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 28 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4131
滾屏速度:
保存設置 開始滾屏
被閆染抱到床上,韓煜終於恢複了四肢知覺。
他嚐試性地坐起身,睜眼環視整個房間,豪華到讓人發指的裝潢:大床、家具、裝飾,無一處不精致。韓煜望著頭頂那精美到歎為觀止的吊燈,喃語:“這回老子終於明白為毛有那麼多資本家了……”
閆染走過來聽到韓煜的碎碎念後一臉囧相。
“誒?這不我被子嗎?”韓煜低頭看著床上的被子,“這,它穿越了還是我穿越了?”
“誰都沒……”閆染抽著嘴角,“這些是我早些日子讓人送來的,你那堆東西我也讓人一並拿來了。”
韓煜愣愣地點點頭:“那我這是在哪兒?”
“船上。”
“哈?”
“嗯?”
“不是吧!”韓煜吃驚不小,立即跑到窗邊拉開窗簾往外麵看,接著就是大叫一聲,“我操!”
“看到什麼了?”閆染走過來,好奇地也往外麵看了看,無果。
“啥都沒瞅見。”韓煜認真地說道。
“……”那你叫什麼?
“這天黑的我啥都瞅不見。”韓煜拉上窗簾轉身問,“真船上?我沒暈船的感覺啊。”
“這船你再暈就不正常了。”閆染把睡衣遞給韓煜,“之前那小貨船,開的快不說又不穩,不光你暈,是人坐都不適應。”
“李修他就沒反應。”韓煜邊穿睡衣邊說。
“他那是硬撐,你沒見到他那副憔悴的模樣?”閆染伸手搭上韓煜額頭,見他沒再發燒便放心下來,“睡覺吧。再暈船我帶你去找李修投訴去。”
“這船是他的?”韓煜正要蓋被子睡覺。
“是李家產業,現歸李修管。”閆染隔著被子幫韓煜按揉四肢,“還麻嗎?”
“不了。”韓煜趴在床上,被單裏全是自己熟悉的味道,有種在家的感覺,閆染真是費心了,“就是有點累。”
閆染靜靜地看著闔眼入睡的韓煜,手指穿過那軟發,唇淺吻過額前滑下的碎發,貼近耳畔輕聲低喃:“累了就睡吧。”
一夜,閆染是守著韓煜醒來的。
睡覺時被人瞪著的感覺極為詭異,可幸運的是韓煜著實太累了,幾乎可以說是倒床便睡,閆染半夜目露狼光他沒感覺啊。
可當第二天一早韓煜睜開眼就看到對瞪大的銅鈴眼,這就比較驚悚了。
韓煜被閆染嚇得差點沒從床上滾下來,剛那點再睡會兒懶覺的意思全玩完。
指著閆染,韓煜驚魂未定地問了:“你咋了你?跟一國寶似的。”
閆染哀怨地看著韓煜,後者卻一臉茫然不知所措。
韓煜猶豫並試探地繼續問了:“我昨晚夢遊打你了?”
閆染更哀怨了,一把拉過韓煜壓在床上低頭就是一陣啃咬:“我怕你又給跑了。”
“這大海上的,我跑哪兒去?跳海喂鯊?”韓煜拍拍閆染示意讓他起來。
“喂我就夠了。”閆染俯身沿韓煜頸側啃咬。
“得了吧。”韓煜紅著臉推開某人,下床到浴室去洗漱。剛對著牙刷擠出牙膏,就從鏡子裏看到閆染從身後摟住自個腰。
把韓煜困在懷裏,單手撐著鏡麵,閆染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樣把某人雷出一身雞皮不說,還用撒嬌地口吻對韓煜說:“小煜,幫我刷牙。”
“……那,那個啥。”韓煜表情極為扭曲地說道,“您別我惡心我成麼?我腦門上沒插避雷針的。”
“……”
氣氛全破壞了。
閆染也沒心思再繼續對著要去插避雷針的韓煜調情了,倍兒委屈地拿起牙刷開始刷牙……
看著身邊的閆染,睡衣淩亂、領口大敞,黑著眼圈還能放電,整一勾魂的妖精,而此時此刻的閆染不得不讓韓煜聯想起一人來。
——李修。
這調調、這神態、這氣質、這範兒、活是李修另一翻版啊,這神韻倆人是各有千秋。
一高傲、一偽善、一女王、一腹黑。
吐掉口中的漱口水,韓煜對著正在刷牙的閆染問道:“昨晚聽你說,你是李修帶大的?”
