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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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著歸肉包,私設和ooc歸我
靈感來源:
“她唱著他鄉遇故知,一步一句是相思,台下人金榜正題名,不曾認台上舊相識。”
但是好像寫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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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長安城有位戲子。
許多富商願擲千金,隻為聽其唱一首。
而那位戲子的出名,卻隻因彈過一次琴。
據世人所說,他經常一襲白衣,遠望去,宛如被貶謫的仙人。
那位戲子所在的戲班子,受邀去酒樓唱戲,為了慶祝一位才子摘得狀元。
幕布後,白衣男子端坐在桌前,再次重複回絕的句子。
“德叔,我不唱戲。”
德叔,鄭逸德。戲班的老板。
“晚寧啊,不是……我知道你臉皮薄,臉麵比命大,可……可這”
德叔望著被抬走的那箱銀子,心一抽一抽的。
肉疼啊!
……
是夜,萬籟俱靜。
楚晚寧靠在窗邊,細細撫摸著一塊玉佩。
墨燃……
你怎麼樣了?
一旁的燭火靜靜搖曳著,仿佛下一刻就要熄滅,陷入永夜。
第二日便是那位才子的宴會。
宴會上,本次宴會的主角斜坐在主位上,麵上已經染上了微紅,顯然已經喝了不少酒。
旁邊一人忽的提起那戲子,才子起了意思,派人去請。
楚晚寧見著又有人來,屬實無奈,但仍是耐著性子聽完才下逐客令。
“楚公子,墨大人今日擺宴慶祝想請您去唱場戲助興”
墨大人……會是墨燃麼?
我是不是應該去看看?可……
已經有戲班的人去了啊,萬一不是墨燃又怎麼辦?
一番猶豫後,楚晚寧在德叔詫異的目光中起身。
宴會搭好的戲台上,原先的曲子已經撤下。眾人紛紛猜測那戲子會不會來。
楚晚寧在帷幕後,隔著紅紗觀察著外麵。
人還挺多的……
楚晚寧輕歎一聲,戴著麵紗走了出去。
戲台的正中擺著一架琴。
頂著眾人的目光,楚晚寧自如的坐於琴前。
一曲畢,台下人掌聲紛紛,喟歎著楚晚寧方才的曲。
“不愧是千金難請的人啊!就是不一樣。”
這時,一個人突然冒出來。
“那戲子不會喜歡墨大人吧?剛才在台上,他的視線可沒離開過墨大人呢。”
這句話,有如一滴水濺入油中。
“嘖嘖嘖,被這般美的人兒看上,墨大人有口福嘍。”
“哈哈哈,是啊。可惜二人均是男子啊,可惜,可惜……”
“……”
這些話,係數落入墨燃耳中。
墨燃頓時酒醒了一半。他墨燃,是個金榜題名的狀元,他並不想與一名戲子扯上什麼關係。
所以,當楚晚寧滿懷希望的去見墨燃,得到的答複卻是冰冷的。
“墨大人在忙,請回吧。”
多敷衍啊。
滿腔熱忱被澆了個徹底。
墨燃,你怎麼……
第二日,有人操縱般,楚晚寧拜訪墨燃的消息不脛而走。
眾人紛紛等著看兩人如何相處。
墨燃在府中聽到這些流言,心中冷笑。
楚晚寧,你故意的吧。
麵上卻擺出一副溫潤良人的麵孔,喚人請楚晚寧來。
楚晚寧知曉墨燃請他過去,心裏高興的不行,腦子亂哄哄的。
待他回過神,已經站在會客間的門口了。
隻要推開這扇門,就能見到墨燃了。
楚晚寧按下心神,推開門。
抬眼,
卻看見墨燃抱著一個姑娘。
號稱天下第一美人的宋秋桐!
墨燃笑著看向楚晚寧,那笑令人膽寒。
隻見墨燃拍了拍另一隻腿,示意楚晚寧坐上來。
楚晚寧僵了僵,沒有動作。
墨燃不耐的“嘖”了一聲,把宋秋桐放到一邊,快步朝楚晚寧走去,粗魯的捏住楚晚寧的下巴,逼迫他抬頭。
用著最惡劣的語氣。
“怎麼?都做戲子了。就衝你這臉,都不知被人上過多少次了吧,還端著個麵子做什麼?”
“楚大公子?”
