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卷:唯我獨尊之蒼寰新君 飄渺虛無天外天(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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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嶽西城又待了近十日的工夫,司蒼卿已經能夠下床,獨自行走了。鳳無非的療傷聖品效果極好,除了內力還要慢慢恢複外,外傷以著驚人的速度恢複著。
倒是柒霜然,或許被困在天外天的那麼多些日子體力耗盡,一直未曾醒來,好在鳳無非為他看了下腿傷,雖說傷口極為駭人,一大片的肌肉被割下,但總算沒有傷著筋骨,費個一年半載的時間,應該就能夠恢複正常。
見司蒼卿一日日地恢複,鳳無非遂也定心,便在日前再次離去,說是要去南疆腹地,探訪那些閉塞的古老部落,調查有關活人蠱的事情。
司蒼卿坐在庭院間,石桌上平鋪著一張殘損的絹布,上麵密密麻麻的都是文字,記載著的正是千年前飄渺閣的舊事。寫下這些的,正是飄渺閣最後一任閣主羌人祗。
輕輕地抹上絹布上油,羌人祗寫下這些的目的,就是希望有一天能夠給不明事實的後人一個解釋吧!字跡,淩亂潦草,陳年的殘布滲出一股悲涼與絕望。
司蒼卿快速地掃著上麵的內容。總結下來,就是一場惡毒的陰謀。
千年前,這裏是個近百個諸侯國割據的王朝,中央朝廷隻不過是虛有空殼。戰爭時有發生,個個諸侯國都想要能夠稱霸天下。尤其是其中幾個較大的諸侯國,為了爭霸,可謂是不擇手段。當時的飄渺閣是一方之霸,位於當時的諸侯國垚的中心,其勢力之大可以動搖垚國,而它的真正身份要複雜的多。
垚國國姓宇,也就是被滅了國的廣宇國前身。而飄渺閣為第一大族羌所掌控,為了彼此的利益,和爭霸天下的野心,宇羌世代聯姻,在他們的繼承人之間精挑細選出兩人,一為垚國王上,另一個則掌控著飄渺閣以鼎力相助。
這一慣例一直持續到羌人祗的上一輩,其父和垚國國王本是兄弟,卻一直不和,都急欲以鏟除對方而後快。羌人祗之父似乎一直在研究最厲害的蠱,卻在有一天,忽然就消失了蹤跡。不及弱冠的羌人祗隻好繼位為飄渺閣閣主,依舊奉著兩家族的約定行事。當時飄渺閣的事務主要由兩大長老處理,而羌族內部事宜則是由族長來決定。
有一天,羌人祗忽然發狂,在飄渺閣內竟生食人肉。整個過程,原本功夫不濟的羌人祗竟打敗了聯手的兩大長老。那一天,飄渺閣眾門人死傷不下百餘人。
後來羌人祗又清醒了過來,發現自己所犯下的事情,幾近崩潰,當即自刎……竟,又死而複生。就在他和兩大長老駭然不解之時,羌族族長來了,將事情俱以告訴對方。
為了大局和爭霸,羌族族長將一直不服的前任飄渺閣閣主給暗中殺害,並將前閣主研製到一半的蠱毒下在了羌人祗身上,為的就是防止他如自己父親般反叛,卻沒想到,此蠱竟如此惡毒。
羌人祗悲憤異常,當即與羌族斷絕關係,並遣散了飄渺閣的人,設下菏澤毒林這個死局,困住自己,不讓世人受到活人蠱之害。兩大長老無奈,也隻好幫助羌人祗安排一切,隨即各自離開了垚國。
而飄渺閣秘密研製好的殺傷力極大的火藥,也被羌人祗在封在了天外天內,他不願再見到更多的死亡。
後來漫長的時光,羌人祗就一直被困在密屋內,不吃不喝,卻依舊死不了。他的神智一點點地被侵吞,清醒的時間一次比一次短。在完全失去理性前,他寫下了這些事情,就是防止萬一,有一天有人進入了天外天,也好解釋這一切的緣由。在最後,羌人祗寫下,不希望天璣陣法從此失傳於世,便將《天璣》一書藏在了密室的暗格內。
看完了記載,司蒼卿弄清楚了許多不得解的問題了。緩緩地收好絹布,他思考著那日在天外天發生的事情。看來,那天攻擊他們的幹屍,就是羌人祗的身體,隻是他不再是人,而完完全全地變成了蠱。
那麼……這次布下局的神秘人,應該就是羌族人了,甚至,以宇羌氏聯姻的慣例,他很可能也是廣宇國的皇子之一。他的目的,想必就是想在此利用活人蠱來興風作浪吧!
隻是,司蒼卿不知道對方是不是得到了天璣陣法,那本書定也是對方的目標。想來柒霜然拿到這個絹布,當時密室的活人蠱那麼厲害,他估計是來不及再去拿書。
若是被那人掌握天璣陣的布陣之法,恐怕……連自己也難以再次破解掉吧,前一次,是因為有柒霜然的巧合破陣來計算時間,下一次再被困住,則極有可能真的是陷入死境了。以菏澤毒林的情況來看,若是天璣陣用在了戰場,全軍覆沒就是唯一後果了。
司蒼卿不知道宇文風淳和那個宇羌後人到底是有什麼計劃,他們拿活人蠱和天璣陣去做什麼?他不知道那個神秘人為何總是算計自己,他們最恨的應該是承天逸才對吧!
