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有幽愁暗恨生  第三十七章 行朱砂祛除病根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4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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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喏,吃飯了。”消失了許久的看守終於磨磨蹭蹭地進了來,遞給了他們幾個窩頭,充當今天的晚餐。
    慕原接過窩頭,聞了一下,抗議道:“我們家小姐好歹是一品大員的女兒,你就給我們吃這種發了臭的窩頭?”
    紅豆也頗厭惡的看向這些窩頭,那看守哼了聲:“小姐怎麼樣,餓極了不照樣吃的很香?”
    慕原聞言,回頭看了看坐在他旁邊,大口嚼著窩頭的彎月,嘴巴驚訝地張開:“……小姐,這窩頭已經臭了啊。”
    彎月邊吃邊答道:“臭了又如何,隻是麵不好罷了,沒長毛的東西,吃了不要緊。”
    紅豆厭惡地看了看彎月,又糾結地看向手中的窩頭,終沒咬下去。
    慕原聞言,咽了口口水,大口咬下了一塊兒窩頭,嚼了嚼,味道還不錯,隨即大口吞了下去。
    三人中,惟有紅豆,從始至終,隻吃了一小口,然後就把窩頭放進了衣服裏。
    看守冷眼看了看裏麵的三人,端起剩飯就走。彎月急忙叫住他道:“請留步。對麵的那個女人,還沒吃東西呢。”
    看守白了她一眼:“給她吃東西?她吃飽了,可會躥出來把你們咬死的。還是省省吧。”
    “這屋子裏有些不幹淨,髒東西(鬼)上了她的身體才會這樣。如果你把她餓死了,髒東西說不定就上你的身了,反正明日,我們就要走了。”彎月半威脅道。
    “髒東西?什麼髒東西?”看守聞言,急忙緊張兮兮地問道。
    彎月斜眼看了看宛倩,示意他給宛倩放點兒東西。看守不情願的扔了一個窩頭進去,宛倩急忙爬起來,不顧窩頭上有髒水,盡數塞到了嘴裏。
    “想不想祛除這些髒東西?”彎月問道。
    “當然當然,小姐有法子?”看守眼睛發亮的問道。
    “那是自然,我四哥曾經教過我驅鬼之術。不過,這髒東西太厲害了,隻用符咒是不夠的,還需要一樣東西方能成事。”
    “什麼東西?”看守有些緊張的問道,唯恐此時被她敲上一筆。
    “這個嘛……”彎月賣了個關子,忽然捂著肚子念道:“哎呀,我的肚子又餓了起來,一定是窩頭不夠充饑,哎呀,餓了怎麼能做法事驅鬼啊?”
    看守聞言,急忙上去拿了幾個包子下來,遞給彎月。彎月將包子分給了慕原和紅豆,自己留了兩個。隨即,她對看守說道:“去拿些朱砂和黃紙來,我要做法事驅鬼。”
    紅豆目瞪口呆的看向彎月,這個女色魔,還會做法事驅鬼?
    當看守拿來朱砂和黃紙的時候,彎月已經吞下了一個包子,正滿意的抹著嘴角的油星。她接過了朱砂,在手指上沾了些後,在包子外皮上寫下了一行誰也看不懂的紅字。隨後,她將包子放到了木柵欄上。
    宛倩見狀,急忙撲了過來,連吞帶咽地將包子吃了下去。彎月憐惜地看向宛倩,她這個二姐,該是受了不少委屈吧,而且貌似很久沒有吃過飽飯了。
    “還有沒有能吃的東西?”彎月問道。
    看守猶豫了下,又悄悄地溜了上去,拿了幾個包子下來。彎月接過包子,手指在包子皮上畫了幾個紅字,隨即放在了柵欄上,任由宛倩吃著。
    在宛倩吃了那麼多包子後,彎月拿出幾張黃紙,用朱砂寫了一長串紅字,遞給看守:“以後,每天晚上給她喂飯前,都要將這道符浸泡一段兒,然後將泡符的水給她喝。連續幾天,她身上的髒東西就會離開了。”
    “那這東西,不會上我的身吧?”看守忙問道。
    彎月指著朱砂道:“朱砂這東西,驅邪效果最顯著。你隻需隨身帶著一包朱砂,髒東西就不敢靠近你了。”
    看守聞言,急忙抱起了剩餘的朱砂,跑了出去。
    “小姐,朱砂真的能祛除髒東西啊?”慕原問道。
    彎月噗哧地笑出聲:“自然不是了。朱砂是中藥上慣用的一味藥材,其安神的效果不同凡響,專治忽然瘋癲這樣的病症。不過,這東西不能多吃,否則會立即要人的命。惟希望,她的病情能快點好起來。”
    慕原“哦”了一聲,恍然大悟。紅豆則不安地看向宛倩:“剛才,聽你……小姐這麼說,我還以為這個女人,真的被鬼附身了呢。”
    彎月笑著搖了搖頭:“哪裏有鬼,不過是我編出來唬他的罷了。”順便,還得了幾個包子,這待遇也不壞。
    一夜就這樣淡淡的過去。聽說屋裏有髒東西,看守直接守在了外麵,而宛倩也沒有再鬧起來,幾個人難得安安靜靜的休息了一夜。
    第二日,彎月在一個響亮的“耳刮子”聲中驚醒。一個女聲在外喝道:“沒用的東西,不在裏麵看人,卻在外麵睡覺,人跑了怎麼辦?”
