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3 亂性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4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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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你是我的老板,那你就應該比我更清楚理想主義是多麼的不切實際。現在的城市就像一個擁擠的垃圾場,而我就是其中的一塊垃圾:除了憑空占據一些空間之外一無是處,但卻時刻願意為了那一小塊肮髒的地盤不擇手段。一切美好的企劃都是建立在未來發展之中的,這個過度飽和的城市能有什麼發展可言?推翻政權真的可以讓那些擁擠的公共設施變得寬鬆嗎?真的可以讓這些貪婪的人比他們嫉妒對象更加有錢嗎?真的可以說服那些自以為是的暴民們再去相信規則嗎?如果不能實現,又能拿什麼讓這些在陰溝裏生活了一輩子的人重新具備美德呢。”
    人是永遠無法從自己欲望中解脫的。也許少部分富人可能因為欲望總能得到滿足而去學習克製,但大多數人們已經跟野獸相差無幾了。意瑾是最了解那些人的,自己的麻木就是他們的麻木,自己的貪婪就是他們的貪婪。他對那些人沒有信心,倒不如說是他對自己沒有信心。
    “人民,是一個可怕的東西。”意瑾以為他還年輕,這種故作深沉的話應該是曆盡滄桑的人才會說的,但是他偏偏想說出來:“他們總是擺出一副弱小的、可憐兮兮的樣子,但是哪一次悲劇不是他們一手造成的呢?這個政府從一開始就是他們一心擁護起來的,他們甚至曾經膜拜政府將其奉若神靈。他們沒有是非觀念,隻會隨波逐流,又生來麻木愚昧,不懂得反抗與思考。明明是他們的一味縱容造成了如今的境況,揭竿而起推翻政府時卻又將自己的責任推卸的一幹二淨。然後迅速的忘記這一切,再去創造一個一模一樣的政府來。”
    Gustav坐在意瑾的對麵,耐心的聽意瑾發表他叛逆的觀點。隻有在這種時候,意瑾那孱弱、安靜的樣子才會有所改變,真正由內而外煥發出光彩,像換了一個人似的。那些話激起了Gustav深深的共鳴,他的內心幾乎快要忍不住要向意瑾尖叫——
    “你的選擇太正確了!在我的心裏掩藏著一股深刻的恐懼和比那恐懼更加深刻的仇恨,那是我的一個心結。想要解開它,就必須毀了這座城市!”
    但是他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板著一張臉揮手打斷了意瑾的話:“夠了。”
    意瑾乖乖的住嘴,身上圍著的那種若有似無的光芒就“唰”的收了回去,又恢複成那種低眉順眼的樣子。乍一看上去,與那些毫無特色的人類一模一樣,但是現在他懂了,人類其實比他還要精於偽裝。
    ——想占有他。心裏忽然湧起這樣的欲望。
    再將目光投向意瑾時,Gustav的眼裏就隻剩下了意瑾那細瘦的脖子,還有上麵攀附著的青色的血管。空氣裏漂浮著若有似無的鮮血的味道。Gustav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饑餓感,抿得緊緊的嘴唇微微張開……竟然露出了兩顆又尖又長的犬齒!
    這犬齒意瑾見了不知道多少次,老福常用這顆犬齒咬開血袋,但是今天的這顆犬齒想要咬的,可是意瑾的脖子啊!
