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5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8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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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夜於明浩很狂野,我差一點應付不了。直到第三次後,他才滿足。
    他趴在我身邊,說,“小默,我爸媽知道你和我的關係了,今天我哥打電話給我,要我回家。”
    沒有心理準備的,我的心一陣空洞。
    於明浩,你真是個什麼都憋不住的人。這種事告訴了我,知道我會怎麼做嗎?
    這個傻瓜,這隻是一則催促我們快點結束的消息。
    該來的還是會來的。
    他說,“但是,我要告訴他們,我誰都不要,隻要你,小默,隻要你,我能說服他們。”
    能嗎?怎麼能。於明浩,這樣的你再怎麼保護我?你怎麼就能夠認為像你這樣的家族可以允許你和一個男人在一起。
    我突然很想擁抱他,我說,“明浩,再做一次好嗎?”
    於明浩從床上彈起來,聲音抑製不住激動,“小默,這是你第一次索求我。”
    我不願再等了,伸出手臂,擁過去……
    有些事情明知道是錯誤的就不應該開始,例如,感情。
    於明浩離開了,去向他的親人解釋他所執著的所謂的戀情。
    本來,於明浩要帶我一起去的。他說,如果他們看到我是多麼優秀,他們會同意我們的交往的。
    優秀?哪裏優秀。
    在於明浩的一家小雜誌社工作,住在他的地方。沒有顯赫的家世地位,沒有成功的事業,甚至沒有一處屬於自己的房子。
    好像有一樣,那就是這張臉和這副軀身。可這一點,隻能讓人更能好好想想我是靠什麼吃飯的東西。
    於明浩真不會懂,我若去的話會麵對多麼難堪的一幕。
    會傷害我。
    所以我告訴於明浩我現在就和他回家的話還不合適,要他相信我,他一個人回去會比較好。
    他很少逆我的意,所以,於明浩離開了。
    他說要一個星期左右。
    我想那時他會有所改變吧。那時,我也會有的。
    整整幾天,我忙得不可開交。時間不多了,我要在離開之前把未完的工作做完,
    極力把滿滿的紙張,文字去填滿,填滿那個人走後似乎變空的心。
    一個人吃早飯,沒人會在耳邊吵吵鬧鬧了。
    空蕩蕩的街,一個人走,沒有人再無意有意的碰觸我的手。
    夜幕降臨,華燈升起,卻沒有人再為我拉緊窗簾。我關上燈,卻完全陌生的感覺。
    小床已換,舒服的大床,隻有我一人。
    突然很想吸根煙。
    超市老板娘依然很熱情,隻是我已無心傾聽她的嘮叨。
    道口,晚風,一支煙。
    依然很苦,也很嗆,我又咳了出來。
    “不會還老吸。”
    不陌生的聲音,我竟忘了我還要等他一個了結。
    鄭飛靠在我剛剛走過的窄巷的牆上,似乎一尊雕塑,早已和牆壁合而為一。
    我沒看到,剛剛,竟沒看到。
    他瘦了一些,臉龐憔悴,一走近,就聞到了酒氣。
    我扔掉煙。
    鄭飛走過來,腳步不穩的一踉蹌,我伸手撐住他。
    很晚了,這樣一個醉酒的男人,我隻好扶著他回家。
    我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我沒有緊張,情景應該是尷尬的,卻又似乎默契的不需言語。
    他很重,我用空了力氣,把他放倒在沙發上。抽身去取毛巾時,他卻猛地拽住了我的手臂。
    “我去拿濕毛巾,幫你擦擦臉。”
