徵  第三闕、樓主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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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樓主,您終於回來了……”韓澤一撩下擺,單膝向著蘇偯墨跪了下來。
    “韓總管,不必多禮。多年來,還要感謝你將這飛白樓打理的那麼好。”蘇偯墨走到韓澤身邊,親自拉起了他。
    “這是屬下份內之事,隻是,墨樓主您回來了,那琴樓主呢?”
    “哦,他暫時沒有和我在一起,韓總管,這冰梅水墨糕的味道一如當初,隻不過,好像少了白色梅花的那份。”
    “對對,因為白色梅花的那份琴樓主在之前吩咐過,要等您回來之後再……所以我們飛白樓從來沒有白色梅花的冰梅水墨糕,您稍等,屬下這就為您準備。”韓澤頷首緩步退下之後,蘇偯墨再度坐回桌邊,此刻的她,儼然多了一份讓人無法直視的氣度。
    “二位公子,坐下吧,幾碗茶,幾碟點心,我這飛白樓,還是請的起的。”蘇偯墨看著呆呆在一邊的文宣和杜卓,笑了笑。
    “原來……姑娘竟然是飛白樓的樓主……”文宣拉了杜卓,也坐了回來。
    “我姓蘇,名偯墨,你們就叫我偯墨吧,不過,你們也得讓我稱呼你們文宣和杜卓,說實在的,我不太喜歡太過客套的稱呼,琴羽也不喜歡……”蘇偯墨自從吃下冰梅水墨糕喝下寒竹清羽茶之後,蘇偯墨就知道,迷醉的解藥,其實一直都蘊含在這兩樣東西的材料裏。
    “琴羽,他是不是真的沒有死?我剛剛也挺韓總管說了,琴樓主,應該就是他吧?”杜卓終於是小心翼翼的問出了心中的疑問,他不敢問,隻是怕聽到讓自己空歡喜一場的答案。
    “不錯,琴羽沒有死,這飛白樓,有兩位樓主,一個是我,一個是他。在他被賜死喝下毒藥之後,飛白樓也正式誕生,當年,我12歲……”蘇偯墨淡淡一笑,為文宣杜卓都添了茶。
    “我之所以願意告訴你們,是因為我知道,你們是真心關心他的朋友,也希望你們能替他保守秘密,畢竟他現在還沒有到正式重新露麵的時機,不過相信,那個日子很快就要到了。”
    “當年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他會死而複生?”
    “琴羽他的確是中了毒沒錯,不過在那之後,他又服下了另外一種毒,名為飲恨,飲恨是一種毒藥,但是同時也是一種解藥,他可以解除世間大部分見血封喉的劇毒。”
    “那是你救了她?”文宣問。
    “也可以這麼說吧,隻是當初我趕來的時候,他已經服了飲恨,而他,成被宮中之人利用,換了一個身份,而我趁著他還沒有被那個小心謹慎的人完全消除以前的記憶之前,和他一起創立了飛白樓。想來琴羽也是因為被那個人掌握,才避免了『迷醉』的折騰。”
    “飛白樓……原來因此而來,現在想想,這飛白樓三個字隱含你們二人的名字呢。”杜卓點了點頭。
    “沒錯,飛白,也叫飛白書,是一種書法,隱藏了我名字的中『墨』,而飛白中的飛,也隱藏了琴羽的『羽』字。隻不過,在那之後,我卻中了『迷醉』,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中那樣的藥失去記憶,但是顯然當初的我已經猜到會有這樣的結果,於是寒竹清羽茶和冰梅水墨糕,就成了飛白樓最主要的茶點。因為這兩樣茶點的材料中,就含著『迷醉』的解藥。我想當初對我下藥的那個人也想不到吧,赫赫有名的『迷醉』。竟然用竹葉,梅花等天然材料也可以化解。”
