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別君去兮何時還  第66章 疑雲重重(四)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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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滿月的光將濃濃的夜色抹去了不少,一個小小的黑色身影鬼魅般地出沒於冥教的花園草叢之中。
    墨兒第一次穿夜行衣,遮在麵上的布料讓她很不舒服。
    真不知道塵影那時候一天到晚帶著個麵具嫌不嫌累贅。
    她一邊暗暗嘀咕著,一邊用目光觀察著遠處流碎的書房。
    沒有亮光。
    他和悉鏡都不在麼?
    她原是打算再偷聽一下他們的對話看看能不能得到些新消息的,現在看來,得另覓他法了。
    她躡手躡腳地湊到窗台下,屏息聽屋內的聲響。
    一片寂靜。
    確定沒人之後,墨兒貼著牆壁挪到門旁,用隨身的小刀將內裏的鎖打開,側身飛快一移動,人便消失在了門後邊。
    墨兒輕輕把鎖恢複原樣,轉首四顧,漸漸適應了屋內黑暗的環境。
    現在怎麼辦?她問自己。從冥教到海砂,就算是大軍進發也隻需一日的腳程,如此算來,明日就要見到然哥哥他們了。而她,至今一無所獲。
    這絕對不行。
    她有些著急,窗外月亮已經升到最高了,以流碎那個奇奇怪怪的症狀,悉鏡那個神神秘秘的懷疑,隨時都有可能到這裏來。
    她第一個想到的是會不會有暗門,仔仔細細地觀察了一遍書桌上的物品,她依稀發現了什麼。
    擱筆架的虎頭、懸筆架的尖處、宣紙上橫放的毛筆的筆尖,都指向了同一個地方。
    她朝那個方向看去,是一幅懸掛著的畫。
    剛往那邊邁了兩步,她又突然頓住。
    流碎自己一定知道寶貝的東西藏在哪兒,又怎麼會為潛進來的人做個指引?
    不對。
    墨兒借著微弱的月光,突然發現,懸畫的木釘旁隱約可見一根細細的銀絲,一直延伸到地麵某處。若她剛才魯莽地再走幾步,就會被絆到。
    一定是暗器。
    如果不是晚上,如果不是月光恰好照到,是根本不可能被發現的。
    墨兒有些後怕地呼出口氣,小心翼翼地繞過銀絲,向那副畫走去。
    現在她倒是肯定畫後有戲可看了。因為假如不是什麼寶貴的東西,流碎是不會專門設這個陷阱的。
    她果然在畫後看到了凹格,並發現了一本什麼書。
    先記下書原來放置的位置,才拿出來。
    翻到正麵,驚見五個大字:
    《滅城決魔卷》。
    墨兒乍見這書名,被驚嚇得不輕。身後一陣冷汗冒上來,她趕緊扯掉蒙在臉上的黑布,否則覺得自己呼吸都不穩了。
    塵影說,滅城決前五重稱虎卷,六到八重稱龍卷,而第九重誰都沒見過,威力更不是可以被描述的。
    現下自己手中的這本,莫非就是那傳說中的第九重??
    流碎已經開始練第九重了?
    她突然想起流碎那日說:“四個月以後,天下無敵。”因的就是這個?
    那他莫名的失去內力,也與這“魔卷”有關嗎?
    一連串的問題讓墨兒一時間難以思考。
    於是她翻開秘籍,書不厚,前半部分都是心法,她不耐地翻到後麵,發現了自己要找的東西。
    “……修煉第九重心法完成之後,壹月望日,內力盡失,既望複原;
    貳月望日,內力削半,既望複原;
    叁月望日,內力八成,既望複原;
    肆月望日,內力不變,氣虛體弱,既望複原;
    伍月望日,內力翻番,官感減弱,既望複原;
    陸月望日,內力四番,鼻竅流血,既望複原;
    柒月望日,內力八番,口吐黑血,既望複原;
    ……”
    到這裏,一頁終了,墨兒正想翻頁,看第八個滿月時會怎樣,突然,聽到門外迫近的腳步聲。
    是悉鏡!墨兒心底一慌,要讓她發現自己在這兒,絕對就是死路一條了!
    趕緊把秘籍放回原處,溜到裏屋,從書房的另一麵翻窗而出。她在屋外將窗關好的瞬間,悉鏡用鑰匙開了房門,走了進來。
    墨兒一路狂跑回去,連片刻思考的功夫都沒。
    果然是沒穿夜行衣做過壞事,到底不老道。這是她風風火火回到自己的屋子裏時,腦子裏第一句蹦出來的話。
    掃視四周,屋內依然如她走前的樣子,老王他們趴在桌上,還沒有要醒來的跡象。
    墨兒氣喘籲籲地在飯桌邊坐下,給自己倒了杯酒。
    如此算來,上個滿月應是流碎練成第九重心法後的第四個滿月。前四個月每到滿月時分,他的實力是減弱的,而從這個月開始,滿月當天將是他最強的時候,而且一月比一月強。
    而她,已經錯過了殺他的最好時機。
    墨兒不由得懊惱萬分,早知如此,上月偷聽到他們對話時就應該及時動手的!
    當時,她猶豫了,她知道如果那樣殺了流碎,自己在沒有接應的情況下是斷然無法活著離開冥教的。
    她不是貪生怕死的人,但因為答應過然哥哥要安然無恙地回去,因為有這麼個人在等她……她是一定要保全性命的。
    這麼一想,其實也就不再懊悔當初的決定了,況且,現在她知道了秘籍在哪裏,哪天找機會再去看一次就行。她就不信了,難道真的沒有對付《滅城決》第九重的方法麼?絕不可能,這世上都是一物降一物的。
    打定主意,她放下一滴未沾的酒杯,走到書桌旁,在自己的包袱裏找出一張白紙、一支細筆,在紙上寫了幾個字。
    ……
    一切準備就緒,墨兒放眼望窗外,看到天幕中的一輪皓月,和遠方山上連綿的彼岸花,早已習慣這景色的凜然和淒清,今晚,卻驀地感到一絲溫暖。
    然哥哥,再過段時間,我們必會團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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