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荼蘼淚 第五十六章 盛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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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靜的看著他,或許,這便是默契,他懂我的心,我的委屈,我的無奈,我的抉擇,在此刻,皆已化作了情…
我提起筆,重重寫下:我願改變天命,助君主,為天下仁君。
他看著紙上字跡,他眸內死閃過一抹霧氣,忽而擁住我,吻,隨即而來,溫柔,輕緩,似乎將所有的愛都在此刻迸發。
他將我抱回床上,開始了他積攢已久的欲-望,而我卻以手抵住他的胸膛,凝視著他,指指自己的心髒,他立時臉紅起身,改為安靜躺我身旁。
“蘼兒…你我之緣,實為艱難。”他摟著我,麵朝殿頂,自語道。
我無聲,但心中卻十分同意,畢竟自分開那日起,我便似被抽走了靈魂,心中有多惦念他,我很清楚。
他轉過身來,麵朝我,深情款款,“蘼兒,我曾惱你,為何不肯將真相告訴本君,莫非本君的愛,竟如此不堪取信?”
我以手指,在他胸膛上寫道:‘君主可曾想過,君主聲稱愛蘼兒時,竟屢次令蘼兒涉險,此令蘼兒何感?若有朝一日君主得知蘼兒來自未來並非君主所愛之人,且對華南與君主皆構成禍患,試問,君主,您不恨不怒?’
他瞳子顫動,似豁然開朗,伸手撫-摸我的頭,竟露出一副純真笑顏,“蘼兒之憂,有理,但本君可改變預言。”
我凝視著他,心下竟也豁然開朗,於是,開始狠摩挲著他的胸膛,以一副受極了委屈的模樣,在他胸膛寫道:‘你愛的竟為哪個荼蘼?’
他瞧著我的樣子,猛然吻住我,良久,才與我分開,可卻就是不肯開口。
雖然這個回答,或許已經夠了,但此刻若聽不到他親口確認,我便如胸口聚集了百萬隻小兔子般,無法安心,雖然明知,男人天生是騙人的機器,可心下那一股子倔強,卻非要聽到‘真理’不可。
我不停的摩挲著他的前胸,一雙細手,不停亂竄,他終於安奈不住,按住我的一雙小手,低聲喝道:“在若胡來,本君…”
我看出他滿眼情-欲,可卻為了我的傷在極力忍耐,隻是,既他不肯講出心意,便怪不得我了,我挑釁的看向他,又準備將身子湊過去。
他瞬間將我緊摟懷中,“蘼兒!休在胡鬧!”
我已明顯感覺到他的男人本色正一寸寸的吞噬他尚存的理智,隻因他的一切反應,已很明顯,隻要我略微移動,他便十分難耐,但我卻選擇了,安靜。
他緊擁著我,良久,呼吸由粗-重變得平緩,才放鬆禁錮,麵對著我緩緩開口:“令本君有控製欲的,為那倔性子的冷荼蘼,可令本君深陷的,卻為聰慧靈異、既倔又壞的…蘼兒。”
我以眼神詢問:我為蘼兒,抑或荼蘼?
他輕刮我鼻尖,答道:“蘼兒。”
我發自內心的如釋重負,從此,我便心無旁騖,真愛,隻在我身邊,我擁緊他,忽而嗔動傷口,陡然鬆開。
他將手探到我胸前,心疼的看著我:“莫在胡鬧,蘼兒命裏已有本君相伴。”
我點頭淺笑,或許是開心過了頭,也或許是精神繃得過緊,這一刻,我竟全身放鬆,不多時,便熟睡在他懷中。
“你還我命來!還我命來!”
我錯愕的看向這長發散亂,鮮血染麵的紅衣女子,手持雙鉤,如同厲鬼般向我襲來。轉身奔逃,可周圍卻被黑煙籠罩,無一絲光亮,我逃亡的方向,也不知是何方,隻感到越來越深,越來越黑,我緊張回眸,卻霎時汗毛倒豎,她!就貼在我的後背,一張血麵與我的臉幾乎無距。
“啊~~你是何人?因何纏我?”我驚惶的縮進牆腳,不住的瑟縮著,牆腳?何時出現的牆腳,那豈不是死胡同!在想站起,她已然飄我麵前。
“我是何人?哼,你可仔細觀來。”女子容貌依稀呈現,美若天仙。
“你…我並未害過你。”我失措的盯著離垢薩默爾,依舊無法抑製的瑟縮。
“沒害過我?敢說你沒害過我!你如何勾引狼雅,而今害他生命垂危,又因何害我妹妹,令他死在狼丹那畜生手下。啊?你如此殘害我心上的人,還竟敢說,你沒害過我!”
女子話落,高舉雙鉤,將雙鉤刺進我的雙肩,將我托至她腳下,在將我挑至半空,最後架起,惡毒凶殘的直視著我,再次血流滿麵,眼角滴血,“哼!我要用你的血祭奠他們的亡靈。”
“慢著!離垢,我並未害你妹妹,更不曾害過狼雅,你相信我。”我顧不得雙肩疼痛,隻為求得,應有的申辯機會,因為我並未做過,她所提的事。
“哼!記得我是如何至死的麼?痛苦,屈辱,再無顏麵對生存,今日,就讓你也來嚐嚐裸邢之痛!”女子手中不知何時多了把鋒利的刀,她一抬手,我已衣物全無,我驚恐,卻見她直朝我片來。
“……”我雖無聲,可驚慌坐起,扯動心髒之痛,告訴我,那僅為一夢。
“蘼兒,蘼兒!”他同樣起身,伸手護住我的心髒,“夢魘?”
