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11紅毛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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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總那裏吃了癟。
就去找陸太太。
找他也沒用啊。
“我去找過陸總。”男人眼底閃過一抹狡黠,鼻梁上的小紅痣在燈光下很亮,他把手機扔在桌上,嘴角勾起三分微笑,“你猜他怎麼說?”
還能怎麼說?不是拒絕了,陶然現在也不會坐在這裏給他說了。
陸小訊坐在床上,不經意地回答他:“陸叔叔怎麼說?”
“他說我侄子是救援兵,貿然去學校會影響你學習。”那人又摘下腕表扔在桌子上。
陸小訊可是打心底謝謝陸叔叔的了。
這種把火氣扔到他頭上的操作真是服了,陸小訊磨磨牙,“你的侄子是哪個救援兵?”
“哪個小紅毛你認識吧?他長得好看,你如果見過他,就一定不會忘記。”男人的視線落在不遠處的空中,定格。
陸小訊豁出去了,拍著胸脯保證,“他的話,我可以盡量去求一求我爸爸。”
有事陸爸爸,沒事陸叔叔。
陶然淡淡道:“不是他,他死了。”
陸小訊彈跳起來,幸虧天花板夠高,不然他就撞到了:“什麼?最後一個被測量體溫的人,體溫不正常?”
“我的小少年,你要聽我講那殘忍的事嗎?”男人磁性的腔調讓陸小訊的小心髒差點漏了一拍。
陸小訊點頭。
他想知道紅毛是怎麼死的,滿懷希望,一口一個哥哥的人是不會自殺的。
“他去給林望測體溫,林望說他的笑容太惡心了。狙擊手把他拉了出去,再看到他就是屍體了,我們家的醫生在他身上提取到了三個男人的精液。”
“我的侄子喜歡紅毛,要去殺了林望,懂了嗎?”陶然像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麵部表情也沒有一點變化。
陸小訊隻覺得三觀稀碎。
“所以……是林望找人侵犯了他嗎?”陸小訊捂著嘴。
陶然說:“那些狙擊手沒有隨便殺人的權利,G洲的強奸法比殺人判得還嚴重,所以,你說沒有林望的默許或者指示。他們怎麼可能敢那樣?”
他們本來滿懷希望的期待以後的生活,那天一直沒有等到小紅毛回來的哥哥該有多難受。
.
樓下傳來汽車的引擎聲,陸小訊跑到窗戶邊看。
保鏢給陸總拉開門,另一個保鏢立馬給陸總撐上傘。男人站在傘下,傭人恭敬地彎下腰。
沒有趙珍,陸小訊和這樣的霸道總裁八竿子也打不著關係。
陸總猛地抬頭,隔著銀絲眼鏡框彎彎眼角,“你趴在窗戶上做什麼?剛隔離回來就挑戰你媽媽的底線?”
“沒…沒有。”陸小訊搓了搓凍紅的臉,跑到樓下去。
陸總是總裁。
不用每天朝九晚五的。
下班就能回來,阿姨還在廚房切菜。陸總進了書房,陸小訊鼓起勇氣,敲響書房的門:“陸叔叔,我能和你單獨說兩句話嗎?”
陸總聽到門外的聲音,指尖在鍵盤上方頓了好一會,身子後傾,看在椅背上,“請進。”
書房比陸小訊想的更大。
各種語言的書籍擺在陸總身後那個逼格很高的書架上,目測有幾千本。
書房正中央還有一個香爐鼎。
陸小訊貼著牆慢慢挪動,繞過那個香爐鼎,站在陸總的對麵。
“怎麼了。”陸總疑惑地合上手上的書,“你可以從那邊走過來的,其實。”
他在書房裏擺個香爐鼎,是為了彰顯大氣。讓陸小訊這麼走過來一趟,像是路太擠了。他的書房太小了。
陸小訊看到兩個天文望遠鏡驚歎連連,想剛進鄉的村民一樣。
“所以,你今天進來,主動找我說話是有什麼事?”陸總支著下巴開始看報表。
陸小訊惴惴不安地扣著粉紅色的指甲蓋,“我想讓陶叔叔的侄子和我一起念書,那次封校,他救過我一命。”
“救命之恩啊,我幫你解決,你拿什麼報答我呢?”
陸總拿起保溫杯,喝了一口枸杞茶。直直地看著陸小訊,那眼神裏仿佛寫著“你看我像是做虧本生意的人嗎”
陸小訊穿著家居服,頭頂的一縷頭發翹起來,眼睛瞪圓了,“那您要什麼回報?”
“好好考試。”
這四個字如同棒槌,落在陸小訊心裏的鼓點上。讓他的內心久久不能平複。
他的成績爛成泥,趙珍從沒管過他。陸總這麼一說,讓他的心口泛起細細麻麻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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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G洲不太溫柔,這個世界隻對有錢人溫柔相待。
墓地空蕩蕩的,訂好的位置上落滿了雪花。薑英秀把手裏的骨灰盒放進那個四四方方的洞裏。
靠著墓碑坐下,漆白的手緩緩摸上那個黑白色的照片,“綿綿下輩子投胎,做哥的親弟弟好不好?”
