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有幽愁暗恨生 第三十六章 遇瘋姐獲知冤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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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陣陣顛簸之後,彎月等人被女子們如小雞般鎖在了屋子裏,門外,傳來了女子們的笑聲:“想不到,今日竟然如此順利,這麼輕鬆就抓到了梨花美人。哈哈,這次,主人會賞給我們什麼?”
一個女子插話道:“得了吧,你又不是不知道主人的脾氣,隻要他不派咱們去執行皮肉任務就好。”
皮肉任務?難不成這些女子,都是從那種地方出來的?彎月心中一片惡寒,難怪,她們說起話來會這麼輕佻。
然而,這些女子卻沒意識到屋子裏的人對她們的想法,仍然是在外麵打鬧了一番,這才喜滋滋的出去邀功去了。
她們前腿剛走,紅豆的眼淚,就蹦了出來。她嗚嗚地哭道:“這可怎麼辦阿?貓殺的那幫人,會怎麼對我們呢?”
此時,那個車夫一改羞澀的樣子,悠悠然地答道:“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哭什麼。”
聽了這話,彎月不禁重新打量起此人,麵對如此情況,他卻一派悠然,絲毫沒有畏懼的樣子。
臨危不懼,說的就是這種心態?
彎月對此人,頗生出敬意。
“你叫什麼名字?”彎月問道,在一起待了一天的時間,她卻不知此人的名字。
“回小姐,小的叫慕原,自幼就在慕府長大,於是跟了將軍的姓,原是原來的原。”車夫憨笑著答道。
“哦,慕原,好名字呢。”彎月笑道。
慕原撓了撓頭:“好名字?小姐玩笑了,小的起的名字,哪裏比得上少爺小姐的名字好聽。”
一旁的紅豆麵上露出鄙夷,慕原,墓園?這個名字果真不好聽。
聽到慕原的名字,彎月不由得念出了在蒼雲寺看到的那副對聯:“胸懷山川觸紙皆入大化境,筆掀波瀾揮毫溢出本源真。”隨後,又加了一句:“這名字,確實不錯。”
慕原聽了那副對聯,登時一愣,而紅豆,也若有所思地看向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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彎月這廂勉強平靜了下來,而那廂,麻煩才剛剛開始。
“主人。慕家已經封住了所有進出的城門,每個出城的人都會受到嚴厲的搜查。而且,官兵已經在城內挨家挨戶的搜查開來了。”一個女子跪在地上,驚慌的說道。
“行動還蠻迅速的,哼。”坐在堂上的白衣男子,雖相貌平常,可他的眼中,卻流露著幾分攝人心魂的妖魅之氣。傳說此人的眼睛,到了圓月之夜的時候,會變成精湛的紫色,然而,到底是不是如傳說中的一般,無人知曉,因為,見過的人都已化作了塵土。
死人,往往是最忠實的人,即使他們生前樂好八卦一堆,可死後,終歸是一彎塵土,再也沒有了開口的權力。
“把人暫時押入密室,和那個瘋婆子關在一起。待明天清早,再行上路。”男子撫著頭,說道。
眾人應了聲是,忙下去準備,而那幾個妄圖討賞的人,也識相的閉住了嘴。主人今日心情不佳,此時討賞,無異於火中取栗,弄不好,小命就廢了。
就這樣,彎月等人被拉出了比較舒服的房子,取而代之的是被關入了屋子裏的一處密室。這密室處在書房的一個角落上,需要動動地磚才能打開。看門的人見彎月一行人被押解下來,打了個哈欠笑道:“諸位姐姐,終於來看我了?”
一個女子啐道:“你這裏的那個瘋婆子還不夠你折騰?莫不是跟她待久了,也開始瘋言瘋語了吧。這次送來的幾個人,可是明天就要提走的,莫要亂動哦。”
說完,她推了推彎月與紅豆,將二人推進了牢裏去。慕原則識相的說道:“不用姐姐來,我自己進去。”說完忙蹦蹦跳跳的跟了進去。那副滑稽的樣子惹得眾人一陣大笑。
待眾人散去後,紅豆打了個噴嚏,看了看黑漆漆的密室,小聲地問道:“這地方怎麼陰風陣陣的,不會鬧鬼吧?”
