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乞丐拉拉林木犀的袖子，小聲問：“唉唉，小矮子，你跟那位，是什麼關係呀？”
    林木犀想了想，“我們是朋友……”
    小乞丐一臉不相信，“那可是龍泉山莊的大小姐，富可敵國，天縱奇才，風華絕代，你……”他一臉鄙夷地掃了一下林木犀，“你一看就窮酸樣，她怎麼會看上你……”
    “……我不知道。”
    “跟我說實話！！”
    林木犀昂頭看天，其實她真的不知道。難道說大小姐找不到未婚夫的時候焦灼暴怒想要一個朋友傾訴的時候，自己不巧阿不好運遇見了她，因緣巧合……怎麼想怎麼不對勁。“我真的不知道。”
    小乞丐被噎了一下，然後好像發現了什麼直勾勾地盯著林木犀的臉，驚呆地問：“大小姐不會是看上你想要把你當個那什麼吧……”
    “哪個什麼？”
    小乞丐支支吾吾地沒說出那兩個字，自己著急地出了一身汗。“就是哪個呀，公主那樣的都喜歡把美貌男子帶回去那啥。你仔細一看長得還行，不會就是哪個什麼吧？”
    “什麼什麼？”她沒聽懂小乞丐說得什麼，就感覺一股炙熱的視線，偏頭一看。
    隻見寒千雪遺世獨立在石台之上，雙手抱刀在胸前，驚豔出塵，似是沒把底下一片人都放在眼睛裏。旁邊就是那個雌雄莫辨的女道童，她長得好看，但站在大小姐旁邊，就硬生生被比了下去。兩個人都不高興地盯著林木犀看。
    尤其是大小姐，好像在生氣。
    林木犀猶豫了下，從軟墊起來，慢慢走過去，見寒千雪沒反對，又上了石台，“怎，怎麼了？”
    “跟那人很熟，我讓你過來都沒看見？”
    “以前跟他做過生意，不熟，”林木犀看了看旁邊恨不得用眼神吃了自己的女孩子，往大小姐那邊挪了挪，“跟他說話，沒注意你這裏，對不起，下次不會了。”
    寒千雪的不高興頓時散了，她擰起好看的眉毛，從袖子裏拿出一隻收納袋，拿出兩串一模一樣的玉鈴鐺，鈴鐺下麵還係著玉珠和五彩的流蘇，看著很漂亮，她分了一隻戴在林木犀的腰上，“這是秋宵鈴，響了就說明我在叫你，要立馬過來。知道嗎？”
    林木犀能說不知道嗎？這個鈴鐺一看就很貴，六箱收納袋沒還回去，又多了一個，自己欠的真是越來越多了。
    “聽到了嗎？”寒千雪挑起眉。
    林木犀點點頭。
    “嗯。”寒千雪滿意了，跟著對林木犀使了一個眼色，看看她手裏的另一串鈴鐺。
    “……”這是什麼意思？林木犀看看鈴鐺，再看看寒千雪，慢慢拿起那串鈴鐺，往前走了半步，把鈴鐺係在大小姐修著牡丹花紋的腰帶上。
    大小姐身上的香味實在好聞，林木犀忍不住多聞了幾下。
    頭頂響起一點笑聲，“係得不錯。”寒千雪用手捏了一下林木犀的指尖，一觸即分，“我還有事，你先回家。”
    玉霄上鏡的人組織完了考試，都收拾東西準備回去，一個個默念口訣，乘風而去。大小姐也在其中，一身紅衣，特別顯眼。
    那個小道童最後才走，她狠狠瞪了林木犀一眼，跺腳道：“別以為千嶺哥哥護著你就得意忘形，我不會放過你的。”說完就走了。
    林木犀沒怎麼聽清，聽到哥哥，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轉身走進散開的人群，往之前的宅子裏走去。
    林木犀順利收到入學通知，從寒千雪那裏拿到了玉霄上鏡發的道袍書本和十塊下品靈石，雖然這些又被挑剔的大小姐丟了，然後叫人給她量了尺寸，訂製了幾套道袍，還送了她一小白瓶靈髓。
