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難之後 第三章守住這國,等你回來,將我葬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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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噩夢,夢裏嘈雜的人、嘈雜的聲音,懷柔的清晨是在豆腐的呼喊中醒來的。
迷茫的推開門,那丫頭正笑的一臉燦爛。
“豆腐好早。”懷柔笑著同她打招呼,掩飾自己的疲憊。
豆腐笑,不去追問她什麼,她知道懷柔一定沒有睡好。
“柔兒,柔兒,九娘要給你梳妝,百惡穀的大家都等著見你呢。”豆腐說著,拉著懷柔跑去了九娘的房間。
柔兒,一切都會好的,我會陪在你身邊。
九娘已經在房間裏等著懷柔了,懷柔一進去,九娘便開心的拉過她問道:“懷柔,你想穿什麼顏色的衣服呢。”
懷柔看著各式色彩鮮豔的衣服,本能的望向那一身粉衣。
粉色,桃花的顏色。記憶裏她好像總是穿著粉色的衣服,在桃樹下等一個人。
那紛落的桃花還記得那個人的樣子麼。
是誰呢?
為什麼她已經記不得。
懷柔偏頭對九娘露出笑容:“九娘,要藍色的吧。”
換上一身水藍色裙衫,懷柔坐在鏡子前任九娘幫她梳妝。
娘也常常幫她梳頭的。總是輕柔的梳著她的發,對她說:“柔兒的頭發又長長了,人家說青絲如情思,能饒住男人的心。柔兒以後一定會幸福的。”
懷柔歎氣,惆悵無比。
娘,懷柔栓不住任何人的心,懷柔也不再有心了。
“懷柔,這兩支發簪是那天豆腐領你回來的時候,你發上別著的。”九娘問。
懷柔看向桌子上的發簪。桃花、鳶尾。
那束桃,是已經過去的往昔。
那鳶尾,是模糊的記憶裏。不知道是誰說過的話:“懷柔,變的強大吧,隻有與黑暗連手才能將這一切虛假毀滅,隻有黑暗才能給你溫暖。”
“九娘,選鳶尾。”懷柔笑笑,說道。
一切都回不去了。
九娘默默的拿過發簪幫懷柔別上。
“九娘,幫我刺記吧。
“懷柔……”九娘張口想要說什麼,卻不知道說什麼。
“九娘,懷柔要拋棄過去卻不能拋棄仇恨。”懷柔堅定的說。
所以,安落、陳蕭,從此以後你們與記憶無關,隻與仇恨有關。
就讓那月牙一樣的痕跡在額角邊緣烙下深深的記號。記住滅門的事實,殘忍的根源,然後我將用一切手段、所有的力量、即使失去此身也要毀掉一切。
畫了妝的懷柔,不再是江之南柳府的那個金枝玉葉的柳懷柔,而是百惡穀的懷柔。
推開門,陽光散落在滿是鮮花的藤蔓上。懷柔走出去,所有人都露出了驚豔的目光。
豆腐從藤蔓上跳到她的身邊大聲的宣布:“從今以後,懷柔就是百惡穀的一員了,大家是一家人了。”
懷柔看向豆腐,豆腐示意她說幾句話。
懷柔調整視線看向百惡穀的人。
他們是傳說中的惡徒,可是每一個都與傳說中大相徑庭。他們都在微笑,或許是因為豆腐與九娘的原因吧,每一個人都很真誠的看向她。
懷柔深吸一口氣:“謝謝百惡穀的大家願意接受懷柔。懷柔別無他話,也無可言謝。隻是懷柔會把大家當做親人一樣對待。”
“好了,大家慶祝懷柔的到來吧。”九娘笑笑,吆喝道。
一切都變了,這裏是百惡穀,這裏的懷柔,又會變成怎樣一個懷柔呢。
————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我,是你們的王麼?是你們的皇麼?
