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王朝  第9章 多情客醉臥香閨,雲中城狼煙蕭蕭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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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天,時間差不多了,該啟程了。”
    “來了來了。”一麵撣著一身輕白紗衣,一麵從房內走出。
    ……
    有絕色美人坐鎮牡丹亭,花容坊裏可謂是一派活色生香。雖然同為青樓女子,花想容與黃簾瘦不同,不是單戀一枝花的主兒。水郡天晚到了片刻,她身邊就圍滿了狂蜂浪蝶、浪子俠士。
    水郡天見狀,也不氣惱,隻是三步並作兩步,淡笑著奪過花想容手中的紫砂杯,淺抿一口:“好茶。”
    此間,那些花客們卻是早就消失無蹤了。料誰也不想試試,水郡天會否衝冠一怒為紅顏。
    “你個死人,人家來盛京這麼久,你都不來看人家。”花想容笑得花枝亂顫地嗔怪著。
    “在家害相思病啊。”水郡天露出溫柔多情的微笑。
    “滿口的蜜餞,怎麼不膩死你。”說著,她用纖纖玉手點了點水郡天的臉蛋,露出嬌羞的笑容。
    “膩死我,美人如何舍得?”
    “我偏生舍得,這般你便不能再外頭胡來了。”
    “我怎麼胡來了?”水郡天委屈道,一雙眼睛滴溜溜釘在盛滿美味珍秀的石桌上。
    “昨日你去見黃簾瘦了,是也不是?”花想容臉色一黑,問道。
    “消息還真靈。”水郡天神色從容平靜,一顆心全撲在了美食上,心裏頭暗暗盤算著是先吃芙蓉綿肉和蜂蜜火腿,還是先來點八寶豆腐,辣醬石花,玉蘭片兒……
    “你應了人家不再去招惹那狐媚子的。”花想容別過身子,不理他道。
    “我哪有招惹她,分明是她招惹我的。”水郡天苦著臉道,“好姐姐,賞我塊翡翠酥吧。”
    “就你有理,不管,就算是她招惹你,我也不依。想吃便去她那邊吃去,我花容坊不興做你的飯堂?”嘴上這般說,花想容還是挑了塊晶瑩剔透香氣撲鼻的小點心送到他唇邊。
    “那我——自罰三杯?”說著,水郡天就賴皮似的抱了酒壺作勢要灌自己。
    “是你自己想吃姑娘自釀的玫瑰香露吧。”花想容丟了個白眼給他,身子卻如癱軟了似的纏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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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寬闊的護城河穿過一望無際的原野環繞著赤薇王朝的第二軍事重鎮——雲中城。高大的城牆似乎永遠不不可能被任何敵人攻破,巍巍聳立在大河之畔。此時此刻,城外一片戰火狼藉,斷劍殘戈、硝煙彌漫,戰馬橫臥,陳屍遍布。護城河水已被鮮血染成濃重的紅色,天日昏暗,陣陣悲風刺骨,顯然剛剛經曆過一場激烈的大戰。
    “將軍!”兩名偏將快步進入營帳。
    統帥俞珩的深青色戰袍因為多日未曾換洗而滿布灰塵和血漬,他轉身問道:“還有多少人?”
    “約有三萬,但可上陣的不足一萬。”其中一名身量較小的偏將有些戰戰兢兢地回答道。
    俞珩心頭一沉,眉心的川字更深了一些。這幾日,他不眠不休,想盡一切辦法來力挽狂瀾,但是最終還是無濟於事。不過短短時日,自己仿佛蒼老了十歲之多。
    先前他一直忙著巡視幾個軍區,最近剛剛回到雲中,準備稍作整頓回京複命。卻不料烈宇忽然發難,將他置於危難之境。目下,雲中城與外界的一切聯係均被切斷,若是所有的求援信都被截獲,雲中城最多還能支撐幾天,連俞珩也不能斷言。
    他走出營帳,舉目望向城牆方向,但見敵方連日攻城之舉已讓城牆岌岌可危。先前遍布城牆四周的雲梯,密密麻麻的敵人,四起的硝煙,已經讓雲中城一時間成了一座名副其實的雲中之城。眼看著城池危在旦夕,俞珩卻幾乎無計可施。“如果是你,該如何絕處逢生呢?”
    “敵軍現在情況如何?”
    “毫無動靜。”
    “毫無動靜?!”
    “咱們……探不到消息!”
    俞珩心中不由寒意叢生,他緩緩握緊了雙拳,那夜血戰的慘烈一幕幕重現眼前,駐紮此處的二十五萬大軍就這麼敗了,敗得徹徹底底,幹幹淨淨。屯紮的重兵,瞬間變成了擺設,二十多萬軍士倏忽變成滿地白骨遊魂。從軍殺敵,身經百戰,敗軍之恥,莫過於此!
    奇怪的是,麵對唾手可得的勝利,敵人竟然圍而不攻,給了他片刻喘息之機。若是丟了雲中,他該如何向元帥交代呢?他幾乎不敢想此一節:“閉目塞聽,戰之大忌,誰負責斥候?”
    “屬下。”
    “你要怎麼解釋?”
    “屬下無能但求一死。”一員虎背熊腰的將領走上前,抱拳跪道。
    “屁話!求死還不容易。”俞珩素來溫雅,從未惡言相向,此時也是怒急,才口吐惡言。
    “請將軍明示。”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如今我軍軍情盡在他人掌握之中,而敵軍動向我卻渾然不知,如此打法,何談勝之?我要你戴罪立功,限明日晌午之前,將敵軍排兵布陣等一應訊息探查清楚,否則提頭來見。”
    “末將領命。”
    “你們幾個跟我進帳。”
    “是。”
    ……
    城外烈宇駐軍營地,中軍帳中一派欣欣向榮,歌舞升平之象。
    鄭載德一應將士圍坐一團,飲酒行令,好不快活。
    “鄭載德,好雅興啊。”掀帳進入,一身著鬆綠刺繡雲紋長袍的高貴少年邪氣十足地走了進來,少年大步流星而入,一雙劍眉,一對星眸。帳中琴音戛然而止,舞者紛紛退去。
    “啊,末將叩見八皇子,八皇子千歲,千歲,千千歲。”鄭載德誇張地撲身跪倒,伏地叩拜。其與眾人追隨主帥,也紛紛伏拜如是。
    宇千重不耐煩地甩甩手,徑自走向虎皮鋪蓋的主位。尚未坐下,卻見那主位之後的簾幕後,輕輕站起一個人,頎長、健美的身軀,卻透著入骨的寒氣。
    宇千重不由得皺眉,左手下意識地扣住了腰間的佩劍。以他的武功,竟然不曾察覺到簾後之人,實在匪夷所思。
    正自懊惱,那人已步出簾幕。但見他身穿月白掐絲長袍,麵貌俊逸,眉目深邃,唇角一絲淺笑若有還無:“八皇子好大的氣派。”
    “一別經年,公子別來無恙。”宇千重斂起他好看的眉眼,平望著眼前的清麗佳人。
    “身子尚好,可與皇子再飲千杯。”
    想到當年醉後的醜態,宇千重不悅地篾了篾嘴:“今日就算了吧。你那個漂亮的小娘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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