    問題是這個小白瓶也是個收納瓶，空間很大。
    林木犀真的接受不起，但大小姐一句“我的東西大都在書院，隻有這個，勉強能用，到了學校我再給你更好的”勸退了她拒收的心，隻能把那瓶靈髓跟箱子放在一起。
    自己窮是真窮，吃穿用的都是大小姐的，林木犀也沒有什麼賺靈石的門路，在屋子裏琢磨著，覺得自己到了學院，再找找什麼可以賺錢的法子。
    腰間鈴鐺突然響了幾聲。
    林木犀回過神，低頭看著無風自動的鈴鐺，跟著從椅子上起來，往對麵的房間走去。
    大小姐的房間又換了一種風格，一麵牆放了書櫃，擺滿了許多的書本和玉瓶瓷器，簾子換成了竹青色，看著斯文雅致。
    寒千雪穿著一身白底綠裙，坐在案邊喝茶，“來了。”
    林木犀點點頭。
    寒千雪拿出一個花布包的包袱，“你的衣服剛做好送來，試試合不合身。”
    “好。”林木犀蹲下來抱著包袱，走進內室，把衣服換上，對著鏡子裏的自己看個不停。
    自己穿古代的衣服已經習慣了，之前穿的款式簡單，套上去綁好繩子就行，不像這件有些複雜。玉霄上境的道袍設計得很好看，白色做底，藍色為紋，還繡著寶相花的暗紋，穿上之後顯得人特別雅致詩意，跟村子裏說得仙人是一模一樣。
    外麵響起敲門聲，“穿好了嗎？”
    林木犀回過神，“好了。”
    寒千雪推門而入，“怎麼那麼久……”她話還沒說完，看著煥然一新的林木犀，眼裏閃過一片驚豔，跟著彎彎眼睛，露出一個淺淡的笑容，“怎麼不把頭發梳好？”
    “不會帶帽子，就散下來了。”林木犀不會男子發髻，平時就是打個丸子。她拿起一邊的一塊布料，頭疼地問，“這個是帽子吧？”
    寒千雪掃了一眼那個淺藍色的巾帽，“坐下，我幫你弄頭發。”
    “我自己……”
    “坐下，你若是打扮隨意平平無奇，我豈不是很沒麵子？”
    “……”想到自己身上還擔著大小姐好友一職，林木犀乖乖坐好，一會大小姐好看的手指要摸她枯黃的頭發，她剃光頭都晚了，還不如早點接受現實，說不定大小姐心情好不會說什麼。她胡思亂想著，感覺自己的頭發被扯了一下，才看向鏡子。
    裏麵清清楚楚地印著寒千雪拿著一束頭發，用梳子理順的畫麵。
    大小姐下手很輕，說到：“以前我經常想……”
    林木犀緊張地聽著。
    “我們要長久在一起，尋常時候可以為對方做些小事，就比如束發，沒想到你竟然不會。”寒千雪挽著她的發絲往上變做一捧，“不過沒關係，我好好教你，你認真學，以後給我梳。”
    林木犀呆了一下，回想以前上學的時候，班上的女孩子聚在一起給一個女孩編許多小辮子，原來大小姐也喜歡這樣？
    身為倉鼠朋友，她也不是不可以學。
    林木犀點點頭，“好。”
    寒千雪已經給她綁好了頭發，把帽子往她頭上一扣，高興地摸摸她的頭，“真乖。”
    在宅子裏又住了幾天，林木犀才想起賺錢的事情，對著空空如也的計劃書歎了好幾口氣，自己也是墮落了，現在有吃有喝手裏還一把不能花的金子和靈石，連衣服都換了料子，可謂說是特別享受特別舒服。溫柔鄉不愧是溫柔鄉，直接磨滅掉了自己的意誌。
    難怪書上說入奢容易入儉難，人生處處有雄關。真是英雄不皺眉，氣蓋世兮力拔山。還是堅定點，趕緊寫個計劃書出來。
    外麵有寒青青在喊，“小矮子吃飯了，今天做蓮藕排骨湯。”
