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卷:唯我獨尊之蒼寰新君 殘陽拾血關山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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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底的時候,司蒼卿和秋屏天終於離開了嶽西城,回京的途中,計劃在南郡府暫作了一下停留。秋屏天的家,就在南郡首府廬陽城郊。柒霜然也隨同他們一起,秋屏天提議讓他住進秋落山莊,他倒是爽快地接受了。
暮煙淡籠著雅致的庭院,小池裏,淡粉的蓮花苞隨風輕搖,幾許恬靜,與人心的躁動形成鮮明的對比。
“卿弟,”秋屏天來到司蒼卿身邊,順著對方的視線看向荷池,笑道:“在看什麼呢?”
司蒼卿微微搖頭,光線忽明忽暗地映在他的臉龐上,看不出是怎樣的神情。
秋屏天唇彎了彎,向他靠了靠,半倚著他,輕道:“過一二日就能夠到廬陽了,”想到什麼似的,他笑出聲,“家父在聽到立妃的消息後肯定氣翻了吧!到時,估計會有些刁難了。”
當然,責任在於他自己。
司蒼卿淡淡地瞥了眼對方,依舊沒有作聲,隻是輕摟著秋屏天,眉頭微斂。
“卿弟,”秋屏天看著有些不對勁的司蒼卿,伸手撫上他的眉,輕聲問道:“你有什麼煩心事嗎?”他可是很少見到司蒼卿這般心事重重、魂不守舍的樣子呢。
“無事。”司蒼卿淡聲回道。
輕歎著,秋屏天托著司蒼卿的臉龐,幽幽地說道:“卿弟,不要什麼事情都放在心裏,我是你的妻,有責任為你分擔一切。”
司蒼卿默默地看著對方擔憂的眼,緩緩地垂下眼瞼,輕聲說著心中的隱憂,“嵐,這幾日沒有消息。”
每每他出門在外,每隔數日都會通過影衛來交換消息。在嶽西城的時候,還是這樣,但是現在已經隔了近十天的時間了,鳳嵐沒有傳來任何消息。司蒼卿心中隱隱地有著擔憂,隻是身邊的影衛都是一直跟著自己的,有什麼事情都是從鳳嵐掌握的影衛那裏傳過來的,如今斷了聯係,一時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秋屏天微愣了下,眼中閃過一絲黯然,緩緩地放下手,“卿弟不用擔心,皇後武功高強,而且行事謹慎,人又是在宮裏,不會有事的。這幾天沒有消息,估摸著是卿弟久未回朝,忙著分擔政事吧!”
司蒼卿想了想,覺得秋屏天的話倒是幾分在理,隨即輕點頭。
秋屏天又說,“卿弟掛記著皇後,我們就直接回宮吧,以後不忙的時候再去秋落山莊。”語氣裏,是難以察覺的失落。
“無礙,”司蒼卿低下眉,伸手將情緒失落的秋屏天摟在懷裏,低聲道,“這次去你家看一下,等安定了,我陪你再回去住幾天。”
秋屏天的封妃一事,算是臨時決定的。世俗禮教,子女婚姻,都是需要父母參加的,可秋屏天大婚,他的父母俱不在場,雖然不知道秋屏天的想法,但……這一趟,似乎還是必要的。隻是如今時局緊張,也隻能順便匆匆路過。
秋屏天隨即眉開眼笑,抬手摟著司蒼卿的脖子,在他的唇上親了口,道:“卿弟說話算話!”
“嗯。”
原本心中的酸澀消散了些許,秋屏天靜瞅著司蒼卿一貫冷淡的神情,眼神柔和如水,“卿弟,謝謝你。”
夜風撩人,吹揚起相擁著的兩人交錯在一起的長發。
鏗鏘一聲,滴著猩紅鮮血的長劍應聲而斷,持劍之人身形連連後退,一個沒忍住,噴出大口的鮮血。斷劍猛地插在山石間,狼狽的青年渾身是血,單膝跪在了地上,全身的力量僅靠著斷劍的支撐。
“殿下!”
其他幾個遍身是傷的黑衣人一邊與敵人纏鬥,一邊急欲著想要突圍,去救援那已然撐不住的男子,然而,就在這時騰空又是一批黑衣人圍剿了上來。
咳了幾口血,感覺到數十人圍了上來,殺氣凜凜,鳳嵐提氣向後躍出幾丈,再次與對方打鬥了起來。
鳳嵐畢竟是司蒼卿親手調-教出來的,武功自不是這些人能夠相比的。失了武器的他,在空中一個旋身,一掃退,一揮掌,調動著最大的內力駕馭著流花劍,劍氣所到之處,雖是萬物化為灰燼,也讓那些圍攻的人俱數受到重創,抵不過劍氣飛出了幾丈外。
不穩地落地,鳳嵐身形歪歪斜斜,過多的失血,讓人頭暈目眩。他恍恍惚惚地看著西方落日的餘暉,這初夏的殘陽,妖冶而刺目,金紅的光彩照得人越發地睜不開眼。
“殿下!”
耳邊是一聲疾呼,鳳嵐險險地避開了敵人的突襲,卻在還沒反應過來之間,被人猛地一掌擊中了胸口,體力耗盡的整個人如破布般飛了出去。
嗖嗖的風聲,在耳畔輕蕩。
隻覺如在雲際飛翔,原本有些恍惚的神智一下子清明,鳳嵐知道自己的身體正在急速地下沉,腦中思緒飛轉,無數念頭交錯在這個瞬間。
他本是暗自去了趟鴻承,處理這裏影衛的一些事務,哪知在歸途時,在這兩國邊界之間忽然遭到了突襲,對方似乎早就算計好了,這一路設下重重機關,一直被逼到了這裏。
今天,要葬命在這個無名的山崖下了嗎?
