徵  第四闕、風波起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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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真是好氣魄啊,本王也是真心佩服。想樓主一介女流之輩,卻有這樣的膽色,果然不愧是璿淵穀走出來的人。樓主既然有自知之明,知曉本王的目的,那麼就請樓主您屈尊來本王府邸小住幾日如何?”兆王終是切入正題。
    “王爺相邀,小女子豈能不從呢?小女子也想去王府見識一下,隻可惜,小女子剛剛回到我這飛白樓,您看,我連和我舊日的朋友們都沒找個招呼,您就帶了這麼多人前來,小女子不勝惶恐。這王府,小女子定當前去,隻是就不勞王爺您大駕了,您看這樣吧,給小女子一天的時間,小女子隻是想好好的在我這離開五年的地方好好休息一下,順便和舊日朋友們好好聊聊,明日午時,小女子定當前去王府拜會王爺,如此可好?”蘇偯墨微微一笑,可笑容散發出來的,不是以往那種雲淡風輕,而是一種不容人忽視的氣勢。
    “好,既然樓主您如此保證,本王當然放心,隻是本王想提醒樓主。這飛白樓本王既然保的下,既然也知道你們私下都還有些什麼勾當,這結黨營私,招募私兵的行為,可是死罪啊,想我那當初救下的琴羽,雖然身中飲恨之毒,明知道本王和沈幽雪私交甚密,手中有他需要的解藥,可是為了你,為了太子,寧願承受一次次的毒發之苦,也要留在你們身邊,本王數次召他回京他都置之不理。感情啊……是這個世上最難能可貴,也最致命的東西。所以樓主,您可不要私下有什麼小動作哦,不然琴羽這一輩子,再也不可能解了身上的毒。”
    “嗬,我就猜到,當年我遲來一步,能夠動作那麼迅速將琴羽救起來的人,非王爺莫屬,其實王爺不用提醒小女子您有飲恨的解藥,即使您沒有,小女子要瞞過王爺您的耳目有什麼動作,也不可能啊,王爺何必怕小女子呢?”蘇偯墨這話說的輕巧自然,倒是讓在樓上一直屏息的文宣杜卓二人大大倒抽了一口冷氣,不管這蘇偯墨來頭多大,能這樣跟兆王說話,實在讓人不能不擔心。
    “哈哈,樓主您不必過謙,本王天不怕地不怕,也不能不忌憚樓主您啊,別人不知道,難道本王還不清楚嗎?想我井國自建國以來,就和璿淵穀引澍山莊之間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樓主您又是引澍山莊裏舉足輕重的人物,本王怎可能不懼怕樓主呢?”兆王也是一個老狐狸了,場麵話說的倒也是漂亮,雖然讓在場所有的人都不解堂堂兆王幹嘛如此給一個丫頭片子麵子,但是也不會有人真的發出疑問。
    聽到兆王的回答,文宣和杜卓更是冒冷汗,這蘇偯墨不怕死,這兆王更是不怕死,那一句天不怕地不怕,也就代表了他根本連當今天子也沒放在眼裏。雖然世人都知道這個兆王覬覦王位已久,但是如此公然發表這一番言論之前還當真沒有過,由此看見,看來傳聞說朝廷即將變天的消息是真的。剛剛蘇偯墨說的也不假,這個女子和琴羽,怕是一定會卷入什麼風波。
    “嗬,王爺實在太抬舉小女子,王爺您也累了吧,不如先回去歇息一下如何?”蘇偯墨明顯的下了逐客令。兆王非但不覺得有什麼不禮貌,還哈哈笑著站起了身。
    “既然樓主您要敘舊,本王就不打擾了,當然啦,您也不用擔心,本王已經傳書給琴羽,很快他就會從熙和回來京城,到時候本王也一定會讓你們在這飛白樓相聚。樓主您隻需要在我那裏小住幾日,讓琴羽乖乖的回來就行了。”兆王甩了甩袖子,在蘇偯墨微笑的注視下無比有氣勢的轉身離去,隨著兆王的離開,所有守在飛白樓廳堂的官兵也都跟著小跑出去,看著那外麵黑壓壓的一幫人走的遠了,蘇偯墨臉上的笑容漸漸隱去,下一刻,她的臉色突然蒼白無比,再也控製不住顫抖的身軀,額上也滲出細密的汗珠,一個身形不穩,就要向後倒去。