    還是先吃飯再來寫吧，林木犀放下筆，收拾一下桌麵，快速出了門，“來了。”
    玉霄上境開學的日子很快就到了。大小姐忙著開學的事，一早就離開了。
    林木犀索性一個人過去，根據玉簡指引，找到劉洲城的一處小屋，這屋子雕梁畫棟，漆紅大門，門裏有一櫃台，有人守著，見到她並不說話，隻伸手往裏麵指了指。
    林木犀點頭應對，走進守門人指的門，見裏麵放了一塊好看的橢圓銅鏡，鏡框上雕著好看的蓮花荷葉錦鯉流水。
    她站在鏡子前，境麵仍然是一片雲霧模樣，像是起了風一樣霧氣繚繞，幾片粉色的桃花花瓣飄了出來。
    林木犀心下了然，伸手去摸鏡麵，往前再伸手，就穿過了鏡麵，感覺到了絲絲的風。她不再猶豫，抬腿走了進去，眼前晃過一片白光，適應了之後，就聞到了一股清透的花香鳥語。
    睜開眼睛，是一快石碑，刻著篆書的“玉霄兩字，後麵是一處長長的石梯，兩邊種滿了粉紅的桃樹，花瓣如雪洋洋灑灑落了一地，有些好掉在了台階上。
    林木犀順著台階上去走了一刻鍾，就到了台階的盡頭，看見花團錦簇包圍的大門的白牆。
    一個男子穿著青色的道袍，上麵有雲朵紋路，不帶帽子，長長頭發綁成一束甩在背後，麵容神采飛揚，俊朗有神，不怎麼規矩地靠著一塊石頭上，咬著一個果子，聽見腳步聲，偏頭一看，就笑了。“等你很久了，”他從石頭上挺身而起，突然抽出腰上的佩劍隻取林木犀脖頸命門。
    林木犀下意識抽劍抵擋，卻忘了自己身上沒帶劍，反而拿出了一支毛筆，跟那把靈氣逼人的劍相抵，瞬息之間，兩個人過了幾招，還真擋住了。
    一時之間，林木犀都不知道是該說大小姐家的筆質量好，還是這位師兄手下留情了。
    “不錯不錯。”那人收回劍，“不愧為寒家大小姐看中的人，有點本事，我服氣了。”
    林木犀點點頭，疑惑地問，“你認識我？”
    “你不認識我？行吧，我乃如夢令掌門之子顧肆，字子都，見過林木犀兄弟。”顧肆抬手抱拳，對林木犀行了一禮。
    林木犀有樣學樣，回了一禮，頭還沒抬起，對方就過來抱住了她的肩膀。
    “嗬嗬，你家小公主有事要忙，叫我帶你轉一轉，送你去宿舍。我還奇怪誰值得小公主這麼費心，今天一見才知道名不虛傳，玉霄榜怕是要更名了。”
    林木犀被抱得難受，急忙扯了下他的袖子，“師兄，難受。”
    “失禮。”顧肆驚訝地鬆開手，“見到你我太高興，一時得意忘形了。林師弟沒事吧？”
    林木犀搖搖頭，“我沒事，師兄剛才說的什麼玉霄榜？”
    “你居然不知道玉霄榜？”顧肆更加驚訝，高興地說，“來來來，師兄跟你邊走邊說。”
    林木犀點點頭，心想玉霄榜占了玉霄上境四字的一半，應該是了不得的榜單，豎耳傾聽，才知道這不過是個校草榜，諸位世家公子成名前除了以玉霄上境讀過書為榮，還有一點就是要上這個玉霄品貌榜，又因為玉霄上境是男女混校，自然分了一個君子榜和淑女榜。
    如今的榜名，第一乃是寒家人，寒千雪的堂兄寒晨堯，玉霄上境竹青仙師的首徒。
    “龍泉山莊有個規矩，留女不留男。男子記事後都要送到外麵宗門學習，晨堯兄跟著竹青師父學習十幾年，六藝俱全，第一非他莫屬。隻可惜那小子眼裏就隻有他師父，滿腦子都是做好吃喂飽竹青師父。前兩天我在徐州見到他，本以為他是來找我玩的，結果他說隻是找食材從徐州路過。”顧肆氣得甩手，看來是對好友不理他的事很不滿。
    “第二嘛，”他嗬嗬一笑，“不才正是在下。第三，是隨緣堂那個蠢物王千顏。他母親以前可是九城第一美人，怎麼就生了他這麼一個五大三粗隻知道砍人殺人的傻冒，真的離了大譜。”
