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虎穴舊名(中)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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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虎穴舊名(中)
    鐵伯拿起桌上的卷宗,旁處,劉安心思凝重地大聲翻動舊書頁。
    “小子,夜良抓起來了你怎麼這麼不爽,雖說要等他全招才可以對外公布,開慶功宴,那也隻是時間問題啊。”
    劉安一拍桌子:“鐵伯,他真有那種本事的話,為什麼我們這麼容易就把他給抓進府衙。而且,以尚元家的勢力,已經三個時辰都沒人來要人——您自己想想,這不是事有蹊蹺嗎?”
    鐵伯滿是白牙的嘴張了張,又合了回去:“那個什麼尚元戚樓白天與傍晚的氣勢也確實有些不同。”
    “那首詩,也是他整理出來的。。。。。。”
    “完全可以理解成是故意轉移我們視線嘛!”
    “他沒有懷疑我,倒不如說他根本就沒把自己當凶手。”
    鐵伯翻看了一下書卷:“可是,也沒有決定性的證據,說他不是啊。。。。”
    “尚元戚樓根本就不知道事情內情的樣子。”劉安抱臂坐起。
    “那這個東西你怎麼解釋?”鐵伯指了指桌上放的,下午從尚元戚樓身上搜出的東西,瓶瓶罐罐裏似乎放著各色密度極高的液體:“一股子毛刺的味道,如果他不是夜良,為什麼要從湘老板那裏搶這些東西。”
    劉安站起身:“這才是關鍵啊,如果他是夜良,他有必要去搶——這些分泌物什麼的嗎?”
    “反正我不管用腦子的事情——”鐵伯投降地聳了聳肩,將自己根本就看不懂的卷宗放回桌上。“到是這個小子,把我的事情差點攪黃了,好歹我在湘爺那裏也得了不少信任,這可不是一時半會的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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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樓窩坐在監獄高牆的一腳,在他身邊,隻有他才看的到的男子一動不動地看著窗外。戚樓小聲說道:“炎,對不住啊,我太無能了,明明你花了那麼多心思弄到的東西,我在一刻之間就丟了個幹淨。”
    炎的聲音聽起來悶聲悶氣:“我的錯,這幾日我心思有些亂,那個時候劉安和你交談的時候,我就應該發現有問題,若是一開始就謹慎行事,根本就不會出事。”對方低下頭,看著戚樓的麵孔縱然認不清楚,戚樓也讀得懂那份關懷:“別往身上攬責任,現在最重要的,是如何在洗脫嫌疑的前提下阻止夜良的下一次工作。”
    “關於這個,”戚樓柔和地回避了炎的目光:“我有個想法,嫌疑什麼的,其實,我不在乎——隻是——”他站起身,“那天發生在嫣兒身上的事情,還有那個受害者,如果再次發生的話,就太可怕了。”
    炎點頭同意:“那麼,就由我——”
    “尚元公子!”
    空無一人的走廊上傳來一聲叫喊,戚樓往前一探,看到劉安舉著火把走進監獄。
    劉安走到尚元戚樓跟前,將火把定在牆上的金屬座中,不知道是不是火光閃爍的原因,捕快麵上的表情也看起來閃爍不定。
    “今夜的月很明亮,因為馬上就要是滿月了。”劉安一直沒開口,到是尚元戚樓首先拿下一城。
    “尚元公子,我有事要問您。”
    “請講。”
    “關於夜良的事情,您究竟知道多少?”
    尚元戚樓偏了一下頭:“我知道的都告訴您了啊。”一邊說這話,戚樓的目光並沒有逃向別處,“劉捕快,我還有什麼好隱瞞的呢。”
    “誠實地說,我感覺,您並不是凶手。”劉捕快握住了戚樓麵前的木欄杆:“從鐵伯那裏來的說法,您要逃出這裏,應該是很輕鬆的吧。”
    尚元戚樓沒有說話,隻是尷尬地笑了下。
    “如果說能逃而不逃,您也不傻,應該知道我們手中的證據於您來說,是何等的不利:凶手是個內家高手,與被害者之間打的很凶,當晚事件發生時,您的小妾也受了重傷,您的身上除了您自己的血,就是被害者的血,第一報案者,也是你們尚元家自己人,而您,除了那些不能符合的筆跡和血腳印這種極易造假的證據之外,幾乎沒有對您有利的證據。”
    “那為什麼你還相信我呢。”尚元戚樓的臉上一直都有一種淡然的微笑,也不知道是不是精於商道的尚元家祖傳。
    劉捕快深吸一口氣,有些躊躇,這下,又是戚樓打破了僵局,其言,亦令站在一邊的炎驚訝:“是因為被害者都是毛刺嗎?”
    “您從燕湘那裏拿來的,究竟是什麼,鐵伯也說了,肯定是毛刺身上的東西,您打算用這些幹什麼?”劉捕快急切地說道:“請告訴我,我並不是認為您是凶手。”
    “那是,阻止夜良的線索。”戚樓回過頭,明亮的月光孤寂地從他身後的窗外透照進來。“劉捕快,今晚的月色皓亮。”
    劉捕快看著戚樓。
    “我是不是凶手這件事情,與夜良馬上就要在更明亮的夜裏殺人,孰輕孰重,您應該是非常清楚。夜良在詩裏提到了肉城,不管他的真相究竟如何,洗血京城的豪言並不是假作,如果到那個時候,您才發抓錯了人,昭告天下的並不是真凶,而是夜良血淋淋的罪行,會不會太晚了呢?”