我忽而發狂般的撕扯著右腳踝處的褲腳,待他幫我撕扯開來,腳踝上的場景卻令我震驚呆住!那火苗已模糊不清,此刻正——滴著血。
“此物…”他竟也顯露驚約之象。
這映射著……我即刻拉住他,在他胸前顫抖著狂寫:‘魯東是何狀況?狼雅究竟發生何事?’
他雙眸緊盯我片刻,似含怒氣,但卻又明顯壓下,“當真要問?”
我重重點頭,希望答案不會令我太過吃驚。
“狼雅已被我傷,魯東暫無大亂。”他輕描淡寫。
可我卻從他的眸光中看到了恐怖,我不依的繼續拉扯著他,想聽到一切實情。
他似無奈道:“四十日前,本君見你戰場自刎,卻隻可撤退,心下……而後,我命鑄成與噺哧耳前去魯東探聽,方知你三十日前出殯,將送入畢方林焚去肉-身,因而,才設計,半途救回你,而狼雅在場,拚死不肯放手,最終…被本君斬殺。”
“!?”出殯!狼雅為我舉辦了喪葬儀式?他是多麼善良的人啊,已經失去了離垢,自是已夠痛苦,而今,竟然被他斬了!我拚命的捶打他,他怎可如此殘狠,我憤恨的捶打,不顧一切的捶打。
他猛然緊握住我的雙手,“蘼兒,我已令……”“君主,呃…”鑄成此次進入的極為錯誤。
我轉過身,麵朝床內的牆壁,繼續淚如雨下,狼雅……
“何事?”他依舊波瀾不驚,宛若方才隻在打鬧。
“回君主,截住一封信函,為…”鑄成忽然停住。
“可為,傳去定北之物?”他繼續處變不驚道。
“正是。”鑄成答道。
定北之物?我頓住,莫非是父親……
“截得好。”他讚揚出口。
“君主,姑娘的藥…是否仍需繼續服用?”鑄成再次問道。
“嗯。”他十分肯定的回答。
“是。”鑄成退下。
行宮內再次隻剩我二人,他將我輕輕轉回,解釋道:“本君已命塔若林前去救治狼雅,蘼兒可安心?”
聞言,我即刻,瞪大雙目,滿眸盡是‘死去的人,當真也可救回?’
“傻丫頭,塔若林可告訴本君,蘼兒尚在人世,為何不可判斷狼雅生死?況,本君並未取他性命。”他為我逝去淚水,輕刮我鼻尖,隨後將我拉入懷中。
我窩在他懷內,說怒,談不上,可說不怒,是虛假的,他們之間的爭鬥,現在已回到他身邊的我,究竟該怎樣做才最好?
可隨之,個個疑問接踵而至,天目大巫師豈非神力更大?救助狼雅自是信手拈來,卻為何要召回塔若林?莫非,天目大巫師並不入世?
而他既放出塔若林,當真隻為救助狼雅?總覺得這其中似有著什麼陰謀。那夢…入塵…離垢……
“蘼兒,魯東一行,可曾學會吹奏?”他溫柔的打斷了我的思路。
我抬起頭,朝著他搖搖頭,事實上,我並未學會新的樂器。
“如此,可否告訴本君,蘼兒棺木中,潮爾旁那碩大的木器為何物?”他一臉的不解,像極了快學習的孩童。
我雙眸閃亮,莫非,狼雅將他的潮爾與我的古箏均作為了我的陪葬?終於理解,為何,他那日如此憤怒,原來……確像是定情之物,何況狼雅確實有意封我為狼後。
我微笑著朝他點點頭。
他即時喝道:“來人!”
“是,君主。”宮外將士進入殿內,跪倒在地。
“命鑄成前來,帶上罕物。”他下令道。
“是,君主。”將士退出。
我靜靜的打量著他,莫非,他將古箏交予鑄成保管?看來,他的‘疑’隻除鑄成在外。
不多時鑄成便抱著古箏進來,將古箏平放在長案上,站在一旁。
他扶我起身,來到古箏旁,我靜坐在古箏後,而他責站在我身旁,仔細的觀看,我抬眼看他,想不到,這在二十一世紀極為普通的古箏,竟為此時代的濫觴之物。
我戴上指甲,悉心的撥弄每根琴弦,將音調調至四二五,又看了看調音盒,確定出音口毫無問題,而後又檢測了雁柱,等等,最終確定,我的古箏完好無損。
於是,我開始了思緒中的那短曲:
滴不盡相思血淚拋紅豆
開不完春柳春花滿畫摟
睡不穩紗窗風雨黃昏後
忘不了新愁與舊愁
咽不下玉立金蓴噎滿喉
照不見菱花鏡裏形容瘦
展不開的眉頭
捱不明的更漏,呀
恰便是遮不住的青山隱隱
流不斷的綠水悠悠。
曲罷,我緩緩抬手,看向目瞪口呆的兩個男人。
鑄成大步前來,伸手觸摸琴弦,不解道:“因何,鑄成無法觸響,而姑娘輕輕抬指便可奏出如此美妙之音。”
而他,卻輕輕拍手,笑道:“奏得好!蘼兒,換奏一曲。”
我靜靜的看著他二人,隨即抬手,再奏起了‘秦桑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