如果是,你們又怎麼敢肆無忌憚的這樣對我。
“眾卿平身。”陳蕭冷聲說。
這戲碼每天上演,金鑾殿、龍椅、他穿上皇袍,每天被擺在那裏。
朝堂下,那許多許多的臣子,帶著順服的麵具,揣著各自的想法。
“有事來奏,無事退朝。”太監的長音拉開了一日的序幕,朝堂上的鬥爭,今日又開始了。
“臣有事要奏。”張成廣站出來說。
陳蕭看向他,在冰冷的眼神後麵藏著憎恨的火焰。
張成廣,即使現在找不到懷柔,我也不會放過你的。
柳家的仇,我先找你報。
“奏上吧。”
“皇上,國不可一日無相,還望皇上……”張成廣的話還未完,陳蕭便打斷了他。
“張將軍,這等大事朕早已想過,此時調配的官員已經在來的路上了,就不勞將軍費心了。此人能力如何,等上任之後會給眾卿家時間評斷。”陳蕭打斷他的話,說道。
張成光沒成想這小皇帝將了他一軍,一時間也接不上話。
陳蕭冷笑,接著說:“朕倒是有令一件事要和將軍說,最近南安國邊緣地署北遭到北荒國攻擊,北荒國此舉太過囂張。為安國民之心、壯南安國氣勢,請將軍親自北征刹敵人士氣。”
不給張成廣一絲絲駁回的機會,陳蕭便在大殿之上下了這如聖旨般的話。
進退兩難,張成廣惟有叩首謝恩。第一次張成廣發現陳蕭不是他想象中那麼好對付。
“退朝……”太監的尖銳聲又起,陳蕭站起來拂袖而去。
父皇和老師都不在了,他隻剩下自己了,要保護南安國,要找到懷柔,他還有許多責任。如果,是自己的天真害了老師一家人。那麼從今以後,他陳蕭再不會天真。
剛回到禦書房,安落便匆匆趕來了。
“蕭,你真的找到丞相人選了麼?”安落急急的問道。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陳蕭的手下並沒有合適的人選。陳蕭脫皇袍的手頓了頓,聲音沉沉的回他:“沒有。”
他如此痛快的說出沒有,倒讓安落一時間接不下話去。
雖然穩住了朝堂卻也自找了麻煩。丞相的事,瞞一時可以,卻不能瞞一世。終究還是要找到人的。
“蕭,張成廣肯定會想到,你可能在騙他。他一定會等到新丞相上任才離京去署北。”安落想了想,說道。
陳蕭看向窗外,緊皺著沒有,想不出任何對策。
他隻能做到這一步怎麼辦。放眼朝廷,除了安落他誰也不敢信任。而安落卻還要繼續背著罵名,藏身在將軍府。
安落看著陳蕭,稍微偏些纖瘦的身體,終於真實的體會到,南安國真的隻能由自己和這個纖細的少年撐起了。
身在世外對於現在的安落,再沒可能。倒不如轟轟烈烈的改變一切。若是他的置身事外,是他的事事淡泊導致了懷柔一家的悲劇。那麼他就入了這泥潭,為她討回一切。
“蕭,將朝南的縣官調上來吧。“安落的目光變的堅定,望著陳蕭說。
陳蕭疑惑的看向他:“調那樣的小官來能起什麼作用?”
“不是用他,而是偷星換月。”
陳蕭看著他的眼神,體會了他的意思。
“安落,“月”可靠麼?”陳蕭問。
“我以性命擔保。”
“那好,你去安排吧。”
安落得到他的應許轉身走向門口。
陳蕭站在窗前看著窗外,那已經落光了花瓣的桃樹。
聲音淡淡的傳到門前安落的耳朵裏。。
“安落,在她回來之前,和我一起守護這南安國吧。她還活著,我相信她還活著。我相信,隻要這南安國一天不亡,她就一定會回來找我們。回來找我們報仇。”
清晨的陽光照在兩個人身上。
如風一樣的男子……
如火一樣的少年……
什麼時候鎖在兩人身上的枷鎖,會有人來敲碎。
那個人會帶著愛與原諒回來,來將兩人從黑暗裏帶到光明。
還是會帶著恨與複仇回來,來將兩人的性命與靈魂送到更深的地獄。
誰又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