    林木犀猜事情沒那麼簡單，可能是這位王少爺跟顧肆有些嫌隙，才叫他這麼嫌棄他。
    “現在不一樣了。”顧肆哈哈大笑，“小師弟的姿容絲毫不差，日後定能把王少爺千顏擠出前三。我看好你哦。”
    這種期待，她完全不高興。林木犀轉轉眼珠，“師兄剛說到了君子榜，那淑女榜呢？”
    顧肆哎呦一聲，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林木犀，“寒妹的人就是不一樣呀——”
    “？？？”林木犀也想說這句話，一會叫小公主一會叫寒妹，這位師兄也是變臉專家外加八卦專家，到現代一定是婦女之友，女孩朋友一大堆，聚在一起聊哪個女孩哪個男孩又複合又分手了，絲毫不違和。
    顧肆哈哈大笑，“寒千雪那個品貌，自然是第一，要我說呀，她要是男子，肯定輪不到寒晨堯榜首，那個死腦筋戀師癖，得第一實在太便宜他了。”
    林木犀點點頭，果然大小姐就是第一名，她在現代和這邊的許多年，都沒見過像大小姐那樣美的自成一處風景的人。
    說了許久校草校花的事情，顧肆才正經介紹起了四周的環境，說荷花池那個奇醜無比的應龍像是他第一年入學跟寒千雪鬥法不小心打碎又拚起來的。
    玉霄上境規矩雖有，但不胡亂做些殺人放火的事，基本可以肆意妄為。
    裏麵最不能得罪的，是玉霄上境監院雲信仙師的孫女許傾世，她乃是齋長，負責管理學生考勤，儀容儀表，飲食，幫師長管理日常教學，上課時候維護秩序，在課後也要幫助管理學生，鐵麵無私，半點情麵不留，實實在在是一個小古板。顧肆憂愁地說，“小小年紀跟個老頭似的，以後可怎麼辦才好哦。”
    這些話說得雖然是抱怨，但林木犀從他口中聽到些許親昵之意，兩個人應該是很好的朋友。
    兩個人說說笑笑，不一會就到了女孩子們住的院門，有不少個高的師兄師姐領著忐忑不安的小師妹師弟進去。
    有熟悉的人還跟顧肆打招呼。
    林木犀看他打了一路招呼，還一邊跟她介紹那個是誰這個是誰，弄得頭暈眼花。
    進了院子走一點路，才見到大小姐說得合歡閣，昂頭就能聞到裏麵的牡丹花香。
    顧肆嘖嘖嘴，對林木犀伸出手，“考試發的玉簡拿出來，我教你怎麼進去。”
    林木犀點點頭，掏出那枚煙青色玉簡。
    顧肆接過一看，先意外了下，“寒妹果然偏愛你，連自己的玉簡都給了你。”
    林木犀眨眨眼，“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顧肆笑著拍拍她的肩膀，“除了我剛跟你說的傾世仙子，寒妹也是齋長，拿的玉簡也不一樣。有了這個，你不止能進出自己住的合歡閣，還能去師長們的宅院，藏書閣，還有後山。我跟你說，後山有一處小瀑布，在那裏淋一會，對身體有大大的好處，不止如此，裏麵還有汀蘭真人的靈草園，南華君的靈獸園，寶貝遍地呢。要不是對你特別信任，寒妹可不會給你。”
    林木犀沒什麼反應。
    顧肆奇怪地問：“你怎麼的一點反應都沒有？”
    林木犀歎氣，“大小姐給我的，遠不止一個後山了。”
    “……”顧肆目瞪口呆，對著大門豎起大拇指，“寒妹大氣。”
    話說偏了，顧肆拿著玉簡對著門畫了一個符咒，咒語很簡單，一筆就成。“學會了嗎？”
    林木犀點點頭。
    “不錯。”顧肆送還玉簡，帶著她踏進去。