    鄭飛沒反應,眼神並不穩定的直視我。
    我趕緊甩開他,退了退。
    他說,“你怕什麼?”模糊地眼神,如此清晰的聲音。
    “我不是怕,隻是想避免不該發生的。”
    他說,“你倒是很敏感。”
    “我也是男人。”我故意把最後的兩個字咬重,告訴他,我不是成璐。
    他坐起來,行動不穩,他真的喝多了。
    他說,“幫我倒杯水,謝謝。”
    喝過水,他眼中的溫度也漸漸散去。
    我坐到他對麵的位置。他有些無神的盯著地板,靜靜地,不置一詞。
    我說,“過去你為保護我做的一些事,我不想說什麼謝謝,我知道你也不是為了這個。不過,今後不必了。”
    他雙手支住頭,讓我看不到他的臉。
    “你做那些的理由,我們之間唯一的聯係,隻有姐姐。但是姐姐都不在了,我們就不該有什麼交集了。”
    他一直不開口,就當我覺得他似乎都睡著了的時候,他抬起頭,眼神清醒明亮,說,“除了小璐,還有吧。”
    什麼意思,還有什麼。
    “你喜歡男人。”他說。
    他知道我和明浩的關係的。
    他說,“你喜歡我。”
    他的眼中閃著光,刺傷了我。
    我想這一刻,我的狼狽也無處遁形。
    就像你說了一萬句真話,唯一的假話被人揪了出來的醜態。
    對於這段戀情,我怎麼都想不到,會是他第一個質問,不是質問,他那麼肯定。
    可是,可是,“你怎麼知道的?”
    他拉著過我,我的腿戰栗的跪倒在地,用胳膊支撐著。
    恍如那時一個支點,我自以為完好的,無人問津的,但牢牢實實支撐著我走過那麼多寂落得日子的支點,承載的是我所有的力量。
    而鄭飛的一指就不費吹灰之力地瓦解了它。
    “你太脆弱了。”
    “我問你怎麼知道的,我和誰都沒有說過。”聲音支離破碎,連自己都忍受不了。
    他傾過身,離我很近,近的讓我窒息。
    “小璐的日記。不然她怎麼都不會說的。”
    姐姐的,日記。
    姐姐,姐姐。
    我隱藏的不好嗎?我傷過你嗎?你那麼多悲傷地眼淚中有多少是為了我?
    “什麼,時候?”
    “她過世沒多久。你有段時間都沒在家,我自己進去過一次。你姐姐有個寶藏盒子,密碼,是我的生日。”
    嗬,我都沒有看到過裏麵的秘密。
    我說,“我,後來就,再沒看到過了。”
    “我帶走了。”
    我張開嘴,什麼聲音也發出來,他把手指放到我唇上,“噓,別耗盡你的堅強,什麼都別說了。你的破碎的聲音真讓人心疼。”
    他更加用力的托起我的身體,我在他腿間,雙手抓住他的手臂,可怎麼樣也止不住戰栗,腿怎麼也支撐不起來。
    鄭飛沒有再用力,而是從沙發上滑下來,擁我入懷,雙雙坐倒在地。
    許久許久,他就那樣抱著我,不停地撫摸我的頭。
    很溫柔的他問,“為什麼,那麼怕嗎?”
    他說,“你怕我知道這個秘密嗎?”
    我沒回答。似乎是找不到自己的聲音一樣,想張開嘴,卻被某種無形的力量凍結,不再屬於自己。
    他微捧著我的臉,抬起頭,可我不敢看他,隻能垂著眼。
    “成默,告訴我,你還愛我嗎?我隻要這一個答案。”
    我,我。
    “好好,我先不問,睡一會好嗎?”
    他說完,把我抱起來,我很不習慣的拽著他的衣袖,可他並沒有發現我的不適,很強勢的放我到床上。
    大腦一團亂。
    我告訴自己,不要睡,好好想想,我要怎麼辦,要怎麼……
    可像踩在棉花中,怎麼都拔不出來。
    怎麼也拔不出來……
    不知道是睡了過去,還是暈了過去,醒來的時候,鄭飛還在,遮住大半的陽光,讓我躲在他的陰影中。
    睜開的眼對上他的,我馬上轉過頭。
    他笑起來,說,“剛醒來就這麼清醒。”
    我仍沒有看他,問,“什麼意思?”