    韓澤眼明手快上來扶住了蘇偯墨,將她攙扶到二樓。
    “這是怎麼啦?剛聽她和兆王說話還好好的啊……”文宣杜卓也上前一步,將蘇偯墨扶到桌前坐下。
    “沒事,隻是最後那白色冰梅水墨裏的材料可以解我迷醉最後蠱毒的部分,這也是當年琴羽特意吩咐韓總管,等我他朝歸來之時,為我解毒的。這白色花瓣,並不是某種梅花品種天然的顏色,而是浸了其他解毒材料才變成白色。而也因為這白色的浸過藥的花瓣,讓琴羽聯想到我的毒吧,所以飛白樓,從來不賣其間墜有白色梅花花瓣的冰梅水墨。”
    蘇偯墨穩了穩紊亂的氣息,閉上眼睛暗暗調息,將藥力慢慢引導。剛剛她沒有想到兆王那麼快就帶人上門來所以沒有來得及調息,而後遇到兆王,又不能在他麵前顯出弱勢,所以迷醉之毒和解藥在體內互相衝撞,也隻能咬著牙死死撐著。
    韓澤退在一邊,文宣杜卓雖然不會武功,但是也知道習武之人調息之時不能打擾,故也安靜的在旁邊默默等待。一刻過後,蘇偯墨突然頭一偏吐出一口黑血,血中似乎還有什麼異物。她的臉色終是慢慢恢複,緩緩吐了一口氣,蘇偯墨收了收內力,緩緩睜開眼睛。韓澤立時遞來一塊巾帕,蘇偯墨接過擦了擦額上的汗,再接過一邊文宣遞來的一杯茶,喝了一口,衝著眾人微微一笑示意自己沒事,迷醉裏最麻煩的蠱毒部分已經去除,至此這迷醉算是正式驅除了。
    文宣和杜卓顯然沒有韓澤了解這位樓主,所以一直吊著的心此時終於才放了下來。彼此對視一眼,長長呼了一口氣。
    “偯墨,你剛剛那樣和兆王說話,簡直嚇死我們了。我們也沒想到那個來的人居然是兆王啊……偯墨,你和琴羽到底……”杜卓悶悶開了口。
    “嗬,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命運非要和井國皇室扯上關係,如果可以選擇,誰會願意離那個地方太近?隻是沒辦法,誰叫我引澍山莊被傳有什麼法寶可以令風雲色變天地逆轉的?這天家怎麼可能放過……”蘇偯墨苦笑了下。
    “不過偯墨你還真是厲害,我文宣都不得不佩服,麵對兆王,你居然還能那樣有魄力的說話,而且……你當時還因為解藥的緣故承受很大的痛苦。別說,還真是物以類聚,你跟琴羽都是人物,實在讓人難以想象,你居然還是一個年紀小小的丫頭片子……”文宣的老毛病就是一旦把你當朋友,說話就絕對的直截了當而且也不太講禮貌。
    “文兄,你注意點你的措辭。人家畢竟是姑娘……”杜卓笑著搖搖頭。
    “嗬嗬,沒事,我不喜歡大家太拘束,我在引澍山莊的時候,大家也都叫我小丫頭片子……”蘇偯墨想起了引澍山莊簡單的日子,不由歎息。
    “偯墨你也不要擔心了,琴羽的事,既然兆王知道,而且聽他口氣,琴羽這一趟回來,肯定有什麼作用,所以琴羽的身份,以後也不用苦苦隱瞞,這也算是一件好事不是嗎?不管未來麵對什麼樣的困境,我覺得隻要能做自己,不管麵對什麼樣的困境,起碼都用著自己的身份,我想,琴羽也會這麼想的……”杜卓看到蘇偯墨歎氣,心裏也有些不忍,要怎樣的壓力,才會讓一個才十六七歲的小女孩,變成那樣一個麵對兆王都不變色的人物?
    “你們真的不愧是琴羽的好友,沒錯,琴羽一直也是這樣想的。你們放心,以前的蘇偯墨,或許還有軟弱的資格,但是現在的蘇偯墨,身上係著太多人的姓名,還有這個小樓,以及還在小樓背後隱著的人。”蘇偯墨的眼睛忽然閃過一絲寒光,讓文宣和杜卓看了都一陣心疼,那不是嗜血的寒光,隻是一抹將軟弱死死壓住的寒光。
    另外一邊,兆王的馬車也在緩緩前行,不過兆王的馬車內除了兆王之外,還有另一個人。
    “你當初不是跟我說,這『迷醉』不是那麼容易的解的嗎?怎麼蘇偯墨那麼快就恢複了記憶?”兆王摸著大拇指上的玉扳指。
    “不容易解,並不代表解不了。”那個人閑閑開了口。
    “那你就是承認,你是故意讓她這個時候想起一切嗎?”
