紛亂之始 第十章懷柔,得這天下,你還差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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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柔骨子裏流的是溫婉堅強的血,自小受的教育,有別於一般女子。鴉,你要記得,從你戴上這個麵具的時候,你就是懷柔。你要把你自己當成真正的懷柔,一顰一笑都要注意。”
聽雨樓的密室裏,紅色的燭火點亮了整個房間。
兩張一模一樣的臉龐的人麵對麵坐著。那穿著粉色衣裙的女子,與那穿著藍色衣裙的女子,完全不同。
這個瞬間,懷柔甚至覺得,在自己麵前的鴉才是真正的懷柔。
桌子上擺放著懷柔所熟知的一切東西。
收攬起心思,懷柔一點點的教鴉學習自己。
抬眼,望著麵前像是變了一個人的懷柔,鴉手中的茶水,有漸漸滿溢的現象。
“鴉,你在想什麼?”懷柔放下手中的茶壺,輕聲問。
發呆中的鴉收了心思,立刻放下茶壺,慌亂的說:“抱歉,將軍。”
懷柔輕歎一口氣,道:“有什麼話,就說出來吧。”
鴉輕輕搖了搖頭。
“隻是在想,原來將軍以前是這個樣子嗬。拿弓的手,以前是握著這樣纖細的針。畫著鵑美麗的畫,彈著這樣的琴音。這樣學著將軍的以前,似乎是那些歲月,也曾經一起走過一樣。”鴉的話語中,帶著淡淡的惆悵。
懷柔端起麵前的茶,笑一下,一口喝盡。
“鴉,時間會改變一個人,那些過往,我不希望你真的隨我走過。因為那樣的痛苦,不是任何一個人可以承受的。你記得,這個世間,最不值得你去信任的,往往是你認為他會真心愛你的人。所以,到了宮裏之後,千萬不要愛上任何人。”懷柔說著,心裏還想再添一句,想想又沒有開口。
說了,會讓鴉覺得自己不信她吧。
鴉,千萬不能愛上那個皇帝。
最是無情帝王心。你永遠不會知道,他會在哪一秒將你棄如草芥。
那年桃花樹下,紅著雙眼,似是要哭的少年,懷柔再也不想要相信。
“鴉,記得了。”點點頭,鴉回道。
她突然有些好奇,被將軍這樣愛恨難全的南安國皇帝,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回去的路上,懷柔靜靜的走在小巷。
那日白仙的話,還繚繞耳後。
“奪這天下,你還差三分。如果你想要和我合作了,就來找我吧。我在萬福酒樓等你三日。”
白仙說完,就找了安落,說自己回去研究一下病症。
看看天色,這是第二日的夜晚。
懷柔一直在想,自己差了哪三分。
走著走著,就走到了萬福酒樓。
酒樓上,有人在高歌。
安靜的夜晚,曲調順著萬福酒樓一直飄到懷柔耳裏。
“長使英雄跨戰馬,逐號奏是誰家令。還畫江山今日好,已是昨夜舊王家。”
懷柔輕笑一聲,腳尖離地,輕柔的飄蕩而起,在酒樓的頂樓上,懷柔遇見了那個唱曲的人。
一身的白衣,似是天下下凡來的仙人。
倚靠在欄杆上,懷柔道:“我想通了,與你合作,沒什麼壞處。說吧,我差在哪裏?”
