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八十八章 繼續操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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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一眼他們離去的背影,龔破夭的臉上漫上了笑意。
但有一點,他卻感到有點憂慮。
尉遲風失蹤了。失蹤前既沒有向大家宣布龔破夭是隊長,也沒說要他代行管理,不過誰都沒提出異議,認為這是天公地道的事情。沒錯,軍人是以服從命令為天職的。在他們當中他的軍階是最高的,有權對他們發出命令。可是,他們就要從軍人變成特工了啊。
在他的心目中,特工是充滿智慧的,時常要單槍匹馬地幹。也就是說,一個合格的特工極需充分發揮個人的主觀能動性,而非以聽從命令為行動準則。命令是死的,行動是活的。麵對同一個命令,就可以有一千種的行動方式。
操練,讓孫玉國繼續操練他們吧。
準8點,彭壁生等十人就站在了孫玉國麵前。肩挎步槍,身掛子彈袋,腰紮武裝帶,一個個都精神抖擻,象要挽回一早緊急集合丟掉的麵子。隊列也不亂了,已從矮到高來排列整齊。
龔破夭從窗口望出去,隻聽孫玉國喊開了口令——
“立正。向右看齊。向前看。報數。”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
孫玉國不會象操練新兵那樣操練他們吧?龔破夭心道。
“稍息。”孫玉國又喊開了,“下麵以同屋為組,一組向東,二組朝南,三向西,四組朝北,進樹林搜索,下午6點回到這裏集合。”
嘿,這不是讓他們自由活動了?
龔破夭心裏樂道。
“跑步出發。”孫玉國一聲令下,四個組的人立馬向四個方向分跑。
眨眼之間,四個組的人便沒入了周圍的林子。
孫玉國走入飯堂:“報告。”
龔破夭站起了身。
孫玉國向他敬了一個禮,他也回敬一個禮。
“報告隊長,操練已經安排完畢,請指示。”
“很好。”龔破夭答道,然後對他笑笑,“來,過來喝茶。”
坐到龔破夭身邊,孫玉國笑問,“我這樣操練他們真行?”
“肯定行啊。他們又不是新兵,難道還要從隊列開始操練?”龔破夭道,為孫玉國斟了一杯茶。
“我也是這樣想的。”孫玉國望了一眼窗外的林子,說道。
山林雖然鳥聲依然,但給人的感覺,卻是這鳥聲裏的寂靜。雖近深秋,但這裏的熱帶雨林,仍然枝繁葉茂、鬱鬱蔥蔥。粗大的樹幹,巨人一樣擎天立地。
“可他們要成為落湯雞了。”龔破夭突然說。
孫玉國望了望外麵的天空,藍天白雲的,一點雨意也沒有啊,不由地道:“你怎麼知道會下雨?”
笑了笑,龔破夭悠然地說:“鳥聲有點躁。”
瞪大眼睛,孫玉國覺得不可思議:“鳥聲?我聽到的鳥聲都一樣歡快啊,怎麼會——”
“說明你從來沒有細聽過。”龔破夭說。
喝了一會茶,龔破夭就回到了宿舍,打開牆邊的一隻櫃子,裏麵有雨衣、美式航空匕首、砍山刀、瞄準器和救急包等等裝備。
龔破夭拿了雨衣、砍山刀、救急包,再將盒子炮插到腰間,就飄出了茅屋,往林子裏走去。
向東走的一組是蔡如柏和佟大芳。
剛走入林子,蔡如柏就禁不住道:孫玉國這樣操練我們,搞的是什麼名堂?要我們搜索什麼呢?”
“什麼都沒有。”
“就是啊,既然什麼都沒有,這命令不就是虛的?”蔡如柏提出了疑義。
佟大芳卻笑說:“虛則無,無則無所不有啊。”
“你那鬼中醫我不懂,明白點說。”
“明白點說,就是讓我們自由發揮。”佟大芳抽著鼻子說。
蔡如柏覺得他怪怪的:“你抽什麼鼻子啊?”
“嘿,我聞到了草藥的香味。”佟大芳開心地說。他雖然生活在諸暨的一個小鎮,卻時常跟父親上山去采藥,對山有一種親切感。當然,浙江的山與山高林密的西南大山是沒法比的。
“聞到又咋了?叫你來是特訓、是操練,又不是叫你做藥材商。”蔡如柏不以為然地說。他自小生活在禪城,幾乎沒爬過一座象樣的山,五六歲就開始在父親的指導下操練詠春拳。單是操練木人樁,他就操練了10多年,直到入伍當兵才停下。所以對操練,他是有著深刻感情的。十五六歲,他即以怪異的手法擊倒過幾個外地的高手,從而被稱為佛山“快手”。在他眼裏,除了龔破夭的手法勝過他之外,自己就有第二個對手了。
“何謂操練?對我來說,采一株草藥也是操練。”佟大芳笑說。
“那也叫操練?”蔡如柏更不以為然了。
不覺間,兩人已經走了兩裏地,越往下走,越覺得難走,幾乎每走一步都要用槍撥開藤草和樹叢才能前進。
聽到水聲,佟大芳心頭一樂:“我們往溪下走。”
溪在南邊。
蔡如柏就猶豫了:“孫玉國的命令,是叫我們向東的,我們怎麼能向南?”
佟大芳看了他一眼:“我先往南,再往東不就行了?”
“這樣也行?”
“行。走吧。”
下到溪裏,雖然是跳在石上、踏在泥裏,但比在林子裏走輕鬆了許多。在溪邊走了沒幾步,佟大芳一眼就看到一條黨參的藤,高興地三步並作兩步跑了過去,一手摸著藤,一手拔出刺刀就拚命地挖。一邊挖,一邊還發出“嘖嘖”的讚吧之聲。
蔡如柏走到他身後:“什麼東西,值得你這樣大讚大歎的?”
“大黨參,大黨參啊。”佟大芳樂嗬嗬地道。
不一會,佟大芳就挖出了黨參,足有三根拇指那麼粗,兩尺多長。
拿到水裏洗淨,佟大芳將黨參亮在眼前,目光如品情人似地品著它,“這可是一根千年老參啊。”
“不是千年老妖就好——”
“好”字剛出口,蔡如柏突然一蹦三尺高,驚呼:“媽噢,螞蟥、螞蟥。”
腳一落地就象被鬼追似地瘋跑了起來,邊跑還邊用手撥拉吸在頸上的螞蟥。
那是旱螞蟥,是從樹上跳到他頸上的。
佟大芳趕緊喊:“別跑,快停下。”
蔡如柏哪裏會停?
還振振有詞地答:“你叫停我就停,我還有點人格自尊沒有?”
“那你跑吧,看你能跑多遠?”佟大芳衝他的背影喊道,然後一屁股坐在一塊石頭上,忘情地欣賞著手中的黨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