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雨驟風疏】  第34章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1)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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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隻見我笑靨如花,卻看不到我眼中暗藏的憂傷。——《夏紀》
    銀灰色的賓利和黃色的世爵,似是越好了一般,同時駛進了君氏莊園,停在了圓形的噴泉旁。
    樂伊顏打開車門,走了下來,看到另一輛車子走出來的人,神色微微有些不自然,卻還是露出了笑意,裝作毫不介意地迎了上去。
    “回來了。”君徹點頭笑了笑。一身米色的洋裙,裁剪的得體大方,配著她略顯淡漠的表情,更襯得她有些高貴而不可侵犯。她很漂亮,一直都是。
    “嗯,”樂夏將手中的錢包遞給傭人,走在君徹身旁,並肩沿著綠草坪鋪成的小道散步。
    香氣四溢的玫瑰,開的那麼熱烈,一片紅,一片黃,斜斜地鋪開,妖嬈而奔放。這是他從小長大的園子,他卻記不得它以前是什麼樣子,好像這片玫瑰園一直都存在。玫瑰啊,愛的宣言。他和她也曾在這裏生活了幾年,印象中他並沒有送過她任何花束,難道是花園中的花太多了?
    “過的還好嗎?”話一說出口,突然覺得有些不妥。她是他的妻,他卻問她過得好不好,又或是每次開口,都是這句話,不帶任何感情,隻是一句客套語。
    “那件事,”樂伊顏遲疑了一下,似是有些難以啟齒,“不是江源做的,他不會做那樣的事。”
    “我知道”,嘴上應著,心裏卻微微覺得有些不舒服,他的妻,在他麵前為另一個男人辯解,奇怪了,以前他從不覺得不合適,為什麼現在會有些介意。
    “夏,不願見我。”樂伊顏咬著唇,覺得有些委屈。她是她的母親,這兒也是她的家,但是她的女兒卻下令,禁止她進入這裏。她和她都是生性冷淡的人,並不多見麵,即使見了無無話可講。
    “她還是個孩子,沒事的。”看著她泛紅的眼眶,手不自覺地扶住她的肩膀。他知道,那個畫家和她這一段時間鬧的很不愉快,聽說他一個人去了愛爾蘭。
    “父親什麼時候回來。”樂伊顏迅速調整了呼吸,壓下那一抹哀傷。
    “這個不太清楚,昨天助理打電話回來,說父親去了巴西。”
    這樣啊,原想指望君老爺子回來,好好跟他解釋一下,他最寵這個孫女。若是夏出了什麼差池,他保不準一怒之下會拿江源開刀,畢竟,江源隻是個外人。但是,這個家中,她最敬重的也隻有老爺子,若是夏存心為難江源,也隻有老爺子能說句公道話。至於,管不管用,全要視夏的心情而定。
    抬頭看了一眼天空,萬裏無雲,快要到家了吧。君徹似是看出了她的緊張,握住她的手,輕聲安慰了句,“不要怕,她會安全回來的。”那麼的自然而然,就像他們之間從不曾生過間隙。樂伊顏低頭看了一眼把他大掌包裹住的手,這麼多年,他和她每次牽手出現在眾人麵前,掌心都是冰冰的,事後又不著痕跡地抽離,像是約定好了一樣。掌心傳來的溫暖,讓她有些安心,不管怎樣,至少現在有他陪在身旁。
    飛機飛過一望無際的大海,湛藍的顏色在下麵盡情的翻滾。波光粼粼的海麵上,無數的細浪輕輕綻開。顏色越來越深,越來越濃。離堯靜靜地坐在一旁,黑色的墨鏡掩蓋了眼底洶湧的情愫。這幾天,她和他呆在這裏,在這最接近天堂的地方,享受著這美好而又溫馨的二人世界。
    她和他坐在細白的沙灘上,任憑海水一點點親吻著腳底。
    她和他帶著漂亮的花冠,在青青的草坪上競相追逐。
    她和他站在海邊的巨石上,遠眺著一點點下沉的夕陽。
    她和他偎依在木槿花籬笆旁,細數著椰樹上斑駁的時光。
    她會笑,笑的那麼開心,那麼調皮,那麼的美,讓人移不開目光。她笑的時候,眼睛比那天上的星星還要閃亮。以前,她也會笑,卻是在另一個人的懷裏,倒影在那人的眸中。他會嫉妒,嫉妒的快要發狂,他發誓,這一生,隻要她那樣對自己笑一次就夠了,別無它求。可是真當她那樣笑著坐在自己的懷中,他發現無論如何也放不下了,明明知道不可以,卻依舊沉溺,無可救贖。
    她側坐在那裏,看不清她的表情,她會記起這些嗎?她會和他一樣,留戀這些時光嗎?遠處的海岸線越來越近,縱使萬般的不願意,他還是必須帶她回這裏。他也曾希冀,或許會遇到什麼風暴,他和她被困在一個誰也找不到的荒島上,這樣他就能一直陪著她,可是一想到不可預知的危險,還有那艱辛的生活,他就會深深的自責。絕對不要這樣子,他的小公主,一定要平平安安,無憂無慮。
    飛機一點點下降,飛過那個山頭,就到了他和她相遇的莊園,也是注定了她和他的未來的地方。穩穩地降落在那塊停機坪上,飛機艙門緩緩地打開。離堯起身欲要先下去,卻發現她坐在那裏一動不動。
    “大小姐,到了。”掃過旁邊立著的人,已明白了大概。
    一口一口喝掉杯中的茶,直到最後入口的都化為冰涼。樂夏起身,走出艙門,目不斜視地向前走去。
    “夏,回來了。”
    自動忽略過溫情的問候,瞥過那緊握在一起的手,嘴角彎起了一抹冷笑。天天有那麼多戲上映,他們這又是演的哪一出?大紅色的EdonisBEX38衝了進來,以一個完美的角度停在樂夏麵前。
    衛子風從車上走了下來,扯出一個比向日葵還燦爛的笑臉,“大小姐,你終於回來啦。”
    笑的真欠扁,不過來的也真巧,樂夏抬腿踢了衛子風一腳,坐進車內,吩咐了句,“開車。”
    “大小姐,你要去哪裏?”
