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早朝依舊如往常一般。作為帝皇的九宮凡依然如往常般不語地看著底下正爭鋒相對的兩派——一派是以王爺九卿寒為首，另一派則以國師襲泰為首。
    每日上演的戲碼幾乎是一樣的，隻是爭論的事不同罷了。隻要一方提出意見，另一方必是反的。
    九宮凡有些看膩了，索性就稱龍體抱恙，早早地宣布退朝了。
    九卿寒也懶得再看這場熱鬧，直接轉身離去，徒留自己一派人依舊在和國師等人對峙。本就是個靠姿色博得先皇寵愛的佞臣，竟然還想做大。看來這人真該除了，若不然怕是越發無法無天了。
    不過襲泰為人素來謹慎，要想除他怕是也不易。但隻要是人必有弱點，倒是也不怕除不得他。九卿寒漫不經心地一笑，繼續徒步朝宮外而去。
    宮門口墓寧已經恭候多時，見到九卿寒出來，便上前一步道，“王爺，轎子已經備好，是去湖畔居喝茶嗎？”
    九卿寒有個習慣，也不知是何時養成的。凡是每次下朝，總是會去湖畔居品茗。湖畔居地處巷尾——不是什麼熱鬧的地段，反而有些僻靜。不過臨湖而居，更加能讓人心靜亦然。
    “恩。今日不坐轎了。”九卿寒淡淡應了句，就繼續向前走去了。墓寧打發了轎夫回府，快步地跟上了九卿寒。
    主仆二人，一前一後，靜靜無聲地走了一段路後，九卿寒忽然開口，“墓寧，你去查查醉夜樓的鴇爺是什麼來曆。”
    “是。那屬下回去讓墓魂來伺候王爺。”
    “不必了。你去吧。”
    墓寧應了聲，什麼也不多說便離去了。
    九卿寒來到湖畔居的時候，屋裏依舊如往常一般沒多少客人，來的人也似乎都是些老主顧，比如九卿寒這般。
    臨湖而立的樓台上總是空著位置。九卿寒自然而然地落座，視線懶懶地投在湖麵上。今日有風，吹在身上幾分微涼。
    有人端著茶壺上前替九卿寒倒茶。茶水不甚濺在九卿寒摩挲茶杯的手指上。九卿寒這才將視線落在了倒茶那人身上。
    “瞧我這般笨手笨腳，怠慢了客人還莫見怪啊。”那人雖是賠笑，不過笑中沒有半分歉意，倒是顯得幸災樂禍。
    九卿寒不以為意，自然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那人覺得無趣，聳了聳肩，坐在了九卿寒對麵，為自己也倒了杯茶，“王爺依舊是這般半死不活的調啊。”
    “何時回來的？莫邪。”九卿寒開口，語氣漫不經心，視線再次投注倒了湖畔上。
    “昨個兒剛回來的。江南風光再好，總是得回故裏瞧瞧的。”莫邪，湖畔居的主人，亦是天下第一首富。
    “找到你要找的人了嗎？”
    這回莫邪一時無聲，收斂調笑的戲謔，心情有些低迷地看著茶盞出神，許久才似自語般說道，“你說我還找的到他嗎？”
    “我幫你找如何？”九卿寒開口，語氣是一貫的輕慢。
    “嗬嗬，王爺你忙著對付你那些政敵還來不及。莫邪的事就不麻煩你了。而且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自己能親自找到他。”莫邪恢複了一貫的灑脫笑然。
    九卿寒別有深意地看了莫邪一眼，心裏有幾分狐疑，卻是也不點破。“這次回來，打算何時再走？”
    “很快吧。這次回來是為了生意場上的事，等這邊忙完，便要趕回去再忙段時間。哎，近來忙乎，怕是不能聽候王爺差遣了。”莫邪調笑道。
    “差遣倒是不必，找你至多是借錢而已。”九卿寒把玩了一會手中的羊脂玉杯，抬頭對著莫邪勾了勾嘴角。
    “能博王爺一笑，莫邪便是傾囊所處也在所不辭啊。”莫邪玩味，不過語態中倒是透著鼎力而助之意。
    九卿寒挑眉，拋落了玉杯，施施然地起身，若有似無地掃了莫邪一眼，便朝外而去了。莫邪一愣神，忍不住低咒道，“蛇蠍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