    “如果我抓得就是凶手呢。”
    “您也說過了,要逃出這裏,對草民而言,並非不可能。戚樓無論背負多大的嫌疑都不要緊,隻是夜良的暴行,必須阻止。”
    “你在威脅我?”
    “夜良自己提出的肉城,那也是關於他的唯一線索。”
    “如果那是你們隻手遮天的尚元家部下的一個局呢?”
    “那您恐怕就得自認倒黴了。”
    戚樓詭異地閉起了眼,不多時,他抬起頭,目光變得犀利了許多,頸後一寒的劉捕快本能地想走,身體卻完全不聽使喚,“隻能讓您跟我走一趟了,放心,隻是封住了上行之道,對生命並無損失。”
    此時,與劉捕快交涉的人,已然換手,炎的話語魄力十足。
    “唔——”
    “如果夜良再殺去更多的人,吾將萬劫不複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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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捕快怒氣衝衝地押著新抓的犯人往外衝。
    “劉老大,這麼晚還辦案啊。”
    劉安雙眉倒豎,臉色漲紅地望了一眼剛來的小弟。對方立馬給嚇住了,不再言語,坐回了值班的房間。
    兩人走了有半刻功夫,尚元公子反手一推,劉安不能掙紮地被摔到牆上,然後無力地跪倒在地,戚樓內疚地說道:“對不住,劉捕快,我時間不多,過會您的穴位自會解開。”說完這句話,戚樓兩腿一瞪,竟是直接躍上了府衙的高牆頂處。
    正在劉捕快已經急的快哭出聲的時候,乍然一聲水響,吃不住力的尚元公子便從牆頂重重落在了地上,平日裏動作遲鈍的他竟然速度極快地翻了個身,躲過了鐵伯的攻擊。
    “不好辦啊!”
    鐵伯聲音不大,“臭小子,我叫你不要一個人來!”一邊看著還半跪在地上支著身的尚元戚樓,鐵伯一邊接近了動彈不得的劉安,然而剛想伸出手,一隻石頭重重地打在鐵伯油光的皮膚上,然後彈子般彈開。
    “混蛋,”抽回手的鐵伯怒氣衝衝。
    “看來,您也有所準備。”
    尋沙客老練地拍了拍後腰:“精鋼煉絲的內襯,想丟掉幾根手指的話,老子絕對不介意你來試試。”
    “可是,”
    尚元戚樓笑的開心,直起身,雙手一拱:“今還有要事在身,不便多做打擾,這裏先告辭了。”
    身子一個騰空旋轉,沒事般翻上牆頭。
    “想跑??!”鐵伯趕緊借力上提,然而身子剛剛拉長不到一尺:“哎喲——!”難怪那小子那麼得意,是算準了穿著金剛罩就沒辦法液化了嗎?”無奈的鐵伯泄氣地走向劉安,為後者解了穴。
    “追啊,別管我!”深吸一口氣,劉安慘叫到。
    “沒事沒事,他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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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個時辰之後,鐵伯和劉安慢悠悠地回到了放著卷宗與物證的府庫,那被奇異地吊在半空的人,不是尚元戚樓,又是何人?
    尚元公子臉色死灰,似被捆縛在半空,不能動彈。
    鐵伯悠閑地走入抓住了尚元公子的內院,期間動作靈活地似乎在避過什麼看不見的障礙,而後,停在了戚樓的正下方:“您完全可以再狂一點嘛~~~”
    “唔,戚樓幾乎完全發不出聲。”
    “這是?”劉安一邊問著,一邊就準備走入內院。
    “別過來!”鐵伯趕緊製止:“這裏布滿了毛刺的絲線,一不小心就和這家夥一個德行!”鐵伯帶著鉤爪的手指如彈琴般在空中撥動,一縷細不可聞的顫動沿著空蕩蕩的夜晚盤旋而上,被吊住的尚元公子突然痛苦地扭曲起身體。
    “。。。。。不要。。。。。。。”
    “喂,你最好趁現在老實交代,這東西從你被蚊子叮咬到千刀萬剮的痛感都能真實模擬,朱雀府極盛之時可是在這上麵活活疼死了不少人啊。”鐵伯哈哈大笑“今晚也和府裏那個不怕死的老大做好了交代,你這畜生——”
    細細密密地痛感隨著脊背擴散向全身,即使是炎,現在也難以集中精力用內息化解這番苦難。
    “唔,我交代——”
    劉安手中一握。
    “與之前被你們搶走,放在那個房子裏的。。。。。。。。額。。。。。。。。油,有關係。。。。。。,那東西,快——會炸掉,唔——”艱難地說完以後,尚元公子閉上眼,堪堪就疼昏了過去。
    “喂——”捕快看著同僚,鐵伯的眼中,一番野性的殺虐感,此刻更是讓劉安觸目驚心,對方恍惚了一下,似乎終於鬧明白尚元戚樓昏去之前說了什麼。
    “不好!”利爪一揮,戚樓今晚第二次摔在了地上,不同的是,這次摔下之後,人已,完全沒了反應。
    “你從後門進!”鐵伯向劉安招手,劉安趕緊會意地跑向了另一個方向,不多時,二人跑到了桌邊,之前被搜出的瓶瓶罐罐,現在靜靜地立於桌上。
    “這東西,會炸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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