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試著去愛過一個男人，至少我曾假裝愛過他。他叫韞。我們像情侶一樣牽手接吻做愛，我也對他說過我愛他——一天一遍，提醒他，也提醒我自己，我愛他。但是最後，我還是殺了他。
    他有一個弟弟，叫做金子。他們是同父異母的兄弟，他們的父親很有錢很有錢，但是他們習慣嗑藥。每次他們嗑藥的時候，我都跟他們在一起，幫他們放風。有警察或危險人物過來時，我就幫他們逃跑。
    我喜歡這座城市的河。我曾對韞說，我愛他像愛這座城市的河一樣多。他很不高興，他說他愛我就像愛他的每一個女朋友一樣多。我說最後我會投河自盡，來證明我是多麼愛這座城市的河。他說那麼，最後他會死在這座城市的河裏，來證明他是多麼愛我。我說那好，我會幫你證明你對我的愛的。
    從那以後，我們有了沿河散步的習慣——緊貼著河岸走，這樣一失足就會掉進河裏淹死。他問我如果他淹死了，我會不會殉葬。我搖了搖頭，我說我不會為別人而死。
    之後的某個晚上，我又陪他們兄弟去酒吧嗑藥。看著他們嗑藥後爽快的樣子，我啐了一口。之後我們又像以前一樣沿河散步。
    走著走著，韞突然抱住了我，像喝醉了似的對我說：“你知道嗎？總有一天我會讓你愛上我，嫁給我。”
    金子也聽到了，他笑了，他說：“哥，還是算了吧。你太花心了，還是讓姐嫁給我吧，我從沒有過女朋友，一定會從一而終的。”
    “你滾！”韞衝他吼了一句，然後推了他一下，警告他說：“你敢碰我的女人，我就把你推到河裏淹死！”
    金子生氣了，走到他麵前，一邊推打一邊說：“憑什麼姐就是你的女人？”
    “你小子不想活了！”
    “你別擺出哥的身份來壓我，真惡心！”
    ……
    他們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地推打了起來。
    “很危險，別從這裏鬧。”我說著，拉住了韞的衣袖。
    這時金子又推了他一把，他沒站穩，倒向了河裏。我正拽著他的衣袖。如果這時我用力往上拉，肯定能把他拉上來。但我沒有，相反我推了他一下。他看著我，我順勢往前倒，裝作沒拉住他，鬆開了手。
    他跌進河裏的時候，一直看著我。那個時候，他是清醒的嗎？但是，他一句話都沒說。
    我聽到他掉進水裏的聲音，轉頭看向金子，他似乎嚇傻了，愣了一會兒，才又向河裏看去，大聲叫：“哥——”
    “喊什麼！”我捂住了他的嘴，把他拉到了馬路邊。
    他癱倒在路邊，拽著我的袖子問：“怎麼辦，姐？我殺了他嗎？”
    我摸著他的頭，說：“別怕，這隻是一個意外，回去睡一覺，明天早上醒來就會忘記這一切的。”
    他傻傻地點了點頭。他一定是被嚇壞了。
    我攔下一輛出租車，把他送到他租的房子裏，然後回了家，打開電視，一直看新聞頻道。終於在第二天上午，韞的屍體被人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