◇蒼◇寰◇七◇宮◇
“卿弟……”
一道溫和的喚聲打斷了司蒼卿的思緒,他靜默地看著秋屏天走到自己身旁。
“嗬,今天氣色好多了,”秋屏天臉色是淡淡的喜,手指輕柔地劃著司蒼卿的臉頰,黑黝的眼忽明忽暗,“你這次真是嚇到我了。”
歎息,秋屏天靠在司蒼卿的肩頭,雙手輕輕地環抱著對方,這是司蒼卿被救回來後的第一個擁抱,前些日子他身上的傷口太多,都不敢隨意觸碰這人。
將秋屏天摟進懷裏,司蒼卿抬手輕撫著這人披散的發絲,細膩而微涼的觸覺,讓內心平和安定。
無論那些人想算計什麼,他司蒼卿從不害怕,更不畏縮。所謂死劫,他也絕不躲避。但……他想起了師父的話,他的死劫卻可能連累身邊的人,這不是他願意見到的。
那麼……
司蒼卿眼神漸漸地冰寒。與其被動受製於人,不如主動出擊。
煞天星也好,死劫也罷,將那人直接殺掉就行了。
“卿弟身體好了,我們就動身返京。”秋屏天在他耳際絮絮地說著,幾分滿足,“卿弟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哦!”
微怔了下,司蒼卿忽地想起,這人想要回家一趟,遂輕聲應答,“好。”
他想起那天醒來秋屏天的惶恐和害怕,定是師父跟這人說了自己的死劫一事吧。思及此,司蒼卿心中浮起淡淡的愉悅,低眉看著懷裏的人,隻看到幾根柔軟的發絲不聽話地飛起,微微顫動著,仿佛惶恐的小動物細細的呼吸。
秋屏天埋在司蒼卿的肩窩,唇角微微揚著,前些日子的擔憂和恐慌,已漸漸遠去。何必害怕呢?他相信司蒼卿,當然他更會幫助這人。死劫是吧?他無聲地笑著。他秋屏天第一首富不是做著玩的,手下的那些密探和能人,現在密切追蹤著那個神秘人的一切。
傷害司蒼卿的人,絕不可以原諒。那個人的死,就能化解司蒼卿的劫難,那麼他絕不會手軟。不惜一切代價,他也要找出那個人!
“柒霜然如何了?”司蒼卿低聲問著,這一次,是他欠了飄渺宮的。飄渺宮被牽涉,是因為自己。這一次在天外天,飄渺宮的精英也俱數喪命,包括和自己一同進入天外天的總護法……
而柒霜然,如今受到這樣的重傷,也是他的責任。
“不日便能醒來,”秋屏天笑聲道,“隻是怕要在床-上躺上個個把月,七公子肯定不樂意。不過幸好,他的腿不會殘廢,要不然真是可惜了。”
柒霜然不是什麼好人,但,他們也勉強算是朋友吧。雖然柒霜然對司蒼卿心懷不-軌,但畢竟確實幫助了司蒼卿好幾回,這一次若不是他們靈元同修,估計雙雙都要葬身天外天了。感激之心,還是有的。
“到時候,讓他隨我們一起去秋落山莊,如今飄渺宮受重創,就先讓他在我這養好傷吧!”
司蒼卿漫聲道,“你安排。”
“主子,七公子醒了!”
就在司蒼卿和秋屏天說話間,一個侍從急急忙忙跑來稟報。
屋內,麵色枯槁、眼窩深陷的男子,早看不出往日的瀟灑不羈,他動了動身,想要起身,卻隻是徒然。
“我怎麼了?”緊抿著灰白的唇,柒霜然艱澀地開口,眼神定定地看著司蒼卿。
“你傷的太重。”司蒼卿淡聲解釋,坐到一旁,靜瞅著對方,緩緩道:“飄渺宮護法和十二衛全部犧牲。”
柒霜然一愣,怔怔地看著司蒼卿,許久才緩緩地轉開視線,盯著床頂上的幔帳,嘴上問著不搭的問題,“我是不是廢了?”
語氣平靜,沒有任何情緒。
秋屏天連忙開口,溫聲道:“七公子多慮了,你隻是需要療養些日子,沒有大礙。”
柒霜然舒展開眉,唇角譏誚地勾起,“就算廢了也沒什麼大不了。”
沉默地看著他,司蒼卿好半晌後,忽然問道:“你的傷,怎麼回事?”
聞言,柒霜然微皺著眉,幾分嫌惡地說道,“本座可不想變成一具腐屍,隻好自己割掉那塊肉了。”
隨意的語氣,似乎說著的是吃飯喝水這般尋常的事情。
原來那天掉入密室後,柒霜然在與幹屍纏鬥之時,不小心被抓傷。傷口當即成腐潰,他當機立斷,將腿上那一大片肉狠狠地割掉,也因此很快便體力不支,隻能攀上梁間,以虛無鞭抵擋對方的攻擊。那幹屍發狂了一段時間後,隨著密室所有人的死去,慢慢安靜了下來。柒霜然也在體力被耗盡前得以喘息,靠著內力和一點幹糧勉強支持了下來。
聽完,司蒼卿起身,“你好好休息。”便要離去。
“卿卿,”柒霜然啞著嗓子笑開,“你還真是忘恩負義,本座為你犧牲這麼大,就換來一句好好休息?”
司蒼卿轉身,漠然地問道:“你想要我做什麼?”
柒霜然揚眉,漸漸恢複神采的眸子裏,流光紛轉,“這一命之恩,當得以身相許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