寒風席卷過來,薑英秀的臉上刺疼,他摸著幹裂出血的嘴唇,用雙手使勁地把血抹幹淨。
在墓碑上落下一個冰冷、帶著血腥味的吻。
薑英秀的脖子上還掛著李綿送的平安符,紅色更顯他現在的蒼白無力。
哽咽聲,眼淚。
陵墓的工作人員早上起來掃地時嚇了一跳,“吆,孩子不要在這裏會凍死的。”
白色的雪花蓋住他頭發,落在他的睫毛上,唇齒間冒出的熱氣在空中變成白霧。
“哥對不起,哥隻是想給你一個驚喜。哥應該早點告訴你,任何人都不敢傷害你……”
別墅裏的房間不多,一共是三間臥室。
客臥堆滿了雜物,神經半夜再去麻煩阿姨不太好,陶然就讓朋友住他侄子的臥室了。
他侄子暈死在墓園了,折騰到半夜剛從醫院轉到家裏。
“陶然,你侄子也太煩了吧,發燒了一直說囈語,我能拿毛巾堵住他的嘴嗎?”
門外,朋友不停地敲門。陶然頂著兩個黑眼圈,默默地把降噪耳機帶上。
今夜注定有人要失眠…
陶然不想是他自己。
……
陸小訊第一次認真聽課,把薛楚楚驚得瞳孔微縮,扶了扶鏡框:“受什麼刺激了?”
龔邵把凳子往他那邊挪,撐著臉看他:“網戀奔現,對麵是個喬碧蘿?”
陸小訊坐他們中間。
唯一的感想。
後悔!
網友陸小訊確實是有一個,他也春心萌動過。沒奔現,初二那個網友說要高考,就消失了六年。
“怎麼不說話,難道真的被我說中了?”龔邵的腳踩在前麵那人的椅子上。
那人隻是回頭用畏懼的目光看了他一眼,接著低頭寫作業。
陸小訊又抄了一個單詞,平鋪直敘道:“沒有的事,托陸叔叔幫了個忙,條件是答應陸叔叔要好好學習。”
“聽話的好孩子~”薛楚楚摸了摸手腕,活動一下僵硬的脖子。
耳朵上多了一個耳洞,不用猜也知道是張景文帶她去打的。
新生報道的速度比陸小訊想得還要快,二號就來了。
“這位是新來的同學。坐張景文旁邊,右邊啊,左邊留給跳級過來的同學,高一的那個林望。”班主任現在話不多。
她這個小破教師,也沒想得罪班裏的神獸。
下午班上沒有課的,班主任說完就走了。
新生帶著黑色口罩,煙灰色的狼尾讓第一排原本在討論銷量款包包的女生,抬頭觀望好幾眼。
“張景文不歡迎歡迎小爺,帶小爺去宿舍啊!”台上身高一米八的男生摘下口罩,揚起下巴,笑嘻嘻地望著半睜開眼的張景文。
被cue到的張景文用蹩腳的發音罵了句混蛋,又換了個姿勢睡覺。
“小跟班,吃飯去。”林野把他提起來。
“沒搞錯吧,你中午沒吃飯嗎?”
陸小訊都要氧化了。
食堂雖然二十四小時都可以消費,但這會去吃飯好神經。兩人去食堂將晚飯一起打包了,又去水果店要了半個西瓜。
學校的商店恢複生機。
兩排小店遍地開花,林野攬著他進去喝咖啡。
“哎。”
桌子上放著兩杯飲品,一杯低糖度的雞尾酒,和一杯香草拿鐵。
陸小訊直接要了根吸管,插進那杯雞尾酒裏,他要以死謝罪!
“歎什麼氣啊?東西都是我買的,你就陪我逛逛,省得你老婆本都搭進去。”
林野穿著V領咖色毛衣,外麵套著冬季校服,裏衣有收腰的設計,讓他看起來不是很臃腫。
陸小訊就不一樣。
他怕冷也怕熱。
什麼厚穿什麼,整個人裹得如同一個移動的大丸子,脖子上還戴了一條“同款漏風”的圍巾。
清秀的兩條眉從進門就皺在一起,咬著吸管咯吱咯吱響。
一隻耳朵白裏通紅,圓潤又可愛,林野真的想伸手彈一彈他的耳朵,再搓一搓。
不過,他忍住了。
那樣做,陸小訊會把他的手打腫。
“我好想去找皮皮玩,可是龔邵不帶我。”陸小訊苦巴巴地歎氣。
還有這好事?
鑒於陸小訊做事的作風,林野把到嘴邊的“我帶你去”咽下去,指尖在桌角輕輕地敲:“你交了新的朋友,皮皮?”
陸小訊咕咚咕咚地咽涼酒,自言自語道:“對,我好像是有點喜歡他。見不到他我就吃不好睡不好長不高。”
林野手背上的青筋凸起,麵部扭曲:“哦,是嗎?那你要去那裏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