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虎穴舊名(上)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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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虎穴舊名(上)
    自蠻酉開天以來天下分四郡,紛紛合合,離散不定,在數次滔天的戰亂之後,蠻酉所造百姓公侯,分十二種,北方穹部:白首,幻師,玲瓏,南方隸部:桐人,黑葉耳,滿龍,毛刺,西方戍部:尋沙客,多奴,夜驚,東方蠻部:炎燕,白葉耳。桐人,指的便是普通人,而葉耳,除去雙耳修長,身材矮小外,亦與普通人無異,且不說多,這南郡都城之中,除桐人,葉耳為最多外,就是野蠻成性的尋沙客,以及少在人前路麵,隻在傳說中嚇人的毛刺。尋沙客外表看起來如河中的凶魚,獨有四肢,雖說也能勉強穿上普通人物的衣服,暴躁的天性和凶殘的外表,卻讓他們難以在常人聚集的環境中生存,尋沙客身體柔軟,行而無聲,據傳,高段的尋沙客可化身為水,瞬間殺人於無形,雖說此種秘籍僅存於傳說中,但是強大而敏捷的行動性,卻也是有目共睹的事實,所以尋沙客最多所做的工作,便是打手,護鏢和暗殺。
    都城的酒樓兼客棧,名為骨力,足足五層高,誇張的是,在每一層樓的外圍,都護著精鋼的尖刺,幾乎是明明昭昭的強盜公會,坐落於五子哭街,基本上不會正常人經過,幾名外露凶悍,獠牙晃晃的尋沙客打手整日坐於門前,用凶煞的眼神震懾著來往的任何一個人。
    “我的名字是殷莫知,公孫地頭的蛇頭,煩請轉告給燕大人,有要事求見。”
    這名桐人的男子,身著背心馬褲,內襯玄衫,言語之間很是傲慢,雖說在桐人中這身材也算高大,但是,又怎能和以凶煞出名的尋沙客相提並論。一個年紀有些大的尋沙客,雙手背在身後,盛氣淩人的立於自稱殷莫知的麵前“沒聽過這麼一個人,”尋沙客的眼旁滑膩油光的皮膚上有一道之字形的傷口,約莫四存,劃過一隻現在看起來白而無神的眼睛,應該不是新傷,已然變成黑色的傷口由於本身強烈的油脂變得淋漓閃爍,並且還散發出一股魚的腐臭味。
    殷莫知隻是靜靜地看著他:“煩請通告。”
    老尋沙客閃電般出手,一雙尖利的爪子就殺向殷莫知,身後的一群凶神惡煞的後輩立即較好助威,然而,以敏捷聞名的尋沙客,此番,竟然失手了。
    殷莫知躬身躍起,幾乎未借任何力道就行於尋沙客頭頂的半空之中,一雙長腿翩然走動,即刻落足於尋沙客的身後。
    老尋沙客沒有急於打出第二招,僅僅隻是不帶任何表情地望著男人的背影:“看來,自稱地頭蛇,還是有些本事嘛。”
    殷莫知不發一言回過頭,一隻手伸出,大拇指向下:“堂堂尋沙客的大將,原來也不過如此!”
    “你知道老子是誰嗎?”
    “曾經西戍女君手中的大將,現在尋沙客中的老不休,混日子的老頭,鐵伯。”
    “知道我的名號你還敢撒野?”
    殷莫知轉身麵向鐵伯,滿臉的不屑:“活了三百多年,女君的手下都死幹淨了,我看你也別勉強了,該進棺材的時候就別再掙紮了!”
    即便是性子火烈的尋沙客,有著百年以上戰鬥經驗的鐵伯,並沒有被殷莫知所激怒:“哼,打過便知!”
    鐵伯的動作剛中帶柔,看來粗狂,一招一式卻非常凶險,幾圈推著打過之後,柔性的身體突然扭曲,真個如水流一般繞到了一躍而起的殷莫知下盤,隻聽啪的一聲,殷莫知腳尖迅速地點了一下鐵伯攻來的部位,橫越出鐵伯的包圍圈,鐵伯也不是吃素,整個身體立即波濺向他逃開的方向。這殷莫知的輕功,絕對稱得上是登峰造極,兩人的對打,猶如飛鳥在滔天的波浪中飛躍。
    “你剛剛說的話,要還的,可不隻十倍,對我的侮辱,對女君的侮辱,我要讓你粉身碎骨,”鐵伯的身體,液化地越來越恐怖,隨著殷莫知的高飛,鐵伯也騰空追上,一頓接連不斷的噼啪水響,震人心魄地傳來,此時,若殷莫知呻吟出聲,大概,就是他被五馬分屍的情景了。
    殷莫知盤旋而上,輕易趕超了鐵伯包圍的速度,直接落在鐵伯化水那尚未離地的下半身,十指動若飛蛾,柔性而力道十足地打在鐵伯的穴道上。
    隻聽一聲怪叫,鐵伯延伸的身體突然收縮,如橡皮般彈回原處,巨大的力道襲來,鐵伯自己將自己打到了青石路麵上。
    殷莫知靜立於原處,幾個被嚇到的尋沙客呆若木雞。
    “混蛋。。。。你究竟是何人?”
