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醜女初長成  冷夫人(清雅公主,雨翎番外一)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60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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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前生的記憶,永遠停留在西平的那個晚上,那個魔頭將我打下了房頂,在墜落中,我仿佛聽到了頭骨破碎的聲音。那一刻,我以為自己就要去投胎了,可老天卻與我開了一個近乎殘忍的玩笑。我不知道,為什麼醒來後,會發現自己寄生於另一具身體,且這副身子,還是天朝的清雅公主。我亦不知道,原來的清雅公主又去了哪裏,如同我不知道我原來那具身體如何了般。
    醒來時,我的臉如泡了辣椒水般,火辣辣的痛。在偌大的宮殿裏,隻有太醫微顫顫的聲音響著:“公主受驚,導致氣血通行不暢,心病發作。還好蒼天庇佑公主醒了過來,如今公主已無大礙。隻要每日按時服用藥物,就可以平安度過了。”接下來,人做魚龍散,偌大的宮殿裏,除了幾個戰戰兢兢的宮女,竟無一人肯在這裏多待一會兒。仿佛這宮殿裏,藏匿著凶神猛獸,讓人躲還來不及。
    未來的日子無聊的很,宮殿裏除了那些總是在我麵前唯唯諾諾的宮女與內侍,竟不見宮內其他人前來探視。倒是清雅公主的父皇聞訊後,差人送了些補品過來,千年老參、天山雪蓮,樣樣都是滋補極品。聽宮女們私下講起,這位清雅公主,乃宮中一名不知名的妃子所生,往日並不受待見。待到她及屏時,皇帝忽然宣召了她,念其是自己最小的女兒,對其格外恩寵。而皇帝老兒的恩寵使得清雅公主漸漸跋扈起來,對待下人又打又罵,甚至連自己的兄弟姐妹都不放到眼裏。看著殿上冷清的光景,就知道這位公主平日裏為人如何。
    待我身體好些,那位未曾露麵的父皇卻忽然下了一道旨,要我去南詔和親。這些天,我已經和身邊的宮女打成一片,她們暗自為我叫屈,從她們那裏,我得知這一切都是三王妃搞得鬼,為的是借我出嫁的機會鞏固他們在朝野的勢力。而且,這具身體的正主,就是被三王妃的侍從活活打死的。看來,生在帝王家,也不是什麼好事。
    此時,南詔那邊出現了變數,聽說老王薨逝,新王登基,新任的南王急於向天朝示好。而天朝也順水推舟,將我推給了南詔的新王。從始至終,我都沒有見過傳說中的父皇,倒是幾位教導女官日日都來探視,同時教訓我嫁入南詔應有的禮儀。
    在宮裏如是折騰了兩個月後,我被塞上了花車,頂著清雅公主的頭銜,遠嫁南詔。出嫁的過程不比待在宮中,除了陪嫁過來的兩個宮女,我竟不許見外人,連護送我的士兵都見不得。我不禁同情起前任的清雅公主,一出生就被鎖在深宮,出嫁後,卻又被送入了另一個囚禁她的牢籠。
    這樣可怕的日子,讓我日複一日的想要尖叫。無聊中,我開始為自己占卜,不,應該是為現在的身子,清雅公主占卜。然而,我卻忽略了一點兒,錯位的魂魄,錯位的命運。算來算去,算到竟然都是凶卦,且都是大凶之卦。難道,我此去南詔,將會遭遇大劫?
    命運早已更改,不知的,隻是我們。
    在磨合中,我逐漸適應了這具身體,可惜,這具身體過去太嬌生慣養,以致於走上幾步就會嬌喘連連。然而,我不能坐以待斃,不能代替什麼公主去嫁什麼南王,與一個不認識的男人共度餘生。
    “衣然。”我對身旁的侍女吩咐道:“走了那麼久,還不停下歇息下嗎。我都頭暈死了。”當然,休息是假,借機逃跑是真。
    不多時,一個渾厚的男聲隔著車簾在外響起:“啟稟公主,我們所處的山穀,最近出了一幫流匪。為了公主的安全,請過了這個山穀再停下來休息。”
    我挑眉,如此,不正好是逃跑的時機嗎。有了藥粉在手,就怕流匪不來,那時,我又如何趁亂逃跑?
