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 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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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畫不錯。”
麵對在異鄉收到別人用母語向自己表達出對作品的肯定時,韓煜甭提有多樂了,燦爛著笑臉,屁顛屁顛地向對方道謝。
“非常感謝。”
當韓煜被一群鳥語誇獎的沒半點成就感時,耳邊能突然來句母語讚同,那感覺可想而知。說實在的,韓煜是有那麼點虛榮心的,不然當初韓煜也不會向閆染那麼興奮地介紹自己的作品,雖然他也明白那時自己不過是對牛彈琴。
對方對韓煜同樣報以微笑地說道:“你好,我是卡爾•威爾森,很高興能認識您。”
“哦。我是韓煜,很高心能見到你。”
“抱歉,我有打擾到你們嗎?”閆染掛著微笑從遠處走來,身邊還有個韓煜沒見過的男人,淡色卷發,西裝敞穿,沒係領帶也沒扣扣子,雙手插西褲口袋,完全是和閆染相反的調調,給人的感覺也過於散漫。
“哦,沒有。這位是威爾森先生,嗯,我們正在……嗯,聊天。”韓煜用著對於自個來說相當繞扣的社交辭令還有些不大適應,這也完全給人逼的,大夥兒都在正式介紹時,你不能拍著人肩說:這我剛交的哥們,隨便稱呼,不礙事兒吧……
閆染也深知韓煜這點,笑著對韓煜介紹身邊的耗子:“他是周浩,他呆在船上的時間可比我長,你跟他去看看吧,我這裏還有點事兒。”說完,閆染又掛著職業性笑臉對威爾森說道,“好久不見,威爾森先生。”
“好久不見,閆。”威爾森對閆染報以一笑,又急忙對正要被耗子拉走的韓煜說,“韓先生可否同我們齊去那邊一敘?”
“這就不用了,威爾森先生,我想我們倆之間還有點事情需要細談。”閆染客氣的代韓煜搶先拒絕,笑容可掬地說道。
“韓先生,我相信那邊的海景你也會喜歡的。”威爾森直接說道,“當然,我也高興閆你能邀我一同坐下來談談。”
“抱歉了,我替小煜謝過。”閆染眯起眼,“我想小煜更喜歡去樓下轉轉。”
這時耗子即時的在韓煜耳邊小聲說道:“樓下有藝術品……”
“威爾森先生,真是非常感激您的邀請。”韓煜以無比流暢的語速說道,“如果有機會,希望以後有機會,我們可以坐下來交流。”
當然,是人都能明白,不管什麼理由,經過這次閆染是不可能讓韓煜和這個威爾森‘有機會’再次見麵交談的機會了……
“這樣的話,好的,如果是您願意的話。”威爾森微笑著對韓煜點頭。
“謝謝,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韓煜也點頭示意離開。剛轉身,便目放精光地看著耗子:“我們走吧,去哪一層來著?”
“……”耗子有點冷汗,跟領小狗似的把韓煜給帶走了。
等倆人坐電梯到賭場門口時,韓煜卻愣住:“不是去……”
“哎呀,金錢本身就件藝術品嘛,嗨,您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耗子熟練地敲下密碼,走進賭場大廳,愉悅地開始向韓煜介紹,“雖然我是不怎麼了解,不過這裏掛著的,都是真品,畫也是從幾個有名的畫廊和拍賣會上買來的,差不到哪裏去。”
見韓煜開始仔細研究牆壁掛畫時,耗子自顧自的說著。
“閆染讓我帶你到下麵來,那唯一有掛畫的地方就是這裏了,早上這兒也沒人,也不會打擾你。話說回來,你會玩這個不?唔,籌碼你自己拿,完了晚上過來換錢也成,反正三少他不會在乎這點錢,那邊老虎機你可以試試,麻將也有,德州撲克呢?白天沒人的話,我來陪你好了。哎呀,你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我跟你說,萬一我誤會了怎麼辦?就算我不誤會要是給閆染誤會了怎麼辦呢?閆染會殺了我不說,閆芷也會叫李修把我扔下船的,那妮子最恨的就是什麼二攻一受的……咳,我是問你,你想玩這個不?”