    又是一片白光，林木犀適應後，先被眼前一片綠色的銀杏樹吸引了目光，兩排用木頭起了一層井幹式底層，上麵都是獨棟的屋子，距離十幾尺，跟小村落一樣，門上掛著小牌子，寫著編號。還有不少屋子門口擺著幾盆花，看著是有人住。
    顧肆帶她去了左邊其中一個屋子，那裏靠近小池，種了一株紫藤蘿，順著柱子盤旋而上，掛滿了深淺不一的紫色花朵。“那是我住的合歡閣7號屋，歡迎小師弟來串門。”
    林木犀點點頭。
    “你的在這一邊。”顧肆從木台外搭的大理石階下去，從鵝卵石小路橫穿整個林子，到了另一邊。
    這裏的屋子編號都是雙數，大小姐住在16號。
    她的屋子也最好認，隻因為她前麵的銀杏樹都沒了，種了一片牡丹花，屋門也擺了幾盆，彌漫一股花香。
    “你住在14號，與她是鄰居。”顧肆引她過去，“她呀本來住在9號，跟我和許齋長在一起。但如此兩邊沒有位置讓給你住，才換了地方，補全了那邊的樹林，再這裏開了一片牡丹花田。這來回折騰的，還不如我把屋子騰出來給你住呢。”
    林木犀有點尷尬，大小姐對她很多偏愛，她已經知道了，被別人指出來的感覺卻有點羞恥。
    顧肆看得出她窘迫，安慰道，“沒事，雖然寒妹這樣看著跟包養你一樣，但你名正言順，不用多想。走，去看看給你準備的房間。”
    “……”
    兩個人一起進了14號屋，比起大小姐房間陳設地奢華細致，這裏就顯得清新素雅，白青色防潮地毯，放滿書的書櫃，插著一隻球海棠的玉瓶，燒著暖香的香爐，牆上掛的書畫，還有書桌和文房四寶。
    顧肆拿起一個筆洗，這是用一整塊玉扣出的，上麵的浮雕栩栩如生，粉色的荷花，綠色的葉，顏色渾然天成，“喲，這個筆洗我求了好久她都不肯讓給我，原來是要給你準備的，寒妹真的費了心思。唉，小師弟，這個讓給我可好？”
    林木犀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被大小姐知道她胡亂送東西，肯定要倒黴。
    顧肆不依不饒，“真的不行？我一直想要一個好看的筆洗，我用榮寶齋雲龍端硯同你換，怎麼樣？”
    林木犀還是搖頭，“這是大小姐給的筆洗，不能送。抱歉師兄，要不我有錢了，買一個差不多的給你。”
    顧肆抿唇一笑，“不用，小師弟繼續保持。”他放下筆洗，“轉了一圈，我也累了。我回去補個覺，小師弟也休息一下。”
    林木犀趕緊把人送到門口，顧肆走到鵝卵石小路，回過頭囑咐，“後日就要上課，你記得進玉簡，找玉先生選課。”。
    林木犀道了謝，看他不見了才回了自己的屋子，環顧四周，深深歎了口氣，把她賣了都買不起裏麵的一個杯子，還債之路當真越來越艱辛了。
    她坐在凳子上，被自己倒了杯茶，茶水還是熱的。
    林木犀一飲而盡，把杯子倒過來一看底部，上麵有個保溫的符咒，無論什麼溫度的水，倒進這個杯子，立刻變得適口。
    二十年從沒過的這麼精致的林木犀經過這段時候大小姐的飼養，已經可以無動於衷地把杯子翻過去，再倒了杯茶，心無旁騖地喝上幾口了。
    鎮定了一下自己的窮心，她拿出玉簡，閉上眼睛，沉了進去。
    睜開眼睛，還是那片山那個亭子，玉先生坐在原來的位置，隻是棋盤變成了石案，上麵還放了一本書，名為《玉霄精課錄》。

    作者閑話：

    先發著，日後再來捉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