“嗯。”閆染點頭,也吐掉口中的牙膏沫接水漱口,“打十三歲起便是了。”
“我說呢……”韓煜若有所思的也點點頭,拿過毛巾沾潮洗臉。別的不說,單那勾起人來的架勢就如出一轍的。
“你腦瓜裏又在想什麼?”閆染心有餘悸地看著韓煜,“我差不多都把他當父親對待,你別又亂想。”
“我能亂想啥?”韓煜繼續翻白眼,擰幹毛巾掛好,走出浴室,“當初你倆怎見照麵兒的?”
韓煜這可是真好奇,一妖孽遇到另一妖孽會是怎樣的光景?地球磁場那時有何變化?
“怎麼?”閆染走出浴室,到衣櫃裏拿出件休閑裝就往韓煜身上套。
“沒怎麼。”韓煜乖乖地站在原地享受閆染親手負責穿衣的服務,“就好奇。不能說?”
“也不是。”閆染幫韓煜扣上扣子說道,“他當初先甩了我一巴掌,完了見我沒反應,對旁邊看戲的二叔說:這小子是塊幹事兒的料。”
“……”女王就是女王,韓煜囧了。
轉念一想,當初的情形肯定沒閆染現在說的這麼簡單,具體的韓煜也沒興趣再追問下去。
閆染幫韓煜換好衣服後自己才開始穿,對站在一邊研究花瓶的韓煜問道:“早飯是叫人送上來還是怎麼?下麵也有餐廳。”
“去餐廳吧。”韓煜還盯著紅木家具上擺著的花瓶,捏著下巴反問閆染,“這玩意兒……是真的?”
“……不知道。”閆染實話實說,“客房部不是我負責,沒法回答。”
“哦,那你負責哪部分?”韓煜目光還黏在花瓶上,隨口問道。
“娛樂服務場所。”閆染拍著韓煜腦殼拉回視線,無奈地說道,“走吧。”
“哦。誒,你不鎖門?”韓煜走出房間。
“用不著,這裏是專層。”閆染帶上門,對韓煜解釋道。
“這船上都有啥子?”韓煜和閆染走在封頂的甲板上。
“跟你在電視裏介紹的差不多,劇院、酒吧、夜店、賭場、俱樂部、購物中心、大型水池之類的。”閆染邊帶著韓煜走到電梯前邊按下密碼說道,“這裏密碼隻能輸兩次,你先記錄下指紋。”
“夜店?賭場?”韓煜立即開始聯想:資本主義的遊輪,有錢人才來享受的地方,印象中老美的那些變態嗜好,所有的一切讓韓煜脫口而出,“S|M俱樂部!?”
“……”閆染扶額歎息,“這船是合法經營,全經審批過的,就算有,俱樂部裏的小姐們也沒你說的那麼誇張。”
“哦。”韓煜摸摸鼻子,都小姐了還合法,萬惡的資本主義,我們要中指鄙視下。
走出電梯,韓煜見識到那些刊登在報紙雜誌上所謂的豪華場景,視線從鋪在地麵上的精美地毯到頭頂上金碧輝煌吊頂,韓煜內牛滿麵了。
腳踩著可以稱為藝術品的花紋地毯,韓煜每邁出一步都想拿刀砍了自己雙腳,叫你褻瀆藝術!教你敢踐踏藝術!下地獄了,死後絕對下地獄了!
抱著這個痛苦糾結的心結,韓煜隨閆染來到餐廳。
吃到一半閆染臨時說有事兒要抽身離開會兒,走人前還特意囑咐眼珠子就瞪著餐桌台麵上精美藝術餐盤的韓煜不要亂跑。
可等閆染再回來時,韓煜人還是不見了。
在同一層轉了半天,閆染才在餐廳外麵的觀景甲板上看到被一群老外圍著的韓煜,走近一打聽,原是韓煜見到餐廳外有人在甲板上作畫,一時好奇湊了去。
這裏有點需要承認,老外的藝術文化修養素質總體來說的確比國內的高,人家在正太蘿莉年代就被老師們拉到博物館逐個膜拜,甭管能不能欣賞吧,圖的就是打小的熏陶和培養。於是,見有老外在這裏畫畫。
韓大師樂了……
閆染聽人說了,韓煜跑上去後據說是露了那麼兩手,對方在驚訝之餘拉著韓煜嘰裏呱啦地說了一堆,礙於語言溝通障礙,韓煜拉閆染留下的人手來翻譯,隨後倆人便聊起來了。
中途,對方出於對黑頭發黑眼睛黃皮膚韓煜的好奇,問道:你會中國畫國畫嗎?