“……”
(—_—|||)韓煜已是言語不能了……
“哎呀,我說你別看那些畫了,你要的話我叫人拆下來打包送你得了,我在這裏好不容易才遇到個能聊天扯淡的人,你別裝深沉啊我跟你說,天天麵對一群僵屍假笑人皮麵具的,我想嘮都嘮不起來的……大哥,你就出聲吱一下吧。”
此時韓煜真的很想繼續冷下去或是真開口‘吱’那麼一聲。可最終韓煜也隻先沉默了下,然後抬起頭看著耗子問:“這歸你管?”
白天賭場少有開放韓煜剛見他是按密碼進來的,再者加上一路上也沒見人阻攔,韓煜才下此推論。
“差不多差不多,我現不過是幫人暫時打理,誰叫我人好也好這口呢,要不我們來一圈?別介啊,鬥地主也成啊,我現閑的慌喲。”耗子熟練地抽出一組牌洗起牌來,“等閆染替我接手這船上所有娛樂場所管理後我也得退位了,那時你想跟我玩都玩不了了我跟你說,不過那時晚上你可以讓他帶你去俱樂部裏頭看看,當然前提是他能擺脫那個叫威爾森的家夥。”
見耗子一臉幸災樂禍的表情,韓煜好奇地問:“閆染跟他有仇?”
“仇什麼仇啊是愛才……”刹時,耗子臉一僵,有些驚恐地看著韓煜。
“愛?他們是情人?”韓煜更為好奇。
“啊啊啊啊啊——你啥也沒聽到!NEVER!沒有!啥子都沒有!那些全是你的幻聽!幻聽!明白了嗎?”耗子抓著韓煜肩膀搖晃,內牛滿麵,“你千萬千萬千千萬萬別跟閆染說!拜托了!老子還想留個全屍去意大利!”
韓煜滿頭黑線,不知如何接話。
“大哥,就算我求您了。”耗子都快叫韓煜祖宗了,“您這是要啥我都能給您弄來,畢加索還是達芬奇?大件兒咱不好弄,小點那還成,想要啥盡管開口,把盧浮宮掀了也成。”
“不用了……”韓煜抽著嘴角說,“我不說,我真不說。”
我不說,我真不說,真的。可關鍵是我沒答應你不去問啊。
正所謂近朱者朱那啥子近墨者墨那啥子……
於是晚上睡覺前,韓煜邊翻閱電腦裏以前沒功夫分類的照片,邊漫不經心地向正在幫他整理畫冊相集的閆染開口詢問:“今早那個威爾森什麼的,也是你們一路的?”
“嗯?怎麼這麼說?”閆染轉身問,手中的活兒還沒停下。
“好奇啊,狼窩裏除了我還有誰也是普通人。”
“哈哈。他不是,不過也好不到哪兒去。”
“怎麼說?”韓煜急忙接上話頭。
“他……”閆染突然頓住,停下手中動作,轉身看向韓煜,“耗子他跟你說什麼了?”
“哈?”韓煜開始裝傻,“他能說什麼?”
閆染看著韓煜,歎氣,轉而放下手中的相冊走來,“你說你說謊就不能學的像樣點兒?”
“我沒說、呃……我沒要騙你的意思……”見閆染步步逼近,最後將自己困在牆壁和他雙臂所環出的空間裏,韓煜隻好打著哈哈笑著說:“有話咱可以好好說嘛……”
“小煜不好奇我為什麼這麼快就察覺嗎?”閆染逼近,看著韓煜,慢悠悠地說道,“不好奇我為什麼從你才剛說了一句就明白你要說什麼呢?”
“呃,那個……”總不能直接說你我不一等級吧,你都修煉成妖了,咱還剛起步的一小雜碎。
“小煜,你從未打算問過我的事情,有的,你也隻願意去了解表麵。就連我和李修上次利用你,你也隻在了解大概情況後就不願去再往深處想,我說的對不對?比如說為什麼我會陪你去山西?為什麼李修會出現在你家?又為什麼在後來我有能力抓你回來可卻沒有?我相信你都想過,可是你卻從未親口問過。”
看著閆染此時格外認真且麵無表情的臉,韓煜開始試圖以僵笑緩和詭異的氣氛,但卻又被閆染搶先打斷。
“你連自己親身經曆過的事都不願過問,你說你會先來問我這邊的事嗎?”
