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八十九章 螞蝗大戰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4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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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是跑,倒不如說蔡如柏是在手舞足蹈,象隻無頭蒼蠅似地亂竄亂撞,撞得樹叢嘩啦啦地響。
    這一撞,情形就更糟了。樹上的螞蝗就象等來千年的目標似的,紛紛從夢中醒來,從樹上跳下來。那簡直就是一場螞蝗雨,它們在半空歡快地扭動著,紛紛跳到蔡如柏的身上。
    他感到螞蝗正張著血盆大口,吮吸著他身上的血,無比恐怖。他跳啊跑啊,希望將螞蝗從身上跳下來。手不停地舞著,他的詠春快手已經很快了,但麵對脖子上的螞蝗,他恨不得自己是千手觀音。
    螞蝗卻是源源不斷地來。
    不到半個時辰,不斷的恐懼加上不停地施展渾身解數,他已經氣喘籲籲、雙腳發軟,很快就失去了鬥誌。
    撲嗵坐到地上,蔡如柏口中喃喃自語:“死螞蝗,死螞蝗,我不跟你們鬥了,你們要吸幹我的血,你們就吸吧。”
    還沒坐兩分鍾,本已麻木的神經一下子又恢複過來。螞蝗吮著的脖子癢癢的、濕濕滑滑的,比鼻涕蟲爬在上麵還要惡心百倍。
    騰地跳起來,蔡如柏哪也不敢跑了,直直地就朝佟大芳跑過去,邊跑邊驚呼:“大芳、大芳,快救救我吧。”
    嗬,終於會喊救命了。
    佟大芳的身子一下也沒動。
    直到蔡如柏繞著他跑了十幾圈,他方道:“跑夠了沒有?停!”
    蔡如柏即停,兩眼可憐巴巴地望著佟大芳。
    佟大芳慢條斯理地將黨參繞成一圈,放入口袋。剛放入,又拿出來,舉至眼前細瞧。
    蔡如柏忍不住生氣道:“佟大芳,你有完沒完?是你的黨參重要,還是我這個戰友重要?有你這樣見死不救的嗎?”
    佟大芳抬頭看了看生氣的蔡如柏,差點嗤的一聲笑出來——
    慘!
    數百條螞蝗吸在他的衣服上、褲子上,就象他身上無比歡欣的觸須似的。
    佟大芳瞧夠了黨參,發現沒什麼損傷,這才裝入口袋,站起身,笑道:“放心,螞蝗不會致人死命,你貢獻點血就行了,最多是讓你暈。”
    “你——”蔡如柏氣得說不出話來。
    佟大芳的“吧”字剛出口,人已沒了影。
    等蔡如柏回過神來,佟大芳已在他身後道:“行啦,沒事了。”
    蔡如柏轉過身,隻見佟大芳手裏拿著一條竹枝,再低頭看地上,竟然一地的螞蝗碎屍,都碎成一截截的,象被刀砍斷似的。
    摸摸脖子,一條螞蝗也沒有了。
    不會這麼神吧?蔡如柏驚詫不已。
    蔡如柏就象見到了神,雙腳崇拜地一軟,就要對佟大芳跪下。佟大芳忙出手扶住他:“你要幹嘛?不就是幫你消滅了螞蝗,也用不著這麼大的禮?”
    “哼,誰說我要跟你行大禮啦?我是對螞蝗心有餘悸而已。”蔡如柏挺了挺身子,心軟嘴硬地道。
    “嘿,其實你不是對螞蝗心有餘悸,而是對自己的心病心有餘悸。”佟大芳縮回手,笑說。
    “我有病?你才有病。”蔡如柏不滿道。
    “沒病你怕什麼螞蝗?”
    “就是怕,咋的?”
    “那就是心理有病。”
    “你說是病就是病吧。反正在你們大夫眼裏,這世間的人都是有病的。”
    “嗬,隨你怎麼說,我們走吧。”佟大芳道。
    “走?去哪?”蔡如柏望著林子,仿佛看到千螞萬蝗正在等著他。
    “繼續往東搜索啊。”
    “這?我、我不去了。”蔡如柏囁嚅道。
    佟大芳看了看他:“那我走了,一會回來找你。”
    蔡如柏“嗯”了一聲。
    佟大芳轉過身,繼續往溪上遊走去。
    走了十幾丈光景,身後就傳來蔡如柏的急喊:“大芳,你回來,你快回來。”
    回到蔡如柏身邊,佟大芳笑問:“喊我回來幹啥?”