思緒百轉千回,卻隻有一個人哪……無數回憶,如潮水頃刻湧進了腦中。
鳳嵐倏地輕笑,合上眼,輕輕地呢喃,“主子……”語未落,便是一陣徹骨的寒冷,黑暗在瞬間便侵襲了所有的神智。
殘陽如血,被夜色慢慢侵吞。山間,夜風吹來一陣陣血腥,最終歸於寧靜。
◇蒼◇寰◇七◇宮◇
“卿弟……唔……”
秋屏天身體不由得微微顫抖,一絲血,自唇角倏地滑下。卻頑固地想要靠近那孑然站立在庭院中間的青年,一陣陣無形而壓迫的真氣自那人周身散出,數丈之內所有人不得靠近。
“殿下不可!”鳳湘自暗處現身,一邊勉力壓製體內翻湧的氣血,一邊為秋屏天灌輸真氣,以抵製司蒼卿身上散發出的真氣對他身體造成重創。
“咳,”秋屏天努力平複著五髒的翻湧,微白著臉,顫聲道,“卿弟……”
“屬下無能。”鳳湘沉聲開口,“主子現在心緒極不穩定,若繼續下去,屬下怕會……”
“會怎樣?”秋屏天急問。
“走火入魔!”
語音一落,秋屏天便不管不顧地再次跑向司蒼卿那邊,鳳湘連忙阻攔,卻猛地被更強的氣勢給逼迫了回來,頓時氣血翻湧,沒忍住猛地吐了口血。
身為司蒼卿影衛的鳳湘尚且如此,不懂半點武功的秋屏天更是情況危急,離開鳳湘的瞬間,他便被司蒼卿的真氣給重傷到,身體軟到在地,不停地咳著血,嘴上卻低喃,“卿弟,停住……”
這一聲極低的呢喃倏地驚回了司蒼卿的理智,他猛然收回功力,回轉身看到倒在地上的秋屏天,微驚,大步趕了過來,連忙將對方抱起,便朝著房間走去。
“卿弟,”唇角不停地溢出鮮血,秋屏天緊緊地抱住司蒼卿,艱澀地說道,“你……”
“我沒事!”司蒼卿冷聲打斷,神情冰寒,“你不要命了嗎?”
微微一笑,秋屏天放鬆地靠著司蒼卿的肩頭,低低地說,“我怎能見著你走火入魔?”
司蒼卿垂下眼,不再多說,是他失態了,竟然沒能控製住自己!不僅險些功力被反噬,更是傷了身邊其他的人。
為秋屏天運完功療好內傷,讓對方躺好,司蒼卿便欲起身離去。
“卿弟,”秋屏天的聲音自後傳來,“皇後不會有事,你……要保重自己,不然……”
司蒼卿回眸,神情恢複了尋常的冷靜和淡漠,他點了下頭,輕聲道:“你好好休息,我……現在沒空陪你。”
“屬下護主不力,還請主子降罪!”
看著跪了一地的影衛,司蒼卿眼神冷酷,語氣冰寒,“鳳嵐為何會去鴻承國,又為何……遇襲落崖?”
一個神色狼狽的影衛上前,“東影樓在鴻承國各地的分部遭人破壞,俱數暴露,殿下覺得事有蹊蹺,便親自前去暗訪。本已經處理妥當,卻在回國途中遇到了重重圍剿,最後……中掌落崖!”
話未完,司蒼卿渾身猛地散出一股寒氣,壓迫得眾人不由得微微顫抖。
“為何朕不知道?”
“回主子,是殿下不想主子分心。”
司蒼卿靜默地站立,良久,緩緩開口,“爾等護主不力,回到東影樓,所有人去刑堂領罰!”
“湘!”
“屬下在。”
“你即刻帶領人去崖下搜尋,”司蒼卿冷冷地下著命令,“務必找到鳳嵐。”
輕輕地轉動著冷厲的眼眸,司蒼卿一字一句道:“不惜一切代價!”
“墨!”
司蒼卿喚出本該跟在秋屏天身邊的鳳墨,道:“你護送秋回宮,影衛暫交你管理,給朕查清楚這件事情!”
“屬下領命!”
“卿弟,你是要親自去找皇後?”秋屏天拖著虛弱的身體來到司蒼卿的房間,問向正在寫著密折的人。
司蒼卿抬眸,淡淡地道:“秋,這一次我不和你一起去秋落山莊了。如今是多事之秋,你也盡快回京吧!”
靜靜地看著對方,秋屏天長長地歎了口氣,低聲應道:“好。卿弟你也要小心,莫要再……再像今天那樣,鳳嵐不會有事的。”
司蒼卿淡淡地斂目,他也不知道之前是怎麼了。前世今生,他自控力都是極好的,不,準確的說,從沒有任何事能讓他驚慌失措。可是今天,一接到鳳嵐落崖的消息,他便失控了,失控到險些……走火入魔。
“嗯,”司蒼卿應著聲,看向對方,“你好好養傷。”
當夜,鳳湘率先啟程,快馬加鞭朝著兩國邊界趕去。司蒼卿則是徹夜交代後所有事情,於第二日獨身趕赴鳳嵐出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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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想二更,卻被《美人心計》給耽誤了,噗,我是一邊看一邊腹誹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