    “將軍多慮了,普天之下,非我王土。本宮倒想看看,那個不怕死的敢來劫本宮的車輦。”在宮裏混了幾個月,我惟一學到的,就是這副公主的架子,中看不中用。
    “公主請三思。”少年將軍,仍在外與我僵持。
    “原地休息。”我佯裝怒道。
    就在我們僵持不下的時候,幾聲怪異的響聲忽然從上麵傳出,接著是霍霍拔劍的聲音:“保護公主。”
    外麵出了什麼事,難道,真的是流匪作亂?我急忙掀開簾子向外望去,登時三魂七魄嚇掉了一半兒。山穀兩邊的巨石,正轟隆隆地向我們所處的位置襲來,前方的人不斷地被石塊砸中倒下,人的呻吟聲與馬兒的嘶鳴聲,瞬間亂做一團兒。
    我身旁立著一個身著黑色盔甲的男子,他大聲喊道:“不要驚慌,保護公主。”
    這個聲音……原來,與我僵持不下的人是他。我抬頭看向他,卻不期然地與他眸子相對。刹那間,我愣住了。曾經以為,沒有人,比師兄的眸子更吸引人,因為他的眼眸中,有著悲憫眾生的光芒,如同暖洋洋的日光。然而,這個少年的眸子,卻如父皇賜給我的東海黑珍珠,黝黑無比,一眼望下去,卻在最深處,看到了他的光芒。
    忽然,一隻冷箭從我耳邊涼颼颼的劃過,插在了馬車的車壁上。“公主小心。”衣然眼疾手快,將我拉回了車內。緊接著,幾聲“颼颼”的風向,車的外側,明顯也中劍了。
    “不行,我們待在這裏也不是辦法,這輛車子,遲早會被他們射穿的。”我拉起衣然,還有待在一旁的斐然,想要帶她們往外衝。
    然而,衣然縮在一旁,求饒道:“公主,外麵太危險,到處都是放冷箭的,我們出去後,更會被人當成箭靶子。”
    斐然說得有道理,可留在這裏,也不見得不會成為箭靶子。外麵,不斷傳來人們的慘叫,這可怎麼辦?忽然間,我想到自己隨身帶的東西,急忙翻了一番,終於在車內的雜物內,翻出了幾個碧綠色的瓶子。
    “你們好好地待在車內,不得隨意出來。”我吩咐道,不顧她們的勸阻,急忙向外跑去。
    “公主,快回去。這裏危險。”少年將軍見了我,皺眉道。
    “你會不會使弓箭?”我大聲問道。
    “自然會的,公主快回去,現在不是說這話的時間。”他似乎有些惱怒。
    “那可不見得。”我忽地蹦上了他的馬背,按著他的後腰,坐在了他的身後。
    “公主,你……”他訝異的看著我,而我,已奪過了旁邊人的弓箭,將瓶中的蜜抹在了剪頭上,遞給他吩咐道:“不必殺人,隻要射中人即可。”
    他疑惑地看向我,可還是聽話地將手中的箭射出,百發百中。而身邊隨護的將士,則緊緊地圍在我們身邊,為我們擋開射來的冷箭。
    我屏住呼吸,不斷地看向山上,怎麼還不聞異動?按理說,半個時辰內,就會出現我的援兵,難道,這偌大的山穀裏,竟沒有……在神思間,忽然,身前的人一震,悶哼了一聲。我抬頭看去,糟糕,他中箭了。我急忙扶住他:“你不要緊吧?”