    在鐵伯心底,超凡脫俗的輕功怎麼可能是一個小小蛇頭,他頭皮發麻地想起了一個陰影中的人物,曾經幾乎用同樣的手法同時做掉了十幾個同伴的人物,大人物,可是,畢竟過了三百多年,那個人不是早就超生了嗎:“尋沙客不信巧合,殷莫知,你究竟——”
    “夠了!”
    發出大聲喝止的人出現了。
    尋沙客燕湘終是出現在客棧門口。
    “你們太無禮了!”燕湘的穿著頗為考究,貼身定做的直襟長褂甚是合身,此人步伐堅定,不緊不慢地走到殷莫知身前,其身材,起碼是殷莫知的兩倍,恭敬地點了個頭,側過身,做出了一個請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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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孫那邊頗亂啊,”燕湘為殷莫知遞過一杯不明液體。“粗茶而已。”
    接過茶,殷莫知淡定地抿了一口:“亂也應該有亂的規矩。”
    “在下很奇怪啊,閣下的功力,竟然震不住公孫那邊的地頭流氓嗎?”
    “不是這個原因,他們的亂,隻要不幹擾雜家的生意,其實雜家好靜,並不願意與人胡亂爭鬥,徒費雜家的生意時間。”
    “難怪殷閣下有如此身手卻不出名,”燕湘話裏有話,卻自己轉了個話題:“那麼就是說,您這邊,有了不了的麻煩事情。”
    “不錯,”殷莫知點點頭:“有人砸了雜家的生意,毀了雜家的招牌,還想在雜家的道上惹事。”
    “何事。”
    “雜家接了一個護衛的活,去年的事情,雖然是個乞丐,給的錢卻不少,雜家照例給安排了保衛,打點了聲名。第二天,人卻死了。”
    “燕某似有耳聞。”
    “去年年尾的事情,那乞丐有官府的背景,雜家這裏為了息事寧人,徒花了不少錢。”
    “那麼,煩事的人知道嗎?”
    “當時還不知道,隻是年初過得不順,派人打聽,花費許多,毫無消息。直到前幾日。”
    燕湘換了個姿勢,身體前傾,支在桌上。
    “不知燕大人,可聽說了那尚元家大公子的事情?”
    “大事啊——!”
    “那麼,燕大人,可知道夜良之事。”
    “官府裏有些風聲出來,雖然聽說過,卻不知這夜良究竟是怎麼回事。”
    殷莫知一個冷笑,燕湘居然覺得頭皮發麻:“當時若不是機緣巧合遇上了我,那個尚元家恐怕已經失去了第一繼承人。”
    “你把夜良打倒了嗎?”
    “雜家沒那個本事,隻是殺退之後兄弟們趕到了而已。”
    燕湘偏了下頭:“那我就不懂了,殷大人來找我是為了什麼呢?”
    “和毛刺常有生意來往這件事情,從來就不是秘密吧,燕湘閣下。經由此事,殷某算是知道了當時讓我顏麵掃地的真凶,身為公孫道的帶頭大哥,有仇必報。”
    “我,還是不明白。”燕湘站起身。
    “夜良既然與毛刺有關聯,要徹查自然是必須進入肉城,燕兄,我想,就算是你們尋沙客,想要來往肉城也不可能那麼簡單,必是有些必要的條件吧,比方說能一次將毛刺給毒倒的藥之類的。”
    “您既然知道有仇必報這個詞,那我也就不多說什麼了,之前在正門口,大庭廣眾之下,鐵伯被您打成那副樣子,無論如何,您最少也還是交條胳膊或者一條腿什麼的意思一下也好,否則,您叫我燕湘將來在小弟麵前如何做人啊,要知道,看見您打鐵伯的可不僅僅是我們的人,竟然還有圍觀熱鬧的人類呀。”
    “這麼說,叫我上來,您是早有準備是吧。”
    “不瞞您說,還真是。”
    燕湘揮揮手,寬闊的大廳裏就多出了十來個肌肉壯結的尋沙客大漢:“別看他們長得壯實,一招液化就會把您困在鋼鐵的牢籠裏。”
    殷莫知笑著搖搖頭:“不撞南牆不回頭,不見棺材不掉淚。”又瑉了一口杯中的液體。炎回頭就走到了這些大漢之中:“燕大人,您的目標恐怕是我的命吧。”
    “不管是什麼東西,是不是公孫街的帶頭大哥都無所謂,如果能趁此機會除掉一個強大的敵人,少一個競爭的對手,我燕湘是不可能會放棄的。”
    豎起一根手指,鄙視地左右搖擺:“嘖嘖嘖嘖嘖——原來尋沙客的燕湘燕大人,也不過是個貪圖眼前利益的小人物。”
    “你說什麼?”