“好吧好吧,我承認。”韓煜舉雙手投降,“周浩他隻不過是……”
“小煜,你還不明白?”閆染苦笑,頗為頭疼地搖搖頭。迎上韓煜不解的視線,閆染說:“周浩是什麼人?他會無意義的跟你扯這些有的沒的嗎?你從一開時抗拒任誰都看的出來,不然閆芷不會不跟任何人說的就把你給綁來,李修也不會當你麵殺人,耗子更不會特意找來個什麼讓你覺得好奇理由好讓你向我開口詢問我的故事,而這些……”閆染停頓了幾秒,看著韓煜。
“他們所做的一切,全是試探。”
韓煜現終於明白什麼叫啞口無言,思緒空白,呆在原地,同樣盯著閆染。閆染把話說到這裏意思已夠清楚了,呼之欲出的真相讓人咂舌。
於此同時那對鳳眼裏表達出的所有情緒複雜到可怕。
“李修他們不會放個什麼都不懂的人摻和進來,他們在保護大夥安全的同時,也是在試探我對你的在乎程度,一旦我有所動搖,我可以向你保證,要殺你的第一人絕對不會是我。”閆染唇貼上韓煜額頭,隨後移至眉越過眼滑過鼻,最後停在唇邊,輕聲喃語,“明白了嗎?拉你來的閆芷也好,恐嚇你的李修也罷,和你開玩笑有些話癆的耗子也是,甚至連那個你還未認識的徐文,都是在等我不要你後,順理成章地讓你消失。”
韓煜麵色發白,四肢冰冷,雙唇甚至有些顫抖。
第一次確確實實地感受到在狼窩的危險,自己這隻毫無防備的綿羊能活到今天簡直是個奇跡。隻要閆染有所鬆動,韓煜相信自己沒有任何機會逃跑或求饒。
要麼乖乖做隻在閆染所畫的圈地裏老實吃草的羊。
要麼,就學著狼一樣去吃肉、獵啥、撕咬。
自己半隻腳已經踏進來了,要麼留在原地,要麼走進去。沒後路可退。
可是為什麼是自己?這種事兒到底是怎麼攤到自個頭上的?
“你恨我也好,想殺了我也好。隨你。”閆染咬上韓煜微張的唇,“既然認定你了,就沒理由容你離開了。”
隻是自私的想占有,僅此而已,沒那麼偉大的感情也沒那些誇張的愛情,純粹的占有欲作祟罷了。——這說法真讓韓煜哭笑不得。
這算啥?操的!
全球六十億人口的你是腦殘了還是給雷劈著了?
一男人、畫家、與世隔絕、不諳世事。不漂亮也不帥氣,更不是什麼傾城絕色美人的貨色,除了那手畫畫的本事和還算靈光的腦袋,大夥兒說說,這丫還有什麼優點?除了做做家務的,韓煜他大小就沒別的特長,連脫衣舞都不會跳,也滿足不了那啥子別的喜好。就這麼不靠譜的一人兒這麼不靠譜的一事兒,閆染這混蛋怎麼就做出了這麼一得瑟的決定?
你要挑人也得挑個好點的吧,我都快三張的人了,你眼沒近視吧?
說認定我了,不放手了。
這他大爺的說給誰聽誰都不信啊!
閆染溫柔地撫上韓煜臉頰,覆上微抖的唇,舌尖仔細地掃過口腔中每個角落,吮著發白的唇瓣,離開時穩住微有錯亂的呼吸,低聲說道:“你隻要相信我,便夠了。”
於是接下來就是韓煜就被閆染恐嚇的拉到床上溫存去了。
結果在隔日清早,韓大師在吃早飯,閆染正在看報紙時……
韓煜說:“不對!”
閆染:“唔?怎麼了?”
韓煜:“你昨天晚上還是沒解釋清楚你和那個威爾森是什麼關係……”
閆染:“耗子的話你也信?”
韓煜:“對哦……真是這樣?”
閆染:“乖。待會我帶你去後麵甲板上看海去。”
韓煜:“真的?”
閆染:“吃完就去。”
韓煜:“哦……好的好的……”
於是,這件事就這樣了……
翻身之日嘛~那是不可能的!(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