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八章我想光明正大和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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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舒倩在廚房發了會呆,借口出門買調料,一個人在外麵呆了兩個多小時,直到十點才回來。
江霽趁她出門這段時間又與何柏青聊了好一會,勸他收收自己的脾氣,不要每次和父母一見麵就吵架。
何柏青過了那陣氣頭,也冷靜下來。
雖然心裏多少還是有些不舒服,但江霽說的話在他麵前向來有效。他點點頭認了個錯,從男朋友那討了兩個親親,獲取了對方的原諒。
趁主人不在,江霽趁機打量了一下她拿到的這套房子。
房子位置沒有書香苑好,但是個三室,一個人住反而顯得有些冷清。
長輩的感情生活他不好過問太多,但多少也從何柏青的幾次電話裏知道了點消息。
他的媽媽雖然看起來脾氣暴躁又不太好相處,可這兩年每次遇到問題都是第一個給何柏青打電話,也不知是把這個兒子當成了靠山還是情緒垃圾桶。
如今她孤身在津平生活,要是今年他倆都沒來,一個人還不知道要去哪才能顯得熱鬧點。想想突然覺得她也有點可憐。
何昌年給何柏青打電話時,倒沒有說過太多關於自己現狀的事,可江霽偶然聽到過一次他們的通話,總覺得那頭的聲音聽起來好像有些疲憊。
從上次升學宴過後,何柏青和他都沒再見過那個男人。
於是他勸何柏青今年過年,還是去那邊拜個年瞧一瞧自己的父親吧。
畢竟何昌年在經濟上確實沒虧待過他,而且父子關係,也不會因為離婚這事就能一刀兩斷。
何柏青答應了,心裏琢磨幹脆趁這個機會再去親爹那出一次櫃。
出櫃這事,一回生二回熟。王舒倩不能拿他怎麼樣,何昌年也一樣。
他倆正商議著,何柏青的媽媽就回來了。
她情緒看起來穩定了許多,提著一瓶生抽進了廚房就開始準備午飯。
江霽有心在她麵前刷好感,立馬跟著一起進去,不顧王女士的拒絕,麻溜的幫著淘米擇菜。
她其實並不討厭江霽這個人,隻是實在沒辦法一下子就心平氣和接受,眼前這個小夥子從自己兒子同桌變成自己兒子男朋友這件事。
她沉默的忙活著手上的事,對於江霽熱情的搭話始終有一句沒一句回應著,臉色並不算好看。
可江霽倒覺得這是個好兆頭:未來丈母娘沒直接把他攆出去,還能允許他進廚房打下手,代表革命至少已經成功一半了。
他比何柏青圓滑的多,也能藏住脾氣,對於對象親媽的冷臉色始終笑臉相迎,鞍前馬後圍著女人轉,挖空心思拉進兩人間的距離。
上輩子那些年的銷售可不是白幹的。
江霽平日隻是懶得和無關緊要的人保持非必要的親密關係,但隻要他願意去費心思維護客情,幾乎很少有客戶能始終對他橫眉冷對。
不然他也掙不來那麼多的業績。
眼下,他把曾經陌拜客戶那一套用在了王女士身上,隻拿出了三成功力,做頓飯的功夫,他已經收獲到她的一點笑臉了。
等三人落座,女人前腳剛被江霽哄出的一點笑臉,在看到何柏青後又原地消失,端著碗還輕輕哼了一聲。
這個兒子要有江霽一半嘴甜,自己也不會在大清早就被差點氣出高血壓。
江霽今天把察言觀色的本事發揮到了極致,一看準丈母娘臉色不對,立馬拿起公筷給人夾菜,語氣裏都泛著甜:“阿姨,您嚐嚐這個,我覺得您這道小炒肉做的特別好吃,比外麵的飯店燒的都要好!”