    意瑾使足了勁將手上端著的茶杯朝Gustav擲去,轉身奪門欲逃,甚至仔細回憶了安全通道的位置。隻聽到瓷杯掉在地板上的一聲悶響,意瑾逃亡的第一步還沒有邁出,就被Gustav從後麵勒住了脖子。下一個瞬間,Gustav的那兩枚犬齒就生生紮進了意瑾的脖子。
    “你不要亂來啊,趕緊給我放手!”意瑾掙紮著手腳並用的去抓撓身後的Gustav。反正皮膚被尖牙刺穿,就像頭發被剪刀剪斷一樣,感覺不到什麼疼痛。沒想到這一掙紮,竟然被他掙脫出來了。
    淺嚐輒止的Gustav用手背擦掉了嘴角的血跡,又昂起他那高貴的下巴,眯著淺藍色的眸子打量意瑾,道:“還真是看不出來啊,你竟然已經被別人收了。”
    “收了?”意瑾本已經退到門邊隨時準備撤退,但是轉念一想反正逃不了何必多此一舉,才大大方方的站定,“什麼叫收了?”此時此刻,意瑾的麵部表情已經恢複了鎮定,但是內心依然在咆哮:MLGB!自己的老板竟然是個吸血鬼!這年頭怎麼會遇上這麼多吸血鬼!轉念又一想,也就想通了:自己的老板叫古斯塔夫,老福叫佛洛依德,聽名字就像兄弟。
    Gustav沒有來得及解釋所謂“收了”的含義,Marie就敲門進來告訴他:有一位VIP客戶要求與他麵談。對於這種VIP客戶,公司一向奉行“送貨上門、服務到位”的宗旨,就算是總裁也是要親自過去接待。Gustav隻能暫且放意瑾一碼,擺擺手讓他回去,在Marie的引領下來到公司的地下車庫,坐上他那輛遮光性能良好的跑車,一路絕塵而去。
    跑車開出繁華的CBD,路經熙熙攘攘的鬧市區,出現在一條長滿法國梧桐的寬敞馬路上。跑車拐了個彎,就看見梧桐樹的盡頭有一幢翻新過的民國時期的別墅——正是那VIP客戶的家。Gustav對門衛出示了證件,由陪同的Marie打著傘來到書房,一位不苟言笑的中年男人正端坐在太師椅上。
    “齊司令。”Gustav微微鞠躬,算作見禮。
    軍區司令姓齊,司令的兒子自然也是姓齊。
    司令的兒子名叫齊梁,是一個性格刁鑽古怪但聲音好聽的小主唱,一個月前因為拒絕到軍校報到而離家出走,就跟高中的樂隊成員們一起去駱驛的酒吧賣唱維生了。酒吧賣唱做的是熬夜的生意,回去之後一覺睡到大中午並不稀奇。但就在今天中午——這個隔著窗簾也能太陽明晃晃的掛在天上的陽光明媚的中午——齊梁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卻發現身邊躺了一個赤條條的精壯漢子。
    那漢子剃一個九一分陰陽頭,對著他的那側耳朵上釘著一排密密麻麻的耳釘。
    正是駱驛本人。
    剛開始的時候,齊梁隻是覺得頭有點疼,好像是喝酒喝的,腰有點酸,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但是等到他掀起被子看到駱驛光溜溜的屁股時,他什麼都知道了。
    “起來!”齊梁猛的將駱驛踢下床,急急忙忙的套上他的內褲。
    駱驛摔在簡陋出租屋的瓷磚地麵上,發出嘹亮的聲響,終於迷迷糊糊的醒過來了。他一邊喊痛,一邊苦悶的揉屁股,揉到一半發現自己的前麵竟然還戴著套子,小兄弟在套子裏萎靡不振。
    “靠!”駱驛驚悚的大叫一聲,趕緊將那玩意兒扯掉,熟練的打了個結,拿在手裏才發現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
    剛剛年滿十八歲的小主唱看見駱驛那熟練的動作,滿臉幽怨。
    昨晚從老福家出來之後,無論如何還是放心不下齊梁,於是就又去他家守夜。齊梁沒有東西招待駱驛,就拿出了冰箱裏儲存的啤酒。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酒後亂性麼?
    “我不是故意的!”駱驛雙手捂胯,撅著屁股連連鞠躬道歉。
    齊梁的眼角又噙了淚花,抄起枕頭就朝駱驛扔:“你給我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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