    “偯墨你告訴我們這麼多,是否別有含義?”文宣蹙了蹙眉,經過琴羽那件事,文宣始終對人存有芥蒂。
    “文宣你說的對,沒錯,我之所以告訴你們這麼多,是因為我有事想求你們相助。”蘇偯墨沒有說下去,因為她看到了韓澤上樓來,想來是已經做好了最後那道白色的冰梅水墨糕。
    “樓主,琴樓主當初說過,墨樓主您再度歸來之時,這道冰梅水墨,定要給您呈上……”韓澤躬身,將那道飛白樓從來都沒有賣過的白色糕點擺上桌。看了看眾人,就知道他們有話談,於是聰明的韓澤又再度躬身退下。
    “接著剛才的話吧,小女子所求之事,除了讓二位替琴羽保守秘密之外,還有一個……如若日後,我和琴羽卷入了什麼紛爭而有所不測,這飛白樓,就交予二位,我不想,我和琴羽在這世間的聯係,因此折斷……二位,請答應小女子這個請求……”蘇偯墨起身後退一步,對著文宣和杜卓深深躬身。
    “偯墨你這是何故?為何你們會有不測?”文宣和杜卓連忙伸手扶住蘇偯墨。
    “這其間有太多過往的糾葛,我很難跟二位說明白,隻是琴羽也定會希望二位能夠將這飛白樓繼續經營下去,當日他知道二位因為他的死耿耿於懷,可是又不能泄露自己沒有死的秘密,而等到風頭沒有那麼緊之後,他就算想給二位報信,也是沒有機會了。”
    “好,既然偯墨你有難言之隱,我們也不便多問,我二人當然希望你和琴羽平安無事,但是如若你們有朝一日真的有什麼不測,這飛白樓,我們定當為二位好好打理。延續你和琴羽的心血,說實在的,我們也是很喜歡你的,因為你……”
    “像琴羽是嗎?嗬嗬,我明白。”蘇偯墨緊接著文宣的話,笑了笑。
    “那倒也不盡然,你和琴羽其實不過就是氣息很相似,其實,可能是因為我們二人都喜歡你和琴羽這般的人,所以,和琴羽像不像,也沒多大關係,即使第一眼被偯墨吸引是因為琴羽的氣息,不過後來,卻真真是因為偯墨你……”杜卓說完有些尷尬,因為這番話聽來,實在有些像是表白一般。
    “如此,多謝二位看得起我,說實在的話,在聽琴羽說過過往一段之後,我就很想有機會見見二位,這一次,還當真要謝謝天命的安排。”蘇偯墨看了看桌上新上的一盤白色花瓣的冰梅水墨。輕輕起筷。
    “琴羽,這一路來,始終都是你為我設想的最多,就連當初那迷醉的解藥,最終也還是有你為我設想打點。這一塊冰梅水墨吃下去,迷醉最重要的那個蠱毒,也會盡去了吧。可是琴羽,你的飲恨之毒……既然我被引來京城,恐怕要想再踏出去,也不那麼容易了,你的毒,我究竟何時才能為你解去……”蘇偯墨喃喃自語,再度抬起手,將那一小塊糕點送入口中,與先前的糕點不同,這一塊白色的冰梅水墨沒有那甜味,隻有無盡的苦。
    “偯墨,你和琴羽,是……什麼關係?”文宣到底還是那個喜歡打聽八卦的那個文宣。
    “我本來覺得你們是兄妹,不過看你們一點相似之處都沒有啊……難不成,你是他娘子?都說物以類聚,你們氣息談吐那麼相似,做夫妻也沒什麼奇怪,可是看你沒有盤發,那就是未婚妻?”杜卓也笑嘻嘻的接口。
    “嗬……你們是這樣覺得嗎?”蘇偯墨聽到他們如此猜測,有些想笑。
    “呃……難道不是嗎?我們是覺得,琴羽應該會很喜歡你這樣的,想當初那個李閱,我們才叫奇怪為什麼琴羽他會……”杜卓一尷尬就會口不擇言,一邊的文宣扯了他好幾下袖子他才反應過來。
    “你們不必介懷,對於那段過往,我也知道的很詳細,沒錯,琴羽和我的關係的確是很親密,不過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如果有一天我們需要成為那樣的關係的話……李閱也不可能對我造成任何的影響。”
    “偯墨你真不像是一般的女子……”文宣突然若有所思,怔怔看著眼前的蘇偯墨。
    當蘇偯墨將那盤糕點全部都吃完的時候,樓下突然傳來了一陣喧嘩。
