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雨驟風疏】 第35章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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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邊金黃色的簾子輕輕挽起,恰到好處地遮去了灼熱的陽光,又透出了些許光亮。一大塊綠茵茵的草坪,像是平整的地毯,在窗外緩緩地鋪開。
樂夏拿起桌上的兩份資料,大概翻了幾頁。
姓名:孟樓
性別:男
年齡:不祥
籍貫:不祥
職業:不祥
2009年3月從布達佩斯到X城,暫居住於X城西岸明珠府邸B106座,27層。
2009年4月5日與富氏集團新近財務部經理共同出席富氏慶功商業酒會。結識富家千金數名,其中包括喬家大小姐喬維亞,駱氏大小姐駱紫凝等。
2009年4月9日與富氏總裁夫人在羅馬時間頂層共進晚餐,具體交談內容不詳。
………。。
從2009年4月到2009年7月,數頁資料,盡是些他和什麼樣的女人交往。看來他的交際範圍還真是廣,上至富家太太,下至名門淑女,當紅影星,應有盡有。他若生為女人,定是紅極一時的交際花。
樂夏將資料扔給衛子風,嘴角彎起了一抹嘲笑,“他是你的雙胞胎哥哥,還是弟弟?”
“怎麼可能,他長得那麼醜。”衛子風指著孟樓的照片,搖了搖頭,驀地又有些不甘心,“這個女人,我追她還用了一個星期,怎麼他一天就搞定了?”
“他沒有工作嗎?”
“沒有。”衛子風將資料放到一旁,雙手撐與腦後,躺在沙發上。女人是一件奢侈品,尤其是奢侈的女人。
“難道他從不請客?”追女人總要下點血本吧。
衛子風翻個了身,隻手撐著腦袋,有些小受打擊,那些女人和他在一起,總要收些什麼好處,就連給他買的禮物,也是用他的錢。可孟樓不同,女人竟然願意為他花錢,而且他還心甘情願地接受,真懷疑他是不是個男人。“他會不會是想進浮塵,才來找你,還是被哪個人玩膩了,急求包養?”
樂夏上下打量了衛子風一眼,怎麼看,都覺得他才是當舞男的料。真後悔當初沒讓他上台,可惜了一棵搖錢樹。衛子風見她不懷好意地看著自己,小心翼翼地捂住胸口,“喂,你別打我注意啊,我賣身不賣藝啊,想要我,給錢。”
“好啊,明天讓人把你掛到銀河紅榜上去。”某些女人,可是相當樂意為他砸錢,他不是說,給他一根鋼管,就能顛倒眾生。一想到他被那些猛虎圍攻,就覺得有些好笑。
“不要,她們都沒有你有錢,本少爺可隻想花你的錢。”為別的女人買單,是因為交易,女人為他買單,那可不行,他可是紳士。除非她願意,他倒是可以考慮放低身段。
“我買你打包寄給別人怎麼樣?”樂夏似笑非笑地望著衛子風,這個主意不錯。
“君樂夏,你找死。”衛子風咬牙切齒地撲了過來,卻是很不幸地被一腳絆倒在地上。順勢躺在了樂夏麵前的地毯上,衣衫敞開,香肩半露,鳳眼微眯,活脫脫的一個小受。他就不信勾引不了她。
“小妹妹,我不是Lesbian,你找錯人了。”
衛子風見樂夏無辜地看著他,頓時一臉黑線,飛快地站了起來,不悅地擠在她身邊,她還真會打擊人。
樂夏推開他壓在胳膊上的腦袋,拿起桌子上的另一份資料。陌生的名字,陌生的麵容,卻有著熟悉的眼睛。當初看這個資料的時候,並未發現半點紕漏,現在看來,這份資料有些過於完美。比如他畢業於哈佛大學,卻從未去上過一節課,當然官方解釋是因為一些特殊原因。還比如…。
“他和孟樓是怎麼認識的?”為何他會和孟樓一起來到這個城市。
“好像在船上的時候,孟樓救了他一命,才會一直住在他家裏。”衛子風湊了過來,瞥了一眼樂夏手上的資料,“怎麼,有什麼不妥嗎?”
“你不覺得太過於巧合了嗎?”樂夏皺了皺眉,蕭石和孟樓同一天出現在這個城市,而且兩人以前都沒有來過,也從未在上流交際圈中有任何蹤影,他們就像突然鑽出來的一樣,卻又不著痕跡地融入其中。而且,他隻有蕭石在場的時候,才會裝作不認識她。
衛子風搖了搖頭,頗為不解。樂夏瞪了他一眼,他一向反應遲鈍,懶得跟他解釋。衛子風看了一眼時間,拿起遙控,伸手打開了電視,得意洋洋地笑了。鋪天蓋地的新聞一條接一條得傳來,不過是富氏今年投標意外得到地王,而一直被看好的柏氏竟然慘敗而歸。
“你多加了多少錢?”樂夏頭也不抬地問道。
衛子風伸出一根手指,在樂夏麵前晃了晃,“富家老頭子要是知道他兒子花了那麼多錢,會不會氣死?”
