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袖姐姐！”
    看著歡快跑來的皎月，我放下手中的書，輕輕一笑：“怎麼了，跑得那麼急？”
    皎月的神情有些興奮，卻為難道：“外麵來了好多人，我想…”
    聽聞微微一驚，近些年，師父的身體狀況日漸衰弱，於是便找到這片山竹綠水隱居著，一來可以調養身子，二來天然的地勢亦能避免許多外來者打擾。卻不料，仍是引來了無心之客。並不想驚擾到師父，我起身準備出去看看是何人，而皎月緊隨其後。
    靠著輕功，我和皎月繞過屋外的陣法，隻身躲在一棵榕樹上。
    透過繁枝茂葉，才發現來者是兩路人，許是發生了什麼爭執，雙方各自手執兵器，靜靜對峙，等待領頭之人的命令。隻見其中一人身著青衣，手中不斷揮動紙扇，一副平凡的麵孔，卻掩蓋不了雙眼中偶爾流露的霸氣。
    突然，他收起紙扇，嘴角擒笑道：“各位，在下今日真有急事，不妨行個方便。”
    “哈哈哈哈…誰不知趙覡你身在江湖，卻為朝廷賣命。這本倒沒什麼，你不該就不該在還欲奪這天下至寶，這本就是江湖之物，無論如何也不能給朝廷拿了去…”說話之人話音剛落，便提刀衝了上去。
    有些無聊地撇撇嘴，幾年前，我因學習書中草藥，特意偷偷潛入盟主家中，研究過這天下至寶。這才發現，所謂的天下至寶，隻不過是一顆保命丹，既不能年年益壽，又不能起死回生，根本不是江湖中所傳言的那般神奇。許是以訛傳訛，又或是朝廷與江湖的對立，這場無謂的爭鬥，隻要不打擾到師父，我不想插手。
    我轉過頭，麵對正瞧得津津有味的皎月，眼中閃過一道厲色，卻仍是歎了口氣，輕聲道：“這裏沒有我們什麼事了，我們還是趕緊回去，免得師父擔心。”
    “但是…”
    “沒有但是，你也看出來了，這場爭鬥，那名為趙覡的男子，帶著的人雖少，卻各個擅武，另外一方的人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這已沒有懸念，你還在等什麼？”
    皎月並不做聲，她目不轉睛地望著那以紙扇為兵器的男子，不知在想些什麼。我氣極，想先行離去，卻不小心擦過身旁的綠葉，引起樹下兩方人的注意。
    “誰！”隨著一道厲聲，一個人影飛躍上來，一把紙扇直逼我麵前。我一彎腰，直直地摔了下去，皎月輕呼，飛身下來，然而不及另一人。趙覡片刻驚愕，便收回紙扇，回身抱住下墜的我。樹下的人也因此停下打鬥，愣愣地注視著我們。
    “紅袖姐姐，你沒事吧？”趙覡一把我放下，皎月便小跑過來，把我從頭到尾打量一番，深怕出了半點差錯。我搖頭，思緒仍停留在從樹上摔下的時候。我不擅武學，隻有輕功還算上層，然而趙覡那一擊，根本無法反應過來，再加上剛才，從頭上閃過的那片綠葉，看得真切，從哪裏而來卻不得而知。
    深深吸了幾口氣，帶上疏遠的微笑，我轉身對麵前之人作了一揖：“感謝趙公子出手相救，小女子與舍妹來此遊玩，卻不想碰到各位，不想人禍上身，便與舍妹躲了起來，沒想到仍是被發現了。這本是人之常情，趙公子理應明白吧？”
    被人審視的滋味並不好受，我的手心冒著薄汗，迎上趙覡的視線。
    “趙覡，你從哪裏找來兩個黃毛丫頭，是想躲過這次的追殺嗎？！”這時，旁邊的那人似因不把他放在眼中，不服地喊叫起來。
    “我們才不是什麼黃毛丫頭呢！你不要胡說！”
    微微皺眉，倒不是因為皎月的突然插話，而是明顯感到身旁之人濃濃的殺氣，我掩袖諷刺一笑，繼而對那人說道：“這位俠士，你這話就不對了。”
    “哼，少廢話，趙覡，就一句話，你到底交不交出那寶貝？”
    沒有人看清趙覡的動作，隻一個好似無意的舉動，剛才那人便應聲倒地，再也起不來了。我抱著同情的目光，看向那人。我與皎月的介入，已讓那趙覡動了殺機，那人還一再挑釁，實在是不明智。
    “啊！”皎月似受不了刺激得驚叫起來，我急忙捂住她的嘴，對趙覡道：“抱歉，舍妹身體不適，怕是得回去休息了。如趙公子不嫌棄，請讓紅袖幫忙吧。”
    這當然隻是權宜之策，我並未忘記，6年前的那日，皎月是如何躲過血門之災，那又給她留下了怎樣的陰影。如今趙覡為刀俎，我們為魚肉，必須小心行事，於是最好的辦法，便是先讓皎月離去。
    “哦？你又能幫什麼忙？”趙覡的目光諱莫如深，看得我一陣心悸。
    附在皎月耳邊低語輕喃，見她施展輕功平安離開，我才緩慢道來：“剛才無意聽見趙公子得到了這世間至寶，隻是猜想，趙公子恐怕是要救什麼人吧，碰巧，小女子也會略施薄術，說不定，能幫上趙公子的忙。”
    這是一場賭注，我猜那趙覡是知道那顆丹藥的真正用途，而奪去救人的。卻見他眯起雙眼，露出了滿意微笑，我才鬆了口氣。
    “那麼，就請趙公子於明日將病人抬到此處，讓紅袖瞧上一瞧吧。”
    “你憑什麼認定，我會同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