    說完,上頭傳來一陣刺耳的“擦擦”聲,估計什麼東西和地麵做了一次親密的接觸。而幾個白衣蒙麵的女子,踩著階梯,緩緩走了下來。
    “上路吧。”其中一個女子打開了牢門,說道。
    慕原站起身,擋在彎月前,想先出去。可女子卻推他道:“誰要你出去的?”
    “小姐,這……”慕原大吃一驚,聽這女子的口氣,她似乎不想要自己跟小姐一起出去,這可如何是好?
    “我要跟他們在一起,他們不出去,我也不會出去的。”彎月索性坐下來,抗議道。在慕府打滾那麼久的彎月深知,如果自己這麼跟她們走了,那麼,留在這裏的紅豆與慕原,一定凶多吉少。所以,無論如何,她都不能與此二人分開。
    “慕小姐莫讓我等為難的好。”帶頭女子威脅道。
    “如果不能跟他們一起,我打死也不會出去的。”彎月也表明了態度,強硬起來。
    紅豆緊張的看向彎月,心中暗自為自己的命運憂慮著,而慕原則瞪大了眼,不安地看向彎月,生怕那些女子會對她不利。
    “慕小姐。”為首的女子眯起眼,流紗裙下的手就要抬出。
    就在此時,一個慵懶的聲音響起:“一大早的,誰在這裏大吵大叫?”
    剛才還囂張的眾女子,聞言急忙俯首道:“屬下見過堂主。”聲音千嬌百媚,真是酥死了人。
    彎月抬頭看向來人,隻見他手持一把折扇,長袍飄飄地走了下來。
    這個男子,赫然就是那日,在冷夫人墓前襲擊她們的人。他是貓殺的主人?
    彎月覺得涼風陣陣,這家夥,一雙眼睛,如瑪瑙提子,直生生就能把人的魂兒勾走。
    “堂主,”一個女子嬌滴滴的訴苦道:“今早我們來提人,可慕大小姐卻擺明了不肯離開,一定要帶上她的兩個勞什子手下。主人,你說氣不氣嘛?”
    “那你說,應該怎麼辦呢?”男子走過來,摟住她的纖腰,笑著問道。
    “全憑堂主做主。”女子很聰明的答道。
    男子的目光,不經意地飄向彎月這裏:“慕小姐,我們隻是請你與我們出去一趟,用不了多長時間,難道慕小姐有其他的想法嘛?”
    “出去可以,但我要帶著我的人,畢竟,一起來的,就要一起走。”彎月也絲毫不讓步道。
    此時,屋子裏隱約吹來一股冷風,吹得眾人心裏毛毛的。而此時,一直趴在一旁的宛倩,忽然跳了起來,大聲嚷嚷道:“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她那泛白的骨指緊緊握住木欄,眼睛充斥著血絲,遠遠看去,活像一隻鬼。
    眾女子識相地後退了一番,這個瘋婆子做的瘋事兒,她們早有耳聞,而且傳聞在八卦中不斷地升級,甚至有傳言說,這個瘋婆子不吃人的食物,因為她喝的是人血、吃的是人肉!
    隻有那個男子,還麵不改色心不跳地站在原地。他揮指間,一個石子砸中了宛倩的身子,她軟軟地倒了下去。
    “你,你把她怎麼樣了?”彎月急忙問道。
    “聒噪,隻是讓她閉了嘴而已。慕小姐,你若還在這裏磨磨蹭蹭,那麼,你後麵的兩個人,不會比那個瘋婆子好到哪裏。”
    紅豆聞言,登時煞白了臉色,而慕原的臉色,也沒好看到哪裏。那人的言下之意,是要把他們也折騰成這半死不活的樣子嗎?