    “嗬,這麼快就來了,也好……”蘇偯墨站起身,準備下樓,複又回過頭來對著文宣杜卓二人。
    “兩位請不要出聲,二樓這個角落如果不拐上來,也是發現不了的,此刻我剛剛回複了記憶,就有人尋上門來,我不想二位公子牽涉其中。待我下去會會這位朋友,再上來陪二位。”
    文宣杜卓再怎麼樣曾經也和李閱是好友,對於爾虞我詐的暗潮洶湧即使沒有親身參與過,也聽得多了。從剛剛一番交談,他們也都知道,這個蘇偯墨的來曆一定不簡單,而他們的好友琴羽,恐怕也有著不為人知的隱秘身世。但是不管如何,這兩人再複雜都好,對於他們來說,也都是值得為之付出生命的好朋友。文宣和杜卓也不再是毛頭小子,即使隻是初識蘇偯墨,他們也絕對可以分辨,這個女子,是一個會為了朋友親人不顧一切的女子,但也就是因為這樣,這個女子也就不可能避免的會有各樣的傷痛。
    正在文宣和杜卓沉默著喝茶的時候,蘇偯墨已經緩緩卻又堅定的走到了飛白樓的一樓大堂之中。看著不斷訓練有素的官兵小跑步的進來,蘇偯墨淡淡掃了掃門口,隻見外麵還站著黑壓壓一眾的士兵,當最後一個士兵跑進了飛白樓之後,蘇偯墨看見了跟在後麵踱步進來的一個男子,渾身上下都散發著王者之氣,不用多看也猜得到大概是什麼身份。
    “本王據聞,這飛白樓是京城最特別的所在,不知道多少王宮貴胄想要進來和一杯清茶都被攔在門口。如此得罪人的經營方式,都能讓這飛白樓穩穩妥妥的經營那麼許多年,大家都猜測,這飛白樓樓主,肯定是一個了不起的人物,隻可惜神龍見首不見尾,如今據傳飛白樓樓主終於出現,本王恰巧經過,故也來拜會一番。”
    蘇偯墨淡淡掃了一眼一眾官兵,那麼多的人,明顯就是特意來示威的,還說什麼隨便過來拜會,這老狐狸還真是一如往昔。
    “王爺您太看得起小女子了,我小小飛白樓,不是不招待王宮貴胄,實在是因為我這小樓地方簡陋,招待不起金貴的人物,唯恐日後我這裏粗陋的茶點汙了王孫公子們的金玉之軀,所以我飛白樓還是有些自知之明,老老實實安安分分的做些文人雅士們的生意也便罷了。”蘇偯墨在前一天,都不能想象,自己有一天會說出這樣的一番話,會有這樣的語氣和不迫的姿態。就像12歲之前的她,也沒有想過當年因為一個琴羽而來京城一趟,就會讓自己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以前中了迷醉什麼都不知道多做了五年無憂無慮的蘇偯墨,既然現在回到這裏,她蘇偯墨,再也不可能當自己還是那個12歲之前的天真女孩了。
    “哈哈哈哈,蘇姑娘,哦不對,現在應該稱呼姑娘樓主了吧,沒想到時隔五年,樓主的氣度更勝往日啊,如果當年不是知道你是蘇懷穀的女兒,如果當初不是知道你就是這飛白樓的樓主,你這地方,早就被那些你們得罪的權貴們鏟平了。本王暗中扶持你們飛白樓,樓主難道不該好好謝謝本王?”兆王倒是不客氣,在手下為他搬來的椅子上閑閑的坐下。
    “那是自然,小女子很明白,我飛白樓這般行事的風格,自然樹敵無數。可如今這飛白樓還好好的在這兒,除了要感謝王爺您的照顧之外,小女子,是不是也要謝謝我自己?如果不是承蒙王爺看得起小女子,這飛白樓也得不到王爺您的照看啊。所以,與其感謝王爺您,我倒覺得不如感謝我自己更貼切吧,畢竟小女子可沒有哀求王爺替我守著這小小風雅之地,不是嗎?”蘇偯墨麵對當今皇上都要忌憚的兆王,完全沒有一絲恐懼和慌亂,看向兆王的眼睛,穩得讓兆王心頭都是一楞,這個女子,當真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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