    “王爺這話說的嚴重了,我隻管當初下藥,至於機緣,我雖然也做過些小小安排,但是具體什麼時候發生什麼事情,卻不是我能控製的。”
    “這蘇偯墨,確實不錯。如果他不是蘇懷穀的女兒,我還真想讓我家承兒娶了她。她很有做皇後的氣質。”
    “聽王爺的口氣,好像對於未來奪位十拿九穩。”
    “那是自然,本王絕對不會輸給那個皇帝,隻不過一直都沒有一個正大光明的理由,名不正則言不順,本王這麼多年等的,也不過就是那麼一個契機。”
    “那王爺現在是想打著『勤王』這個旗號了?”
    “不錯,四皇子現在勾結鄰邦,眼下虎視眈眈,不日定當會有異動,而琴羽因為蘇偯墨一定會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京城,而琴羽回來了,太子和承兒也必然會回來。等到四皇子李元正式造反,皇帝必然會聯合本王的兵力抵禦外敵,如果在這個時候,讓四皇子帶著鄰邦的軍隊闖進皇宮,這皇帝也就必死。”
    “這麼看來,王爺您是想保存實力到時候漁翁得利了?”那個人微微一笑,勤王也擒王,自古以來打著勤王的旗號實則連皇帝也一並解決的事情多了去了,看來這兆王,也還是選了這樣一個古舊的方法。
    “先生果然了解本王,其實這方法愚笨的緊,可惜本王也不是什麼聰明人,隻能想到這麼個老套的法子。”仿若看透了馬車內那另一個人的心思,淡淡的抬了抬眉毛。
    “王爺您太謙虛了,要達到那樣的結果,勢必要多年來隱忍私下培植勢力。王爺本就長居京城,皇帝陛下也不是個容易被人閉塞視聽的人,想來皇帝陛下也不知道,如今京城的禁衛軍,羽林軍,已經全部在兆王您的正我之中了吧?要想籠絡勢力不難,要籠絡到不漏一點風聲那可絕對是不容易啊。”
    “先生您過獎,其實皇帝既然坐得上那個位置,也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本王對他也是十分顧慮的,就怕他還有什麼後招啊,京城禦林軍也罷,羽林軍也好,都屬於禁衛,雖是精英,可人數也不可能很多。所以現在,是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啊。”
    “王爺說的是。不過剛剛,那飛白樓的墨樓主,您就這樣放她一天時間,這樣好嗎?”
    “你也算是很熟悉她的人了,你覺得一天的時間,她能弄出什麼太大動靜?眼下大局為重,那丫頭就由著她好了,畢竟沒有了琴羽,她那飛白樓,也暫時不會有什麼動作,無非是做些小小安排罷了,既然無礙大局,就有著她唄,控製的太緊了,就憑著她和琴羽那性子,弄個寧為玉碎,那就不好玩了。”兆王理理袖子。
    “王爺說的是,不過就是因為我對她也很熟悉,所以不得不對王爺您說一句,這丫頭和琴羽,表麵上都是溫溫和和的,雖然都是雲淡風輕的性情,但是其實他們絕對不會就如周圍人認為的那樣,他們兩個,可都是深淵般的人物啊,一旦要是真正惹惱了他們,他們可是會做出讓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情來的。”
    “是麼?能讓先生您這麼說,本王倒是越來越期待看看蘇偯墨和琴羽能搞出多大的風雨來了。”
    馬車內的另一個人不再說話,用手指挑起馬車車窗簾子的一角,向著外麵掃了一眼。馬車剛剛經過了白詠的相府。
    “說起來,這蘇偯墨剛剛可是從相府裏走出來的啊,想必和那白詠之女應該也見過了吧?”兆王突然冒出了這麼一句。
    “應該是吧。”
    “先生您花那麼大的氣力將蘇偯墨放在相府門口,正巧也適逢白薇回京之日,這一路上事情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切合的真是準確,先生當真是厲害啊。”
    “王爺誇獎。”
    “行啦行啦,私下就不用客套了,總之本王答應過先生,他日如果取得皇位,絕對會讓蘇偯墨自由的。畢竟先生從小看著她長大,有感情是自然的。”
    “多謝王爺了……”蘇莫拱了拱手,臉上的笑容微微淡了淡,兆王啊兆王,其實你又知不知道,誰做皇位我根本不在乎,我關心的隻有雒遙泠落,能讓我蘇莫忠於的,也隻有此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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