    他搖了搖頭,固執地揮動手中的劍,為我擋去射來的箭矢。箭矢逐漸越來越少,我抬頭看向上方,驚喜地看到,我的援兵正圍著他們,嗡嗡作響。
    “蜜蜂……”軍中有人喊道。
    是,我的援兵,就是蜜蜂。剛才擦在箭矢上的,是我搜羅了宮內上等的花蜜與蜂王漿,煉製而成精蜜。以前在忘憂山時,我曾養過蜜蜂,取過蜂蜜,對蜜蜂的習性,也頗有了解。此次引出它們來的,八成就是箭矢上頭的精蜜吧。
    蜜蜂的力量是不可小覷的,一群流匪,在蜜蜂的強大攻勢下,紛紛捂頭逃跑。而我們,也趁亂收拾了下殘局,急忙跑路。
    一群人經曆了剛才血腥的洗禮,到達相鄰縣驛時,已是狼狽至極。我身前的溫熱身軀已逐漸僵硬,盡管我點了他的穴止血,可他的身體告訴我,他的傷必須盡快處理。
    縣驛的官差見到我們,慌忙迎了上去。我跳下馬,拉著他的身軀,急急問道:“可有大夫?”
    官差喏喏點頭道:“有的,公主稍等,大夫馬上就到。”
    馬上是什麼時候。我看著手中發黑的血,心中登時一沉,糟了,箭矢上有毒。那幫人,果真是流匪嗎?為什麼要置我們於死地?
    來不及想那麼多,待將傷者抬起屋時,除了被砸傷的人以外,中箭的人麵色發黑,血也烏黑,有的已經沒得救。而他閉目躺在一旁,情形也不見得樂觀。
    “公主……”在無數人的側目中,我低下頭,為他吸取了傷口中的毒血,隨即將毒血吐出。然後,我將手中的翠綠瓶子打開,喂了一滴蜂蜜給昏迷中的少年。
    之後,我如法炮製,用嘴吸出了其他人傷口上的毒血,並喂給他們精蜜。蜂蜜,在中醫上,一向用於清熱解毒,在大夫沒有來之前,我也隻得用這土辦法,希望能救一個算一個。
    然而,大夫還沒有來,我卻很不爭氣的暈倒了。大概是剛才吸了太多的毒血,自己也有些中毒了。
    待我醒來時,衣然與斐然焦急的守在我身邊,見我醒了,在我耳邊大哭道:“公主,你可算醒來了,嚇死奴婢了。”
    我“嗯”了一聲,待起身時,頭還暈暈的。
    “公主,感覺可好?”縣衙找來的大夫,已在一旁忐忑不安的候著了。
    “本宮已無大礙,有勞夫子費心了。”隔著竹簾,我答道。做為醫者的我,剛剛已經探過自己的脈,暫無大問題。
    “對了,本宮的護衛,他們還好吧?”想起那些血腥的場麵,我至今仍心有餘悸。
    “有勞公主關心,侍衛們,大多已無礙了。”一道低沉的聲音從簾後響起,我一驚,衣然她們怎麼沒有告訴我,那位將軍也在外麵候著。不過,聽他的口氣,似乎蠻傷感的,看來這次,他損失了不少護衛呢。
    在休息了幾日後,我的身體慢慢複了原,走起路也不再頭暈了。也就在這幾天,我從衣然的口中得知,在那日的襲擊中,我們的護衛,死傷數十人,很多人的屍體,當時沒能帶回來,隻得在那裏幹放了兩天。帶回來的時候,大部分都腐臭了。也就在昨天,那位少年將軍帶著幾個親信,挑了那幫流匪的老巢,回來時一身染血,卻為兄弟們報了仇。
    “果真是個漢子。”我歎道。此時,衣然的麵上泛起了幾縷紅暈,斐然打趣兒道:“呦,我說今日,桃花怎麼開了呢,原來是某人春心萌動啊。”
    “呸呸呸。”衣然麵紅耳赤的啐道:“你這小蹄子,就會睜著眼說瞎話。”說完,作勢追打起斐然來。
    我躺在臥榻上,微笑著看她們打打鬧鬧。剛才,前來侍候的婢女告訴我,從這裏再往前走十天,就能到達南詔境內了。還有十天,我就會嫁給那位素不相識的南清王,與他共度下輩子嗎?
