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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續十幾天都沒新病例,最後一次體溫篩查,A大附中中學就能解封了。
    陸小訊戴著口罩,和人隔著兩米的距離,前麵響起的一聲聲:您的體溫正常。
    讓陸小訊眉開眼笑的,老遠就擼起袖子,把手腕露出來。
    “您的體溫正常!”
    “哦耶,解放了。”最後的宣判下來,陸小訊激動得跳了起來。
    是經過了這場生死,他身體裏的社交牛逼症徹底覺醒了。當場要搖死了花手搖,哼哼道“別愛我沒結過,除非花手搖過我。”
    龔邵嫌棄死了,嘴角卻不受控製地上揚。
    等風波穩定,他們學校就剩下一半的人了。
    “今年的高考題應該會簡單一點吧?”前麵不認識的女生,咬著筆杆子刷題。
    陸小訊也是服了。
    經曆過這麼恐怖的事,學校竟然還是不讓他們出去。
    就像公立高中,放月假時才能回家。就是一個月隻能回四天,還是在月末。
    這才月中,陸小訊知道白期待了。學校在建築上的創造力也是真的驚人,後山三天就蓋好了一棟宿舍樓。
    “請各位學生立刻到操場集合帶著考號,進行重新分班。”
    “……”
    “校長是不是沒吃藥啊?難道老師也感染死光了?”
    “都快畢業了,還分什麼班啊?生死都挺過來了的好同學,竟然還要分班。”
    一團爛糟糟的話,讓陸小訊趕緊抱住龔邵的胳膊,“我也舍不得你我的好同桌。”
    操場上的血腥味消得幹淨,隻剩下綠色的國旗飄飄。
    站成列隊的他們,救援隊穿著黑色的襯衫站在最後麵。
    陸小訊看見林野,就噠噠噠地站到他們前麵了。
    “哥,他們的校服好漂亮,我也想上學。”
    “等這次的獎金放下來,我就給你交學費。”
    背後喃喃的低語聲吸引了陸小訊的注意,他側側身子,偷聽。
    台上校長老淚縱橫的演講並沒有感動到底下躁動的同學,病毒出現的時候,他們的校長跑得比兔子還快。
    留下他們被擊斃被擊斃……
    “那麼,校長我想問,隔壁同樣是在隔離,人家的校長和老師都能留下來共患難。”
    “為什麼我們學校,被G洲教育局稱為最好的高中,最好的教師怎麼比不上人家。”
    “眾所周知,A大附中中學,每一件設施都是我們的家長拿錢堆起來的。”
    “我們卻要在最好的年紀喪命於此!”
    台上作為優秀代表的兩個女生感慨致辭,下麵的同學更加躁動了。
    陸小訊對這坑比學校不多說什麼,不發表意見。
    隻是聽著後麵那兩個救援軍的對話,用腳尖磨腳下的草坪。
    “哥,我聽說高中是考的,我隻有初中學曆。隻能去讀職校。讀職校也是混日子,我不能浪費你的錢。”
    清冽的聲音像掛在山穀裏的鈴鐺,甜甜的。
    那個高大的男生隻是揉了揉他的頭,“你想幹什麼,哥都會支持你,盡最大的努力幫助你的。”
    “嘿嘿,有哥真好。”
    戴著護目鏡的狙擊手,走過來問:“八樓有個被隔離的人,還沒有去測體溫,誰去?”
    “我去我去!”是剛才叫哥的那個人。
    “喬喬,你瘋了嘛?今天測過的學生有一千個了,足夠我們…”隊友拉著他,勸他想開。
    測量體溫,測一個500G洲通用星幣。
    可是一旦體溫不正常,那就是悲劇了。
    “沒事,那麼多同學都正常。我這麼可愛,老天爺怎麼可能把炸彈留給我!嘿嘿,我要給哥買生日禮物。”男生出列。
    那麼明亮的男生,陸小訊忍不住去看。
    他穿著整潔的隊服,頭發是棕紅色的,還紮著一個小辮。笑起來兩邊還有淺淺的梨渦,琥珀色的眸子很難讓人不心動。
    “你?”狙擊手瞄了一眼,嘖嘖兩聲,“小身板?”
    “怎麼測體溫也要以膘肥體壯的體格了嗎?”打著耳釘的女生抱著胳膊一臉不屑。
    ——是剛才在上麵演講的女生。
    .
    “蟹蟹!”小紅毛眨眼道謝,女孩不屑地轉過去。
    沒想幫他說話一樣。
    不過小紅毛還是很開心,後麵一排人都在目送他。
    原來那麼多人在偷聽,小紅毛和他家哥哥講話啊。
    .