富陽那頭豬也真夠下血本的,可惜他是在找死,誰讓他自不量力,還敢派人襲擊她。一切準備就緒,等待就是個時機。前一段時間,她已派人大量收購富氏的股票,明天,富氏的股價會再次飛漲吧,“順便給媒體透漏點消息,你家老大不會介意吧。”
“互利共贏,名利雙收,老狐狸一向隻愛錢。不過要爆點什麼料呢?富氏的總裁和兒子為爭情人,反目成仇?”
“富少成不知道這件事。”這個花邊新聞,最多也隻是個調理劑而已,何況,這個世界從不缺女人。樂夏隨手放了資料在一旁,端起一杯紅酒,“換一個,不過多幾條也無所謂。”
“富家大少爺原是私生子,這條怎麼樣?這事若要是曝光了,富氏隻怕會更加熱鬧吧。”
“富氏姓富啊。”樂夏端起酒杯,紅紅的液體在不停地旋轉,透過水晶杯子,一切都被染上了朦朧的紅。
富少成原是富氏旗下某個小職員,被富氏的前總裁看中,一手提拔上來,最終入贅富氏。隻可惜富氏的千金喜歡的是一個司機,並且還有了富陽這個卑微的私生子。這個秘密,沒有多少人知道,但是秘密隻要有一個人知道,就不算是秘密,不是嗎?對於這件事,富少成嘴上不說,心裏卻是深深介意,富氏老頭子過世後,他爬上了總裁之位,事事牽製富陽,不敢讓他有任何作為。他最寵愛的小兒子,偏偏卻是個gay,無心於家族事業,為了一個流浪歌手,遠走天涯。他們都知道富家父子不合,究其個中原因,卻無從得知。華麗的門楣後,總有那麼多肮髒的秘密,被流放的陽光,照不到暗處的憂傷。
離堯站在樓下,僵直了身子,不著痕跡地退了出去。那一聲輕笑,像一把利劍,刺入了心髒。他拚命地告訴自己,不要介意,可是這就是事實。她是高高在上的君家大小姐,無論自己多麼努力,始終不能與她並肩而立。卑微的身份,在這個圈子裏,就像一個禁忌,一個永不消褪的咒語。
純黑色的大理石地板,一塊塊拚湊起來,渾然天成,就像一麵完整的鏡子鋪在地麵上。牆壁是一整麵雲石,與那黑色的地麵形成強烈的呼應。巨大的弧形的大理石桌子,冷冷地擺放在中央,正對著那麵弧形的落地窗,一樣的弧度,拚湊起來就像一個橢圓,又像一隻巨大的眼。黑色真皮轉椅上,躺著一個人,高高的椅背遮住了視線,隻看見一個纏著紗布的胳膊露在外麵。
門外的人立直了身子,走到虹膜識別器前,係統確認無誤,麵前的玻璃門才緩緩打開。一走進這裏,驀地覺得一陣寒冷。“少爺,那邊傳來消息,富氏競標成功。”
是嗎,打敗了最有力的對手柏氏,拿下那塊寶地,算不算一份殊榮呢。難道他們不知道太過霸氣的東西,總需要一些祭祀品去消磨那份戾氣。“上次的事,君家有查到什麼?”
“查到富陽手下的人跟那些殺手有接觸,不過那些殺手,已經被富陽派人滅口了,隻跑掉了一個。”
“那些人呢?”
“他們已經被派去北非執行任務。”
“那就不要再回來了。”留著遲早會被君家找到,誰知道又會生出些什麼麻煩,這個世界隻有死人最聽話。“盯著這些人,他們手中的股票若拋,就跟著出手。”就算是撿別人掉下來的金子,也能撿很多吧,
“是”
“下去吧。”椅背後的人似是有些疲憊。
身後站著的人欲言又止,躊躇了片刻,開口到,“少爺,還要去嗎?”每次回來,帶的都有傷,這可不像他,很久沒有人可以這樣傷到他。
要回去嗎?低頭看了一眼胳膊上的傷,蔚藍的眼眸中燃燒著幾簇興奮的火焰,當然了。難得對手這麼有趣,他盼望這天可是盼望了很久了。身後的人得不到回應,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這個不馴服的小野貓,該是磨磨她鋒利的爪牙了。一想到她生氣的模樣,還真是可愛。輕輕轉動桌上的按鈕,麵前的牆壁突然幻化成許多格,每一格放著一幅照片,不同的背景,卻是同一個人。她在笑,她在沉思,她在生氣,無辜的,迷離的,挑逗的眼神,每一幅都那麼令人迷戀,真是個小妖精。畫麵的邊角微露的衣角,顯得那麼不協調,抬手隔著虛空,撫摸著她的臉頰,喃喃自語,“我不是告訴你了嗎,不要讓他碰你,小笨蛋,你怎麼就不聽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