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仵作說，死者經人辨認正是失蹤的采茶女薑芄雪。她青衣銀飾，嘴唇發紫，雙拳緊握，沒有明顯傷痕，身上一塊蝴蝶小玉。口中塞滿大量帶曼陀羅花粉的綠茶糕。初步判斷是食用大量花粉產生麻痹，加上糕點堵塞咽喉窒息，失救而亡。
    見到幼時摯友不明慘死，楊戎心中五味雜陳。她私下找到巧兒。巧兒開始還依舊瘋傻。楊戎軟硬皆施，許久才讓巧兒把那日看見的全盤道出，最後說：“我親眼見夫人掐死了采茶女！”
    楊戎心裏疑竇叢生，芄兒並非被人掐死，那日莫夫人在場，男子聲音又是誰？記起那日送糕點小丫鬟的話，楊戎又去找她細問。
    “采茶女？脾氣滿衝的，和夫人吵過嘴，但還來送茶。七日前，她和燕大夫也吵過嘴。我見倆人手上拿同樣玉佩在吵，猜他倆是不是老相好。那晚，巧兒姐姐就病了。所以我記得清楚是七天前。哎，我說，楊捕快！不會是夫人殺的吧？還是燕大夫？”小丫鬟還挺八卦。
    楊戎敷衍幾句，便回衙門商討去了。
    不久，莫府中流言四起，流傳了幾個版本。總歸是曼陀羅花粉，誰和采茶女有衝突這些。種種疑慮繞著莫夫人和燕雪茶打轉。
    幾天後的一個晚上，楊戎把眾人叫到廳堂問話。說到曼陀羅花粉，眾人竊竊私語。雖小聲，但莫夫人聽出他們的懷疑。
    莫風焦急道：“娘親不可能是凶手！娘親倒是快說，那天到底怎麼回事？”
    楊戎盯著不吭聲的燕雪茶，問：“莫夫人，那日和你一起的男子是誰？”
    莫夫人咬著嘴唇，頓了頓，似乎終於下決心，道：“照你說的，采茶女死時，曼陀羅花早就不是我管了，都是雪茶在料理。本來我不想說，但這樣下去，我都被懷疑。那天殺人的……是雪茶。雪茶殺她那天碰巧被我看見。我怕出人命，所以看看采茶女還有沒有救，所以才讓人有了誤會。可沒想到……後來雪茶求我替他隱瞞。我心軟就答應了。”莫夫人的聲音越來越小。說完後，身子越顯瑟縮。
    聽完一席話，眾人目光落在始終一言不發的燕雪茶身上。他似乎對方才述說置若罔聞。
    “你與薑芄雪相識？七日前同她爭執？”
    問題甩出，卻得不到回應。
    “還有何話說？”楊戎平靜問道。
    “無話！”燕雪茶望著莫夫人，神色漠然，嘴邊扯出一絲邪魅笑意。莫夫人回望，身子微顫，眉頭微蹙，最終強行擰回頭。
    “還說什麼？定是他殺了芄兒。來人，抓住他！”莫風頗為激動，招呼眾家丁上前。
    燕雪茶一躍而起，從眾人頭頂輕身而過，轉瞬到了門口。沒料他竟身懷武功。楊戎從背影認出，他便是那白衣人，追了出去。
    眾人紛紛議論，原來少言寡語的燕大夫是心狠手辣的殺人凶手。
    莫風安慰莫夫人：“娘親受驚。沒想到燕大夫是凶手。他留在娘親身邊太危險了。好在真相大白，隻要將他正法，便相安無事了！”
    莫夫人靜坐椅上，嘴裏碎念：“是啊，相安無事，相安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