    蔡如柏望了望溪邊的樹林,認真地道:“這麼說吧。螞蝗是會跳的,是不是?既然螞蝗會跳,就會從樹上跳下地,又從地上跳到我身邊,再跳到我身上。就是說,我在這裏不走,隻是暫時的安全。也許沒等你回來,我就喂了螞蝗。”
    “那又如何?決定跟我一起走?”
    “唉,一起走也不行。螞蝗跟我有仇,我跟你一進林子,不就成它們的盆中餐啦?”蔡如柏為難地說。
    “那你說怎麼辦?”
    “嘿嘿,”蔡如柏涎起了臉,“你是中醫傳人,肯定有對付螞蝗的祖傳秘方,看在戰友的份上,你能不能傳授點兒給我?”
    “沒問題啊。”佟大芳爽快地答。
    蔡如柏大喜,“那趕快教我吧。”
    “教你可以,但我做什麼,你就跟著我做什麼。”
    “沒問題、沒問題。言傳身教嘛,我豈能不跟?”
    “君子一言——”佟大芳說上句。
    “八馬難追。”蔡如柏答下句,四馬就夠快了,何況八馬?這可是比君子更君子的了。
    點了點頭。
    佟大芳二話不說,手往空中一抄,然後朝蔡如柏攤開掌心,上麵赫然躺著兩條螞蝗。
    “張開嘴。”佟大芳對蔡如柏道。
    “張嘴幹嘛?”蔡如柏驚惶地盯著佟大芳掌心的螞蝗。
    佟大芳笑笑,手指一彈,便將一條螞蝗彈入嘴,叭嗒叭嗒大嚼幾下,咕的一聲就吞下了肚。
    “你、你、你要我吃螞蝗?這不等於要我的命,我——”蔡如柏急道,想說我不幹,卻又想起剛說了“八馬難追”,不可反悔了。
    “閉眼,張嘴。想象這是在吃山珍海味。”
    “我——”蔡如柏的嘴一張,螞蝗已被佟大芳射入嘴中,粘粘滑滑的,還在扭動。
    媽哦。恐怖、惡心至極。
    哇的一下,蔡如柏就將螞蝗吐了出來。胃一反,胃溶液也嘔了一地,直嘔得黃膽水出,眼淚鼻涕一齊出。
    “去去,去洗洗嘴。”佟大芳道,“良藥苦口,何況這是祖傳秘方?”
    祖傳個媽哦,有這樣祖傳的秘方嗎?蔡如柏邊用溪水洗嘴,邊想。
    洗好嘴,站起身,沒等蔡如柏說什麼,佟大芳已飄到他身前,一手捏開他的嘴,一手就將一條螞蝗喂入他的嘴裏。喂入還不算,還一托他的下巴,令他牙齒相交,嗤的一聲就將螞蝗咬斷了。
    一股血腥頓然飛流直下,飛滿蔡如柏全身的每一個細胞。
    螞蝗肉韌韌的、膻膻的,無比惡心。
    蔡如柏欲吐,哪裏還吐得出?一股氣道從佟大芳的掌心發出,直逼他的口腔,被咬斷的兩截螞蝗,吱溜吱溜就滑入喉嚨,直達肚子。
    一鼓作氣,佟大芳連喂他吃了十幾條螞蝗。
    怪,吃到第十六條的時候,蔡如柏已不用佟大芳強迫,自已就叭嗒叭嗒地大嚼起來。
    “雨林螞蟥,味道好極了,是吧?”佟大芳笑說。
    蔡如柏點頭稱是,“就是有點腥膻而已,嚼嚼,卻有種韌香。”
    “嗯,你進林子去走走看。”
    “行嗎?”蔡如柏有點懷疑。
    “試試就知道啦。”
    蔡如柏半信半疑地走入林子,轉了幾圈出來,身上竟然沒有一條螞蝗。
    “我的神哦,大芳你的祖傳秘方可真頂用。”蔡如柏無比欽佩地道。
    “頂用的是你的心。”佟大芳一本正經地道,“一切病皆由心起。”
    “行了、行了,別來你那套玄之又玄的中醫理論了。我們走吧。”蔡如柏說罷,大踏步地往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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