    從小,在師父的書齋裏,我沒少讀書。非常喜歡前朝卓文君的《白頭吟》:
    皚如天上雪,皎若雲間月。聞君有兩意,故來相決絕。今日鬥酒會,明日溝頭水。躞蝶禦溝上,河水東西流。淒淒複淒淒,嫁取不須啼。願得一人心,白頭不相離。竹竿何嫋嫋,魚尾何擺擺,男兒重意氣,何用錢刀為?
    卓文君與司馬相如的情事,曾為當時的人們津津樂道。然而,司馬相如後來飛黃騰達,受到漢武帝重用,任中郎將。司馬相如豐衣足食後不但不知珍惜,反而吃著碗裏望著鍋裏,時常周旋在脂粉堆中,竟欲納妾。卓文君忍無可忍,她沒有大吵大鬧,隻是用一首《白頭吟》來表達了自己對愛情的向往和執著。也罷,既然留不住,我又何必苦苦留戀呢。既然你的心已經變了,那我們就到此為止吧。看到了嗎,看到了嗎?那鬥酒的流觴,不過是明天的溝水。我們的愛情,如流過皇城的水啊,一去不返。淒涼啊淒涼,嫁出的女子不要哭泣。但願能嫁得“一心人”,白頭到老,別和我一樣。男兒重的是意氣,功名利祿也不過是糞土一堆罷了。
    願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
    難啊……
    我歎了口氣,披上鬥篷走了出去。此時,已到秋末,百花皆肅殺,一派清冷之相。
    “願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我輕念著,嘴角勾出幾分無奈。自古無情帝王家,我又能如何免俗?盡管這個身子,曾經不屬於自己。
    “公主何事悲歎?”那個聲音,再次出現在我的耳畔。
    “原來是慕將軍,”我不著痕跡的向後退,隨即施禮道:“將軍也有晚上出來的癖好?”
    “公主說笑了,末將剛才路過這裏,見到公主一人在此,實在不放心,故一直跟在公主的身後。”他解釋道,不知怎的,夜色下,他的臉龐,竟比白日裏見到的黝黑了些。
    我“哦”了一聲,如此圓月之夜,我與他孤男寡女的,終是不妥,簡單聊了幾句後,隨即尋了借口匆匆離開。
    “公主,你剛才去哪兒了,嚇死奴婢了。”衣然跑了過來,麵帶淚痕道。
    我彈了彈她紅腫的鼻子:“愛哭鬼,怎麼動不動就哭鼻子。”
    “哪有……”衣然憋紅了小臉,窘迫的樣子十分逗人。
    “公主,”斐然走過來,低聲說道:“慕將軍剛才差人過來,說,明日就要啟程去南詔,不得耽誤。”
    我“哦”了一聲,去南詔……那大凶的卦象,卻顯示了,此去必有風險,且無法逃避。若是我去了,我豈不是又要代那位公主再死一次?
    第二日,在鬱鬱中,我登上了新的花車,向著可怕的命運駛去。一路上,我不斷地想著該如何離開,然而,看到一直陪伴我的衣然和斐然,還有那些伴隨我出生入死的侍衛,我卻猶豫了開來。如果我貿然“失蹤”,那麼,他們一定會被我連帶,而受不該受的罪責。再深一層,天朝與南詔本就搖搖欲墜的關係,必會因為我這個“不負責任”的公主的逃跑而更加惡劣。我又如何,能拋下所謂的責任,去追尋自己的幸福呢。
    坐在禮車內,我倦怠地看向車外。外麵,一片狂卷的風沙,遮蓋了天涯。惟一能夠清楚看到的,就是前方不斷行走的黑衣將士,那少年將軍的身影,不知何時,已慢慢映入我的眼眸。
    “公主休息,閑雜人等,不得入內。”我們剛停在一個茶鋪前,幾個侍衛已上前驅趕喝茶的人。
    我掀開簾子,看到茶鋪中坐著一個白色的身影,那乳白的顏色,與漫漫黃沙形成了明顯的對比。怎麼會是他?我疑惑。然而,不管是不是,我都不希望那個人受到傷害。
    “慕將軍。”我輕喝道:“大家出門在外,不必尊卑分得那麼清楚。難得有個休息的地方,一起坐坐又何妨?”