    “毛刺這種東西,不會因為和尋沙客做生意就放棄人類,反之亦然,今且觀之,燕大人,你實在是連毛刺都不如啊!”
    “殺了他!”
    燕湘大聲下令,尋沙客們磨刀霍霍。殷莫知隻是用平穩的聲音問了一句:“燕大人,您還能坐起身嗎?”
    所有人都頓了一下。燕湘本能從椅子上起身。
    動不了?!
    什麼時候,下半身竟然已經完全麻痹。。“你,做了什麼?!”燕湘氣急,匆匆問到。
    “對您下個藥,實在是太簡單了。”殷莫知推開不敢有半點動靜的打手。“燕大人,我再問一句,您用來對付他們的殺手鐧,在哪裏?”
    曹媽媽劈頭一個巴掌。
    “你去哪裏了?”
    戚樓冤枉地說:“我這不是去跑生意了嗎?”
    “什麼生意?”
    “你問爹什麼生意,他能告訴你嗎?”
    曹媽媽又是一個巴掌:“臭小子~!”
    “別打了別打了!”
    老鴇頭疼地撫了撫額:“你這個混帳小子,給我留下這種爛攤子,你知道我家秀郎一直都是賣藝不賣身的吧?啊?!”
    “我哪知道啊!”
    “你走後,那個姓楊的昏小子每幾句話就欺負上了秀郎,原本是連退帶打把他給弄開了,誰知道他拿這個來威脅我們。”
    戚樓接過曹媽媽手中的玉牌,頓時一頓頭大,曹媽媽接著說道:“結果啊——”甚至帶上了逼真的哭腔:“這種人我們哪敢惹啊——苦了我們家秀郎——嗚嗚嗚————嚶嚶——”
    尚元公子歎了一口氣:“曹媽媽,我身上錢也不多了,您手下留情,順便讓我去看看楊公子吧——”
    老鴇在前麵領路,說了一路,哭了一路,終於到了間粉閣前,悄悄推開一扇門,從縫裏望去,床上有二人相擁而臥,紅浪淩亂,那個睡得正酣的,不是楊宏是誰?放下心的尚元戚樓想起心裏的事,就準備趕回家去。
    “喂,就這麼走了?”
    老鴇揪住他。
    “我不是剛剛把身上的都給你了?”
    “秀郎可是花魁,能那麼便宜麼?”
    “我沒錢了?”
    “嗬嗬,您可是尚元家的大公子——”
    尚元大公子終於憋不住了,低聲慘叫到:“是尚元家有錢不是尚元戚樓有錢啊!”
    老鴇毫不客氣地奪過那個玉牌,“喂,那可是皇室——”
    “這個還不夠呢。”曹媽媽一伸手,扯住了戚樓頭上的發冠。
    戚樓那是趕緊叫饒啊:“別別別別別別別——痛痛痛痛痛痛。”幾乎是連著一撮發根,老鴇開開心心地拿著鑲邊的發冠離開了。
    “曹媽媽,”一邊糾結地抓住散亂的長發,戚樓叫住老鴇:“還有件事情,要拜托您。這個藥粉,”一隻手從懷裏掏出一包藥,戚樓遞給對方:“找個信得過的,半個時辰之後,送到後麵的骨力館去。”
    總算是了解了心頭的一樁事情,戚樓開開心心,撕了胡子往回走。
    “炎,你今天真是太厲害了,什麼時候給燕湘下的藥,連我都沒發現。”
    一旁的炎又陷入了沉默。
    “炎?”
    炎看著戚樓說道:“趕緊回去吧,這隻是其中一個條件而已,說不定還要用到你二弟的丹房。
    看起來炎心中的事情,確實是不少,戚樓也就沒有多說,加緊步伐往回趕。
    站在巷口,看了下,確定四周沒人之後,戚樓快步跑向後門。
    突然,被人撞了個滿懷。
    “對不住,尚元公子,今天這個家,不能讓你回了。”熟悉的聲音,音調卻寒氣入股,尚元戚樓定睛一看,竟是捕快劉安。
    安定下神智,戚樓問到:“劉大人今天來此所謂何事?”
    劉安似乎不願與戚樓對上眼光:“尚元公子,那天我說你沒有嫌疑,是騙你的。”
    耳邊水聲淙淙,戚樓心裏一陣寒磣,趕緊回頭一看,幾個尋沙客身著捕快服,正向自己走來,其中一個,在劃過右眼的地方,之字型的傷痕看起來就像是剛剛劃破的一般,鐵伯從尚元戚樓的手中奪過那個假胡子,望了他一眼。
    “不好。。。。”
    “尚元公子,請隨我們走一趟吧。”
    (今天爆發了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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