    說是分班,其實就是重新給他們規劃了三六九等。
    頂尖家庭的不出意外都被分到一個班級了,還收到學校配送的定位手表。
    手表的作用就是保證他們下次病毒來臨,他們能安全撤離。打開裏麵還有一個救生丸,是那些科學家嘔心瀝血研究出來的。
    臨床試驗已經過關了,才送到他們手裏了。
    這次變成了單人桌,陸小訊左邊林野,右邊龔邵,前麵是女神張景文,後麵是班花薛楚楚。
    就是那兩個在校會上罵校長的女生,最讓陸小訊吃驚的是,她們不是好朋友,是死對頭。
    後背被筆尖鑽了一下,疼痛感讓昏昏欲睡的陸小訊抬頭。
    張景文慵懶的嗓音慢悠悠地從他背後響起:“陸小訊問前麵那女的不吃早餐能不能撐到放學?”
    陸小訊摸了一下後背,校服被戳破了一個洞。
    不問,每隔五分鍾就會被戳一次,陸小訊拍拍張景文的肩:“薛楚楚,文姐問你餓不餓?”
    “不餓,讓她滾。”張景文後背往後傾,重重地地撞了一下桌子。
    上英語課,陸小訊的聲音不敢太大,身子就是貼著桌子的。
    她這麼一撞,直接給陸小訊撞出一口老血來。
    盡管如此,陸小訊還是捂著胸口給張景文回話:“文姐,楚楚哥不餓。”
    她們兩個一個愛好雕刻,一個愛好自由散打、拳擊。
    記得上次散打比賽,龔邵都輸給了張景文。陸小訊的生活苦不堪言啊。
    “下午五點就能回家了,陸小訊你回家來想幹什麼?”
    張景文最不喜歡英語課了,上英語課她隻做兩件事。
    騷擾薛楚楚
    騷擾陸小訊。
    薛楚楚高冷禦姐,英語課代表。英語老師通常不會罵她,張景文又是臉皮厚。
    倒黴的隻有陸小訊了。
    “我就想回家睡一覺,我太想念我的大床了。”陸小訊拿著課本擋住臉,“文姐你呢?”
    “我?我就是不幸得到了兩張小蔡的演唱會門票也不知道有沒有人會陪我一起去,位置可是前排哦~”
    得,陸小訊明白了。這是要和薛楚楚去看演唱會了。
    下午等在門口的豪車,比某個重要聚會的停車場還多。
    “媽!”陸小訊坐上副駕駛,他媽扶額,坐在後麵。
    趙珍欲言又止,“兒啊,你那些奇奇怪怪的朋友能不能挑個活人時間來找你?”
    窗外的景色不斷地後退,陸小訊啊了一聲,支著下巴,反問:“我哪個好朋友啊?”
    他的好朋友大概率都被封到學校九死一生了,這都半個月了,怎麼可能去他家找他。
    .
    客廳裏坐的人,陸小訊肯本就不認識。
    “媽,這是?”陸小訊扶著鞋櫃換鞋,眉毛挑得老高了。
    沙發上那個人貴氣十足,看起來至少有二十歲了吧,額頭前有一縷垂下來的頭發,是藏青色的。
    剩下淡綠的頭發全都梳到後腦勺,露出飽滿的額頭,高挺的鼻梁下,那個微笑唇更有殺傷力。
    手背上還有個罪字紋身,黑幫大佬的氣勢。
    趙珍踩著高跟鞋,在她背後踱來踱去,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你到底認不認識那個人,你在外麵沒有欠錢吧?咱家現在有錢,欠高利貸就趕緊說。”
    “認識認識,我朋友。媽你這是幹什麼?”陸小訊把書包取下來,抱到懷裏,小聲嘀咕,“咱家還有保鏢吧?”
    “那不是你朋友嘛?”趙珍的指甲已經掐上陸小訊的胳膊了。
    就那樣的長相…以一挑百都沒關係的吧。
    看著完全陌生的麵孔,陸小訊小心地打著商量:“好久不見,怎麼突然想起來來找我?我們上樓說吧?”
    趙珍拿塊抹布,時刻關注著他們的小動作。
    男人也意識到了,跟著陸小訊上樓。
    皮鞋踩在旋轉木梯上的聲音聽的陸小訊頭皮發麻,他真的不知道什麼時候惹上這種人了。
    腦海裏搜索了三千遍,也沒能掃描出這個人的麵孔,給他匹配一個名字出來。
    門哢嚓一聲反鎖上。
    男人環視了一眼他的房間,在粉色的椅子上坐下,修長筆直的雙腿交疊在一起,從口袋裏拿出一張名片來,自我介紹道:“我叫陶然。”
    陸小訊看了一眼那張金光閃閃的名片,是房地產公司的老板,可他真的不認識。
    他隻能客氣地回道:“是,請問你找我有什麼事呢?”
    “聽說現在是陸總管理貴校的學籍和入學名單?”
    男人開門見山,從褲兜裏掏出一根雪茄,眯起長眸,問:“我可以在這裏抽嗎?”
    “可以。”陸小訊拿出去年點煙花的打火機遞給他。
    煙霧縈繞間,男人的臉顯得很蠱惑綺麗,眉目間的戾氣更重了,“我想請陸小少爺,幫我去陸總那裏說說情。我侄子太想去貴校念書了。”
    這陸小訊說了也不算啊。
    他搖搖頭,否決,“想必您也知道,我隻不過是個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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