末尾幾個字刻意加重,瞬間激起楚晚寧從前種種的記憶。
他急了,想掙脫墨燃的手,卻被人輕易攬入懷中。
“呦,武力被廢後這麼不堪啊。”
一字一句,紮在楚晚寧心上。
楚晚寧麵色慘白,緊緊閉上眼睛,仿佛這樣就不會再聽到那些傷人的話。
外麵突然下起了雨,淅淅瀝瀝的,打散了樹上開得正茂的海棠花。
聽著窗外傳來的雨聲,楚晚寧不由想到了以前。
楚晚寧的父親曾是開國大將,墨燃與其母段衣寒是府裏的仆從。薛蒙與楚晚寧玩的要好,在墨燃被薛正雍認回來後,也順理成章的成為了楚晚寧的好友。
日子本該在三個少年的吵鬧聲中過去。
那日墨燃折了一枝海棠,想送給楚晚寧,表達自己的心意,最後卻被楚晚寧拿戒條教訓了一頓。
潔白的花瓣與泥土,血漬混在一起。
可惜了。
後來皇帝治了楚父的罪。
楚晚寧不知道為什麼,也許千萬個理由都不過一句“功高蓋主”
照理說,薛家與楚家走得近,定會受到牽連。
可不知當今聖上什麼毛病,反而重用薛家。
而楚晚寧,則是在和家人逃亡的途中,被賣給德叔。
理由也無情的很。
家中其他孩子尚小,不能斷糧,而且楚晚寧武力也沒有了,妥妥一廢人,賣掉也好。
德叔倒是待楚晚寧很好,事事都會問過楚晚寧的感受。
墨燃感受到懷中的安靜,一低頭,卻發現楚晚寧走神了。
墨燃冷哼一聲,用力掐了掐懷裏人的臉,讓他回神。
“楚晚寧,你以為裝聾作啞就能含糊過去?你平日不是最要臉麵嗎,我現在就傳消息出去,就說鴻誕樓的那位楚公子已經是我的小妾了。”
懷中的白貓被他踩住了尾巴,恨恨地瞪著墨燃。那雙鳳眸裏帶著震驚,好像還有一絲悲涼。
墨燃隻當是自己瘋了。
楚晚寧怎麼會對著他露出悲涼的神情?
可他依舊像是觸到了熱油般,放開貓兒的下巴。
大手一揮,讓人把楚晚寧帶到後麵的院子裏。看仗勢,是真的不打算讓楚晚寧回去了。
再說戲班,因著楚晚寧的失蹤,亂成了一團。
直至墨燃派人登門送銀兩,鄭逸德才反應過來,卻為時已晚。
他也想過偷偷把晚寧帶出來,可是人墨燃派人傳話,說是把楚晚寧買下來,連銀兩都送來了。
這種情況,鄭逸德也是為難萬分。
他這一生都在和錢打交道,如今送上門來的錢財怎麼可能不要?可是……在和晚寧相處的這麼幾年,早已把對方當做自己的孩子了啊!
哪有人願意拿自己的孩子去賣錢呢?
忖量再三,他還是決定退回銀兩,換回楚晚寧。這些銀兩有什麼了不起的!早晚有一天給你掙到手!
德叔暗暗立下心願。
02
墨燃斜靠在塔上,指尖玩弄著一枚棋子,透過窗戶看著庭院中的海棠被風雨砸的稀碎。
眼前浮現的卻是直挺的脊梁,即使滿身汙泥,依舊如仙人般聖潔。
那背影,是墨燃兒時一直追逐的光芒。
隻是追著追著,一襲白衣依舊,追逐的影兒卻變成了師昧。
若說師昧,是晚寧見其可憐,才收入府中的。在楚家“謀反”之後,為了保護楚晚寧,胸部中箭。
在墨燃眼裏,是一束追逐甚久的光隕落了。少年對心中愛恨的分界毫不清明,自然而然把胸膛裏壓著的那股子情感理解為怨恨。
一陣喧囂傳來,有小廝上前稟報,說是鴻誕樓那位鄭逸德來退銀兩,讓墨燃把晚寧還回來。
墨燃沒怎麼在意,揮揮手讓人把他押進來。
不消一刻,一位老翁被扣押在地。或許不能叫“老翁”,堂下的男人雖然兩鬢已有白絲,然剛步入大衍之年。
不過墨燃可不管對方是童稚孩童或是逾百老人,開口便是咄咄逼人:“墨某方才聽屬下稟報,閣下是想把楚晚寧帶回去?”
鄭逸德也不是個軟骨頭,當即便抬頭:“正是!”
墨燃戲弄地望向關著楚晚寧的屋子,吩咐手下等一會再將鄭逸德帶到那一間屋子。
隨後大步跨出門檻,直奔楚晚寧的屋子。“吱呀”一聲打開門,白貓兒窩在被裏,此刻被吵醒,不悅地瞪著門口那人。
“墨燃!大早上的,你又發什麼瘋?”清冷的聲線了夾著嘶啞。凝白的膚上印著點點血梅,昭示昨夜的風雨。
盯著幾斑紅梅,墨燃隻覺腹部一陣火熱。情字當頭,他可沒忘記來的目的。
“晚寧啊,你不妨猜猜,外麵有誰來了?”仿佛毒蛇吐出血紅信子。
方才外邊確實有吵鬧聲,楚晚寧迷迷瞪瞪的,也沒聽清什麼,寥寥一個“鄭”字便可算全部內容。
透過那雙墨紫的眸,似乎能看見戲謅。一個名字慢慢浮現心頭,楚晚寧憤恨地瞪著墨燃。
“你要幹什麼?”
“不愧是晚寧,這麼快就猜出來了。”墨燃笑笑,露出尖尖的虎牙,宛若乖巧良人,“那老東西想把你帶走,怎麼辦呢?”
一番話,楚晚寧隻覺得墜入了冰窟。他闔上眼,似乎如此就不會再看見這些。
“你……放了他,我不走。”
隻這一句,就用盡了全部精力。
墨燃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讓屬下將鄭逸德帶進來,隨後帶著屬下退至門外,好讓兩人好好敘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