    “這個女人做錯了什麼,你們要這樣折騰她?”彎月鼓起勇氣問道。
    “她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活該如此。”他的目光變得尖銳起來:“小姐何必問這麼多呢?還是速速走吧。”
    此時,慕原忽然摟住了彎月的手臂,著急地哭道:“小姐,將軍要小的保護小姐,小的生是小姐的人,死是小姐的鬼。小姐一定要帶著慕原上路啊。”
    彎月一臉黑線,什麼墓園加上路,怎麼聽著跟出殯一樣呢?
    “既然你們死活要在一起,那好,本尊就成全你們。”堂主的臉上露出幾分玩味的笑,他素手一彈,慕原和紅豆,紛紛倒了下去。
    “你對他們做了什麼?”彎月大驚失色地問道,她急忙湊到二人麵前,探了探脈象,方定下心。還好,他們隻是被打暈了,一會兒就會醒來。
    “你會探脈?”男子饒有興趣的問道。
    “家母傳授過。”彎月答道,還好當年,冷夫人手把手地教她和若梨診脈,才有了今日的所得。
    “帶走。”男子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最終吐出了這兩個字。
    在兩個白衣女子的“陪伴”下,彎月被帶出了密室。男子伸了個懶腰,不經意地問道:“替身準備好了?”
    身旁的女子躬身道:“是,她已經準備就緒。一旦進入慕府,就立即行動。”
    她隨即拍了拍手,一個衣著與彎月一樣的“若梨”款款走進來,對著男子施禮道:“屬下見過堂主。”
    男子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讚道:“你們的易容術越來越好了,真難為了師娘。”
    女子們齊聲說道:“能為堂主和主人效力,屬下萬死不辭。”
    男子滿意地點了點頭:“一會兒,慕家就會過來要人,該怎麼做,都清楚了吧。”
    女子們齊聲答道:“屬下明白。”
    男子冷眼看了看倒在裏麵的慕原和紅豆,又看了看趴在裏麵的宛倩,一絲厭惡心底而生。這種女人,真是自作自受!
    傍晚,一輛馬車停在了灰暗的城牆邊,車上坐著一個衣著講究的小廝,正緊張地看著附近。
    “公子,”晏明小聲地問道:“貓殺真的會來嗎?”
    若愚細細的撫著手中的劍:“會的,為了舒華劍,他們一定會來。”樣子不緩不急,一張芙蓉麵上,竟看不出半點兒擔心。
    晏明轉頭坐了回去,小聲嘀咕道:“將軍真是的,這麼危險的活兒,竟要四公子親自前來,不怕……”後麵的話就吞回了肚子,自己心知肚明就好。
    若愚聽了,心中亮如明鏡,其實晏明想要說的,何嚐不是自己曾經想的呢?為了換回一個假若梨,父親竟命令他拿著假舒華劍,一個人帶著晏明前來等待。這個養育了他多年的父親,終究是拿他當外人啊。
    就在此時,一陣女子的香氣若有若無的飄了過來,糟糕,是貓殺。若愚握緊了劍,正要呼喊晏明時,對方已然軟綿綿的倒下。
    “舒華公子,別來無恙?”那個上次在娘親墓前襲擊他們的男子,這一次,又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是你。”若愚眯起眼,問道:“小妹在哪裏?”
    “公子何必咄咄逼人?”男子笑道:“我們想要的,不過是一樣東西而已。公子既然送來了舒華劍,為表誠意,我們自然也應將令妹歸還。不過……”他刻意拉長了音:“公子為慕家巴心巴肺,可慕家卻如此對待公子,嘖嘖,就連外人我,也為公子心寒啊。”
    若愚眼中的怒火頻生:“慕某的家世,何須爾等置喙。今日若不交出小妹,慕某定不會放你。”
    “公子這又是何必。”男子輕笑道:“咱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公子以為,你背著慕家做的那些事兒,如果慕家知道了,會饒你嗎?如果你一心維護的妹妹知道了,還會如往常般親近你嗎?”
    “你什麼意思?”若愚眼中的怒火更勝。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段世子,這把劍我姑且收了。你的妹妹在楊家糕點鋪附近的一個民宅裏,去晚了,可保不準身上會發生什麼事兒呢。”談笑間,舒華劍已經握在了男子的手中,他露出一個俾倪的笑容,飛去的身影登時消失在天邊。
    下一步,去救那個醜丫頭嗎?若愚憂心忡忡地看向前方,他將晏明推入了馬車內,而自己則駕著馬車,緩緩向前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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