    “可是,公主金枝玉葉,怎能與那些人坐在一起。萬一他們心存不軌……”衣然在一旁不滿的說道。
    “舉頭三尺有神明,不畏人知畏己知。既然身正,又何怕影子歪。”我已走出禮車,在斐然的攙扶下,走入了茶鋪。
    那個人,仍然在飲茶,在聽到我的話之後,他轉過頭,衝我溫然一笑。
    師兄……我的淚幾乎要奔出,兜兜轉轉那麼久,竟然在這裏再次遇到他,這可是,上天賜予我的生機?
    “好一句舉頭三尺有神明,不畏人知畏己知。孤某受教了。”師兄衝我行了個禮,低下頭去,卻並未正眼看我。
    我百感交集的看著這位如太陽般溫暖的男子,我亦兄亦父的師兄,竟說不出話來。盡管我們兩人麵對麵,可隻是差了一副皮囊,你竟認不出我來……
    “放肆。”慕將軍拔出劍,寒涼的劍光直指向他。
    我揮了揮手:“無妨,將軍不如坐下來,一起飲杯茶吧。”話落,我已經坐在了茶座上,小二殷勤的上了茶,衣然與斐然恭敬地立在一旁。
    這茶……我輕嗅了下,裏麵竟有一股我很熟悉的味道。我合上茶碗,問道:“這茶,是你泡的?”
    身旁的小二慌不迭的點頭道。
    我笑了笑,不屑地說道:“茶葉,倒是好茶葉,可惜,泡出來的味道太臭了,隻怕裏麵有什麼不幹淨的東西呢。”說完,手中的茶杯已經砸在了地上,碎裂的瓷片上,依稀見到,渺渺白煙,從中升起。
    “大膽狂徒,竟敢毒害公主。”慕將軍拔出劍來,緊緊護住了我。周圍的將士也衝了進來,將我團團護住。
    “不,不是小的。”小二張嘴正欲辯解,一把明晃晃的飛刀已經劃過了他的脖子,他就那樣無辜的倒下,眼睜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一時間,茶鋪裏多了很多黑衣人,外麵已經傳來雙方打鬥的聲音。茶鋪裏的人紛紛抱頭鼠竄,惟有師兄屹立在一旁,如佛祖拈花般,露出淡淡的笑。
    躲在梁上的黑衣人,已經紛紛跳了下來,與我的衛士們打鬥著。慕將軍一邊護著我,一邊還要挑開射來的暗器,十分辛苦。
    此時,那抹潔白的影子飛了出去,頃刻間,那些向我們拋撒暗器的人盡數倒在了地上。
    師兄優雅的拍了拍手,坐了下去,沒了暗器的阻撓,慕將軍很快就製服了那些黑衣人,並抓起一個問道:“說,誰派你們來的?”
    下一秒,所有黑衣人都抽搐起來,嘴邊流出的黑血,似在告訴我們,他們已然逝去。看到那烏黑的血液流成一片兒,我的胸口,竟不自覺的痛了起來,呼吸也加粗了。
    “不好了,公主犯心病了。”衣然眼疾手快的扶住我,大叫道。
    心病?這具身體,竟然還有心病?那股噬人的痛愈來愈劇烈,當下,無數的人影在我眼前晃來晃去,其中有我認識的,還有我不認識的,彈指間,都化作了漆黑的泡影,在我眼前一閃而過。當黑暗將我籠罩時,我依稀看到,慕將軍眼中的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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