人哪,莫想不好的事兒,往往一想一個準兒。果然,她的話音剛落,一陣帶著腥氣的風,就從眾人耳邊擦過,吹得大家心裏驚駭無比。
紅豆吸了口氣,自我安慰道:“嚇死我了,就差沒來聲鬼哭狼嚎了。”
話音剛落,一個尖銳的女子的哭喊聲,就從她們隔壁傳了過來。紅豆嚇得立馬移到了彎月和慕原的身後,大氣不敢出一聲。
剛才的那個守門人不耐煩的走了過來,手中的木棍直直敲在柵欄上,罵道:“鬼婆娘,一天到晚的叫,累不累阿你。再鬼叫,今晚就不給你水喝。”
然而,看守剛轉過身,女子就發出了幾聲駭人的笑聲,尖銳的笑聲回蕩在狹小的密室裏,比鬧鬼還折騰人。
看守氣不過,拿起木棒在柵欄上狠狠的敲了幾下,直到對方不再大哭大笑才罷手。
回到位子上後,他點起了燭火,同時點亮了彎月和隔壁囚室牆上掛著的燭火。在搖曳的火光中,彎月依稀看到,隔壁趴著一個披頭散發的女子,正“嚶嚶”地哭著。
這哭聲,好不悲摧,似乎其中夾雜著,偌大的冤情。
“這位姑娘,你沒事兒吧?”慕原好心地走上前去,問道。
那女子聞聲,緩緩地抬起頭,一張熟悉的臉出現在彎月的視線中。盡管那女子的麵上全是髒東西,可她那細致的眼睛與表情,與記憶中的那個人完全重合在了一起。
“二姐……”彎月禁不住出聲,這個女子,不就是她的二姐江宛倩嗎?她怎麼會變成這副不人不鬼的模樣?
“我要殺了陳家樹,我要殺了陳家樹。”宛倩聽了彎月的呼喊,忽然衝了過來,泛白的手指抓住木欄,大喊道。
離她最近的慕原,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半響說不出話來。
“陳家樹,你害得我好慘啊。陳家樹,陳家樹……”江宛倩再次聲嘶力竭起來,手拍在木欄上,“砰砰”作響。
“臭婆娘,你就不能消停一會兒?”看守拿著他的木棍子,苦著臉走了過來,再次砸在了木欄上:“不想吃飯了?”
江宛倩一雙白眼冷冷的看著他的脖子,隨即發出了“嘿嘿”的笑聲。這笑聲,嚇得他毛骨悚然起來。自從這個臭婆娘被送來這裏不久,看守她的人接二連三的出了意外。當然,他們都是被這個女人,活生生的咬住了脖子,血流而盡死去的。當時,他是真的不想接這個差,可上頭的明令扛不住,隻得硬著頭皮過來這裏。不過,多長了一個心眼兒的他,從來就不敢打開那扇緊鎖的木柵門,生怕那個瘋婆子跑了出來,一口將他咬死。
想到被咬到脖子的血淋淋的樣子,汗一個先……
“瘋婆子,晦氣。”看守嘟囔了一聲,急忙躥出了門外,將那瘋婆子和彎月等人留到了一起。
“你,沒事兒吧?”彎月試探地走向她,而後者則趴在地上,呢喃道:“大姐,爹爹,我對不住你們。”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說出來,也許我能幫你呢。”彎月低聲說道。
“哈哈。”江宛倩仰麵笑道,眼裏卻是止不住的恨意:“陳家樹這個畜生,霸占了江家的財產,逼死了大姐,還把我賣入青樓。這個挨千刀的,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他。”又是一陣犀利的狂笑。
彎月聽得心寒寒,才一年多的時間,江家就發生了這些變故?大姐死了,江家財產被霸占了,二姐被賣入青樓?那爹爹和三娘呢?
“那其他人還好嗎?”彎月忙問道。
宛倩一邊狂笑,一邊不住的落淚,終於仄仄的倒在了一邊兒。
“二姐?”彎月急忙隔著柵欄探向宛倩的鼻息,還好,她還有氣兒。
就在此時,宛倩忽然睜開了眼,黃色的牙齒狠狠地向彎月的手咬去。
“小心。”慕原眼明手快的拉出了彎月。看向被宛倩咬住的木柵欄,彎月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已然冷汗在身。二姐,那個小心眼兒、傲氣的二姐,如何淪落到這副田地?
“這個女人,怕是真瘋了,小姐還是離她遠點兒。”慕原小聲地說道。
江宛倩複又趴在了柵欄旁,奄奄一息狀宛如一條死狗。
彎月看著宛倩的樣子,不知不覺中,眼淚就流了下來。在她離開的這段時間裏,江家一定發生了不為人知的事情,不行,她一定要回去看看。
紅豆抱著腿,早已瑟瑟地躲到了牆邊。慕原則拉著彎月,後退了幾步,問道:“小姐認識這個女人嗎?”
彎月剛想承認,可考慮到自己用的,是若梨的身份,於是搖了搖頭,答道:“隻是覺得,她長得很像我過去的一個朋友。”僅此而已。在江府的十幾年,她們姐妹間說過的體己話,幾乎沒有幾句。
隻是,一貫善待她的養父,還有那位說起話來小聲小氣,卻溫柔善良的三娘和宛儀呢?她們還好嗎?
彎月望向搖曳的燭火,心中如同那浮沉的火星子,搖擺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