結果韓煜就一邊說著‘我不專業啦’‘小時候學的’‘其實很爛的’一邊一臉自信外加得意地讓人去房裏把自己那些看家的東西給搬來。在被韓煜之後筆掛一放、毛氈一鋪、私印花腳印一掏的架勢震撼到後。
對方也樂了……
對方也對著自己身邊的人說了什麼後,結果就在韓煜把宣紙用鎮紙壓好後,一群老外跑過來圍成一團看韓煜起筆。
閆染剛想上前轟走那群覷視他家小煜的混蛋們,就被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耗子伸手拉到一邊勸說:“你就讓他歇口氣吧,人都來了,還怕什麼?”
閆染看著被困在人群中的韓煜,駕輕就熟地執筆揮墨的架勢,臉上還掛著欣喜的笑容。猶豫了,隨後吩咐人手去守著韓煜,完了,這才跟耗子來到甲板的另一邊,而他選的位置正好還能看到韓煜那邊的情況。
“大哥,用不著盯這麼緊吧……”耗子抹了把汗。
“你懂什麼?”閆染麵色不佳。
“成成成,我不懂,我一糙人哪懂你啊,我就一不識風花雪月的大老粗,我……”在接到閆染陰冷的目光後,耗子立即收起戲虐,倍兒認真地說,“蘇家垮了,蘇老爺也跑了。”
“知道。”閆染並未有多大反應,反問耗子,“要抓嗎?”
“那就不關咱的事兒了,其實三少一離開大陸,抓人也難了,加上那老頭也賊的很。”耗子說,“不過他再出來的機會不大,蘇廣和又不是他親兒子,他也犯不著來得罪李家。”
“徐哥有問過這邊的白熊嗎?”閆染眯起眼,“關於大陸這次的事兒。”
“那群黑鬼肯定撒手不管,印尼那邊不用說,小日本也不願插手。”
“教父呢?”
“他?他隻在乎錢,大陸這次洗牌他連眼都沒睜,全交給下麵負責。”
“誰?”閆染也隱約地想到人選。
“還能有誰?”耗子嗤笑,“教父最寵的還不是我們的李三少?”
“你話多了。”閆染麵無表情地對耗子說。
“我說的事實,一切安排還得看三少的意思。”耗子示意了下遠處的韓煜。
“……”閆染視線也落在遠處人群中的某一點,歎氣,“我還是想讓他回大陸。”
“等吧。指不準我們還要在海上漂他個幾年的。”耗子笑著點上煙,“大陸是暫時回不去了,可要說上岸嘛,那還是可以的。有機會把人扔意大利得了,那兒不整一藝術天堂嘛。”
“這不是重點。”閆染揉揉眉心說,“我怕他……”
“怕毛啊。”耗子一臉‘你是誰啊’‘你就一披著腹黑的忠犬吧!’對閆染說道,“我正好要替徐哥去趟意大利,回頭找人幫你看著那小子。”
“再說吧。”閆染口吻頗為無可奈何。
“真搞不懂你。”耗子歎氣,“要那小子有徐哥一半魄力就跟你一塊幹,而你小子要有沈顯那流氓一半狠心就把人關起來養著。”
“可惜,我倆誰都不是。”閆染舒眉笑道。
“要給李大爺見到你這矯情的樣兒,你準完。”
“完吧。見到他那刻起,老子就完了。”
一開始是感興趣,後來是獵奇,最終純粹是想去占有。真正輸的人是誰?
把最後一點心交了出去,卻打了水漂。這不能怪韓煜,是他太自信,總認為事情太簡單,一時忘了對方的想法。之前被告誡了多次,做事必須幹淨利落,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那就去做足百分之百的準備。自己所做的事兒,不能為李家添花無所謂但尤其不能為李家抹黑。
『記住了,你是李家人,即便你不姓李,那也李家的人,如果不是老子看中你,你現就給我掃大街躺棺材去吧!』
這些都是李修教給他的,幾乎是洗了十六年的腦,根深蒂固。就算是為了自己好也是為了李家好,韓煜這事兒是不能再拖下去了。
閆染轉過頭對正朝船上美女調笑的耗子說:“下一站,人交給你了。”
“決定了?”
“決定了。”
“話說,讓他一人呆意大利成嗎?”耗子還有些懷疑,“要不我……”
“不用,有藝術,他在哪兒都成。”
“那你怎辦?”
“他活著,我在哪兒都成。”
“瘋子。”
“早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