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今晚……不是因為瓊言。”也許釋然不需要我的解釋，但說清楚我會覺得心安。
    釋然沒有說話。我抬頭看他，他朝我寬慰地笑笑。
    “我知道你會相信的。”我回以微笑，繼續靠在他的胸前，說，“還有，你知道嗎？傾采從來沒有過像今天這樣漂亮。”
    聞言，釋然答道：“你喜歡便好。”
    聽著他的聲音，我漸漸有些倦意，嘴裏卻一直還在說著話：“瓊言走後我住到傾采宮來，晚上很黑，我很害怕。於是我經常去找飛然陪我。昨天，我才知道那時飛然為了陪我，夜不敢寐。”
    “他對你很好。”
    我清醒了一些，答道：“嗯。可能因為我、飛然、淡衣是同一天進入天山的，而且患難與共，所以感情才那麼好。”
    “但你和淡衣，似乎不像你與飛然那樣親密無間。”
    “是啊，”我無奈地歎氣，“因為我知道淡衣喜歡我。所以，相處起來不免有些不同。不能和淡衣有像和飛然那樣的感情，我一直覺得很遺憾。我常想，有些事情，不如不知道來得好。彼此都心知肚明以後，無論如何，都再也回不到過去的樣子了。”
    “但有些事情，不論願不願意，都應該去知道。”釋然的口氣變得意有所指。
    我聽出了他話中的意味，問道：“你指什麼？”
    釋然說：“你的記憶。”
    “記憶？你怎麼知道……”我一怔。
    “瓊言告訴我的。”見我沉默了下來，他又說，“失去的記憶，總要想辦法找回來。不論那些記憶是好、是壞，都是你的一部分。”
    我又沉默了一會兒，才說：“瓊言說，恢複記憶以後，我會明白很多事情。他說到時候我再抉擇究竟要不要報殺父殺母之仇。可是，我怎麼才能恢複記憶呢？”
    釋然思考片刻後，說：“既然你的童年在影之教度過，不妨去一次影之教，說不定能找到些蛛絲馬跡。”
    我擔心道：“塵影會不會趕盡殺絕？畢竟我根本不知他是怎樣的人。”
    “以塵影繼位後的低調來看，他不像是那這種人。”釋然說，“我陪你一起去，他不能將你怎麼樣。”
    “那……好吧。”我最終答應了。
    仔細想想，釋然說的對。不恢複記憶，許多謎底便永遠不會揭開，我也永遠會覺得自己有所缺失。
    釋然說地理位置上天山至北，影之教至南。一路上，可能需要不少時間，而且耗神耗力。
    於是，又過了一個月，直到我完全恢複，我們才開始打點行李準備上路。
    臨走前，飛然、瓊言和淡衣來送我。
    飛然很坦然地拍拍我的肩說：“早去早回。回來以後來我這兒喝酒，仔仔細細地彙報你的童年是怎麼樣的。”
    淡衣簡短地說：“路上小心。”
    瓊言叮囑道：“千萬別魯莽。記住我說的話，恢複記憶之後再決定是否報仇。”
    我一一點頭答應。
    回首，看到釋然站在夕陽下等我。笑泉和龍吟在他身旁踱步。
    一瞬間，竟覺得自己是要與他一起去浪跡天涯。其實，那樣，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