。一切值錢的東西都不見了。少了很多東西顯得熟悉的家格外空落。
    叔叔從輪椅上衝下來。連滾帶爬的衝進臥室。翻找著床頭和櫃子裏。沒有翻到任何東西。
    叔叔坐在地上，氣的錘床。
    “章文，你欺人太甚。”
    “叔叔。你病剛好。別生氣。別生氣。”
    我撲上去扶起叔叔。讓他靠坐在床上。跑去給他端杯水。
    叔叔推開我的手。“趕緊帶我去銀行。我要去掛失絕對不能讓那小子將錢取出來。”
    我扶著叔叔去了銀行。辦理掛失，被告知賬戶裏所有的錢已經被取走。
    叔叔氣的咬牙切齒，瘋狂錘著桌子。嚇得工作人員直叫保安。
    我趕緊替叔叔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叔叔隻是太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