誰能拒絕一個會說話的馬屁精呢。
她的臉上又露出笑,扭過頭把親兒子晾在一邊,和江霽有說有笑起來。
等下午臨走的時候,王女士已經拉著江霽的手囑咐他過兩天來吃年夜飯了,說現在家裏就她一個人,怪冷清的。
她人到中年,家庭卻搞得支離破碎,前夫現在一家四口據說其樂融融,自己卻孤身一人,也沒什麼臉再回娘家叨擾。
江霽這個人,撇去他是自己兒子男朋友這一點,其他地方倒真是很招人喜歡。
出了門,何柏青開了口,語氣酸不溜丟:“我怎麼覺得你更像我媽親生的?她今天吃飯的時候連正眼都沒看我一眼,光顧著跟你聊天了。”
江霽聽的哈哈大笑,拉著自己男朋友安慰了好半天,讓他別吃醋。
對象親媽那一關算是過了。
他倆休息一天,年三十回南全看了奶奶和大伯,順便給他們帶了不少東西回去。
奶奶精神狀態還不錯,拉著江霽的手一個勁說他黑了瘦了,又誇一起來的何柏青長得俊。
江霽壓根沒瘦,反而養出不少肉,體重已經超過了110,人也比軍訓時白了許多。
祖孫隔輩親,老人家不聽江霽解釋,總覺得大孫子在外麵會吃苦,搞得江霽哭笑不得。
他們在大伯家吃了頓午飯,江霽找了個機會向大伯坦白了自己同何柏青交往的事。
那個便宜爹有還不如沒有,大伯現在在他心裏的份量遠超那個名義上的親生父親。
大伯初聽見這個消息時,看著眼前這兩個男娃,心裏的震驚不比王女士少多少。
可他到底是個常年在外奔波的男人,心裏再震驚也沒當著孩子的麵蹦起來,隻是木著張臉好半天才消化完這件事。
他說:“小霽啊,我畢竟隻是你大伯,你爸還在呢,談對象的事按理說輪不到我插手。可是你爸他…”
江常銀活了半輩子,就沒一天靠譜過。
他歎了口氣:“既然你倆自己願意,我也不好多說什麼。可是兩個男孩子在一起…未來的路可不好走啊,你倆得好好想清楚。”
何柏青是去年的南全狀元,他也見過對方好幾次,心裏倒是十分喜歡這個孩子,可同誌這條路,他光想想就覺得一顆心直往下沉。
責備的話到底沒能說出口,他選擇了尊重江霽和這個男孩子的感情,沒有再多囉嗦什麼。
臨走,他得知兩人今年要去陪何柏青的媽媽吃團圓飯,便讓他倆給弟弟這個準親家帶句好,複又準備了兩個紅包塞進孩子們手裏,囑咐他們好好在一起,別吵架,萬事好商量。
何柏青在旁邊聽完,再三保證絕不辜負這段感情。
他們開車直接去了王女士那邊,一家三口吃了頓其樂融融的年夜飯。
他們離開以後,王舒倩給從小長到大的好友打了個電話,說起兒子突然變彎的事,差點哽咽著又要落淚。
這消息來的太突然了,她送走兩人沒多久,一個人又忍不住鑽起牛角尖。
好好的兒子,怎麼就突然喜歡上男孩子了???還背著自己談了大半年戀愛。
可好友的一席話又讓她從死胡同裏走出來:“這孩子喜歡男的還是喜歡女的,總歸是他們何家人的後代,就算跟姑娘結婚了,生出來的孩子也不姓王,你有什麼可操心的?他親生老子知道這事嗎?你有什麼好哭的,有什麼事讓他去跟他爹說去。”
這話乍聽好像有三分道理:就算是親生兒子,總歸是上在何家戶口本上的人,憑什麼隻有她一個人在為這事煩心呢?
於是吃完年夜飯,她就問何柏青有沒有告訴何昌年這事。
何柏青說過兩天當麵說,她不依,掐著他在電話裏就跟他老子把這個櫃給出了。
人有時候真的很奇怪:明明自己正為某件事傷心難過,可一旦知道另一個人正為同一件事更加傷心難過時,那份悲傷立馬就能被稀釋。甚至會生出一種“他比我還慘,那我心裏就平衡多了”的微妙情感。
王舒倩也不例外。
盡管電話那頭的何昌年聽起來並沒有什麼傷心難過,反而是一副暴跳如雷的架勢,恨不得順著電話線過來掐死這個兒子,王舒倩心裏還是舒坦不少。
大過年的,能給前夫添點堵真是再合適不過了。
男人在那邊歇斯底裏的罵著何柏青,她伸手打開手機上的揚聲器,往他旺盛的肝火上又添了一捧油:
“何昌年,你別在電話裏跟條瘋狗似地叫喚行不行?柏青今天在我這,你兒子現在變成同性戀了,我覺得你最好還是親自過來一趟吧。”
他當然想當麵說清楚這事,可他不能過去,也不敢過去。
新老婆因為離婚時財產分割的事幾度找茬要鬧離婚,他不是小年輕了,麵對這個剛滿三十的年輕女人不依不饒的鬧騰,差點被吵的神經衰弱。
好不容易日子才消停點,他要是年三十往前妻和大兒子那邊跑,這個新家怕不是也不想要了。
他不明白,為什麼從前在廠裏作為他員工時,這個女人那麼溫柔可愛招人喜歡,怎麼結了婚給自己生了兩個兒子後反倒變得像個潑婦。
某些時候甚至比從前的王舒倩更加不可理喻。
不過也不能全怪他腦子糊塗。
好些“成功男人”在外麵彩旗飄飄時,都以為是自身魅力折服了對方,摟著年輕漂亮的“紅顏知己”,覺得這才是自己的真愛。
可是人多俗啊,一個人時尚且離不開孔方兄,何況被泡在柴米油鹽裏的婚姻。
新老婆每次想起何柏青母子分走的財產,都恨不能咬枕邊人一口。
可是她毫無辦法,那些錢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連婚前何昌年背著王舒倩給她買的那套房都得算他們夫妻間的共同財產。
她不是王熙鳳,出身本就不高,連帶著眼界也窄。那點見不得光的心思裏夾著的小算盤,遠不及鳳姐的機關算盡。
幾個中年人,誰也沒真的贏過誰。
作者閑話:
(瘋狂改文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