白仙停下手中的琴,喝一口酒道:“差一分狠,差一分野,最後差一分情。”
“哦?說來聽聽。”
“你縱然手握武林大軍,卻依然站在這裏,最大的原因是你斷然不敢與陳蕭開戰。因為武林人士太散,要打仗,還需真正的軍隊。所以你現在要的是權,對吧。”白仙笑著問。
懷柔點頭:“沒錯,繼續說。”
“你來到安府,到現在為止卻沒對安落與陳蕭下手,這不是因為你沒有本事。是因為你不想讓他們死的不明不白。連殺安落的母親,你都猶豫不決,最後也隻是使之昏迷。這是你差的第一分,你不夠狠。”
懷柔眼神變冷,不高興的甩手:“你錯了。我隻是想要折磨他們。”
白仙笑了一下,沒有繼續反駁,而是轉了話彎:“這第一分直接牽扯到了第二分。狠字。你野心不夠大。你明明可以用安落的將軍印做很多事情。可以安排許多百惡穀的人入到朝廷。可是你沒有,你現在隻在策劃怎樣收拾安落與陳蕭。你在他們身邊,也是為了提醒他們你的存在,想要他們痛苦。你隻是恨而已,恨他們傷了你。而恨的根源是愛,懷柔,你情根未斷,怎麼得這天下嗬。”
懷柔咬著牙,死死的瞪白仙:“我有我的處事方法,不用你來教。”
“第三,你還差在一個情字。你對百惡穀的人,懷著太多的情意。這份情意,隨時有可能讓你所做的一切瞬間泡湯。你想要把傷害降到最低。不想任何你所重視的人在這場爭鬥中死去。你說你將張笑的婦孺放了,是為了以後利用他們來為你賣命。但沒有人比你更清楚,那些人的命到底值錢不值錢。最是無情帝王心。你既不能無情,怎能當上這南安國的王。懷柔,十分天下,你缺了最三分,剩下的七分,又因你不姓陳,再割去一半。這天下,你如何得手?”
頂樓上,月光照耀下來,漫天繁星鋪滿夜空。白仙黑亮的眸子,望著那個藍衫女子。
懷柔靠在欄杆旁,淡粉色的唇上輕柔的勾勒起笑。
“是,你說的沒錯,我不夠狠,所以我用了江辰這顆險棋,現在要用你了。有你們兩個在,我相信,我所缺失的,會補全的。”
白仙露出微笑,道:“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你會答應和我合作的。”
“白仙,我知道你有你的打算與目的,我也知道我現在不用你,是我的損失,我更知道你和江辰隨時都會將我賣了。但是,我要說的是,我不是那麼好對付的,所以不要輕易耍什麼花招。”懷柔說完,跳下樓去,漸行漸遠了。
一條路,悠長寂靜,懷柔慢慢的走著。
不一會兒,便走到柳家舊祗。那裏花瓣散了滿地。
停下腳步,懷柔看著已經將要開過的桃花,眉眼間落滿哀愁,不禁低喃:“桃花,要謝了嗬,明明才開呢。”
“是啊,花期短暫,明明前不久還那麼燦爛。”身後,有聲音傳來。
懷柔一驚。
那聲音是安落!他怎麼會在這裏。
臉上的表情僵硬了一下,雙手握緊,懷柔故做鎮定的轉身。
身後的安落穿著一身的將軍服,該是早朝之後還沒回到府上。有濃濃的酒味傳來。
懷柔皺眉,問道:“落哥哥,你怎麼在這裏。”
看這樣子,想他是喝了不少酒。
安落微微一笑,問道:“那你呢?這麼晚了,怎麼還不回去。”
懷柔低頭,一縷發絲落了下來。
“我聽說,柳相當年造反的事情今日平反了。去買了點東西,回來的路上就神不知鬼不覺的來到這裏了。落哥哥喜歡的人,是柳相的女兒吧。有人說我和她長的很像。”
安落走上前,將懷柔的發挽起,別好,輕輕搖頭:“你和她不一樣。應該說,就算再像的人,也是有差別的吧。那個女子,是世間難尋的,她就像失落凡間的仙女,偶然落於塵,又偶然失於塵。這一生,我不知道能不能再遇見她了。”
懷柔側頭,望見安落溫柔的麵龐上,一抹哀傷形於色。轉而低下了頭。
“會遇見的,人雖然總是在命運的圈子裏起伏不定,但無論走多遠,都會回到最初的。落哥哥,天色晚了,我們還是快點回去吧。”懷柔輕聲說一句,轉身邁開細碎的步子,輕巧的走向前去。
風吹起她輕紗繚繞的衣,安落手指動了動,最終放了那抹藍衣歸去。腳步放慢,跟在她身後,安落靜靜的走著。
懷柔,如果人真的無論走多遠都會回到最初。
那麼,你會回到最初嗎?
你會回到哪個最初?
江之南,你我初遇的最初還是那夜大火少燼柳宅的最初?
罷了,我知道答案的。
這一夜,明月高懸,巷弄幽深,深夜未眠的人,在吹著冷蕭。
安落陪那個女子,走一段落寞的舊路,各懷一碗難言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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