    “快點走。”
    “好歹也讓我跟未來的嶽父嶽母打聲招呼吧,嗯?”衛子風笑嘻嘻地轉過身來,在樂夏起身欲要離開的那一刻,飛快地給車門落上了鎖。
    “你活膩了嗎?”樂夏抓過一個心形的抱枕,砸在衛子風頭上。
    “大小姐,我在開車哎,萬一出個什麼事故劃傷了咱這傾國傾城的臉,那損失多大啊。”
    臉皮還真厚,樂夏露出了一個嫌惡的表情,真是自戀的有點過分。“讓你辦的事都弄好了嗎?”
    “絕對沒問題,相信我,我是誰,衛子風啊。”衛子風有些沾沾自喜,將車停在山道上一個較為開闊的地方,這裏離莊園比較近,萬一出了什麼意外也好盡快送她回去。
    山風從下麵一點點爬上來,斬荊披棘,沾著清新的草木香味。重瓣的黃色的,粉色的扶桑花開在腳下,躲在深綠色的枝葉間。雲淡風輕,卻遠不如那幾日的舒適與安寧。
    “跑哪去了?不是說帶我去度假的嗎?”衛子風坐在一塊石頭上,可憐兮兮地望著樂夏,像個被主人遺棄的小狐狸。
    “你找不著路嗎?”
    “不要,我要跟你一塊去。”衛子風眨了眨嫵媚的桃花眼,往樂夏身邊湊去。她竟然跟那個人一起去度假,而且隻有他們兩個人,太過分了。
    樂夏望著下麵起伏的海水,微微有些出神,又回到這裏了,這個城市,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來來往往所見的也就那幾個人。不是放不下,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麵對。繼續裝作不認識嗎?可是那明明就是,她可以忽略他,要怎麼才能忘掉那無可否認的事實?
    “怎麼了,出了什麼事嗎?”衛子風見樂夏不說話,伸手將她被風吹亂的發絲繞到耳後。
    “他是駱重。”
    “誰?”衛子風皺了皺眉,許久沒有聽過這個名字,也許是他潛意識地遺忘,忽然抬頭緊盯著樂夏,“蕭石對嗎?”
    樂夏抿唇不語,神色看不出悲喜。或許是真的都過去了,畢竟時間可以改變很多東西,不是嗎?
    “你還想著他,對嗎?一直忘不了他?”衛子風忽然抓住樂夏的肩膀,似是要將她搖醒。所以她才會一眼就認出那個人。
    樂夏既不搖頭,也不點頭,是,她忘不了他,忘不了他的背叛。她不是神啊,沒有原諒眾生的責任。“我讓你查的那個人的資料,有線索了嗎?”
    “他為什麼要回來,他到底想幹嗎?”衛子風緊盯著樂夏,臉上是不曾有過的凝重。
    樂夏搖了搖頭,忽爾回眸一笑,捏了捏衛子風的臉,“哈,吃胖了啊,我不在你敢偷懶!”
    衛子風生氣地扭過頭去,禁不住她一再地逗弄,終於忍不住笑了,他實在沒辦法生她的氣,他亦不願惹得她不滿,隻要她開心就好。
    “不許你想他,隻準你想我。”衛子風忍不住拋了個媚眼,說的煞有其事。
    心情忽然大好,怎麼會不好呢,有人受欺負,當然就有人開心。要知道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那是很美妙的一件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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