    “你為什麼不看我?”他不答反問。
    我不應聲。
    他接著說,“這倒和成璐不像,她早上剛醒過來的時候很迷糊,要盯著我很久才認出來。”
    “夠了!”我受夠了,“你來這裏不會是告訴我你們曾經多麼恩愛吧。”
    他按住我的手,聲音輕柔“刺激住你了?”
    我抬起眼,直直的盯著他,說,“你到底什麼意思?是,我承認,我對你……”
    我,我……
    “怎樣?”
    他捧起我的臉,我一愣,一時沒有反應。
    他說,“怎樣啊?”
    怎樣?我不懂,這樣的一個情景,這麼曖昧,這麼親密,為什麼突然降臨到我和鄭飛的頭上。許久之前我曾經在無數個夜裏夢想的,本該永遠不該實現的。
    我和姐姐的男人。
    “成默,怎麼了?為什麼突然臉色變得這麼差?”
    我揮開他的手,默默地說,“你為什麼突然對我這麼,這麼……”
    他等我的話,我說不出口的話。
    鄭飛看著我默默地輕笑,“你現在怎麼這麼含蓄了?不對,你其實本來就很含蓄,隻是總在偽裝吧。”
    他摸上我的肩膀,隔著襯衣,不輕不重的,很癢。他說,“不過,你現在的樣子很挑逗人。”
    我下意識的躲開,卻不及他快。鄭飛壓著我的雙肩,甚是溫柔的吻上來。從耳廓,嘴唇,到脖頸,那麼珍惜似的,我告訴自己,那是他,是我多年心心念念的。
    年少懵懂的夢中都不及他現在的溫柔。
    不同於……
    我扯住他的西服上衣又拉又推,他依然一點不為所動,我慌然的抬腳踢。隨著我的反抗,他的溫柔紳士一麵不再,大力的讓我覺得脖子的地方被咬破了似的。
    他抓著我的雙手把我翻過來,反手在背後壓住,在耳後吹著氣,笑嗬嗬的說,“怎麼還踢人,要是掌握不好輕重可是很危險的。你還真淘氣。”
    “鄭飛,你為什麼這樣對我!”
    他笑得更開,說,“你不喜歡嗎?你不是愛我嗎?”
    “你是成璐的男人!我的姐姐的!”
    背後沉默的一刻,很快就回答我,“小璐已經不在了,隻剩下你,和我。我想我來接管你她也會很高興的。”
    我吼,“什麼叫你接管——”
    “我喜歡你。”他說著,貼在我的後背上,圈住我。
    我刹那的失神,整理不清他所帶來的混亂。
    憑什麼,憑什麼,在此之前我們甚至都沒有真正的交集,憑什麼突然就跑來告訴我,喜歡我。
    他說,“你不是也愛我嗎?”
    愛你……
    我又是憑什麼說愛你的。
    以為是了,就一直相信下去,越是相信就越在無形中加強了信念,以此在認知感情的開始堅信到今。
    是一份感情,一份不很真切的感情。
    微涼的觸覺從腰後下滑。
    “很有彈性。”他悠然地調侃,而我在那一刹那就凝固了。
    抑製不住的,不停的顫抖。
    甚至是我自己都無法了解的。
    我不知道為什麼,很怕,很怕,我都忍不住問自己,是他,那個曾無數次春夢的對象,為什麼會畏懼至此?
    說不清,我隻有一個信念,會被侵犯,侵犯,侵犯。
    他微微放慢了動作,還在上下摩擦著我的皮膚,問,“怎麼這麼怕,又不是你的第一次。你和那個於明浩差不多都同居了,不可能一次都沒有做過。”
    聽不出語氣的起伏,也許是我已經不理智到辨認不清。
    “鄭飛,別,別碰我好嗎?”
    我承認,我有一點裝可憐在裏麵,不過這招奏了效。
    鄭飛停下了動作。
    我扭過頭的時候,他也在看著我,麵帶著些許不甘,答我,“好,今天可以不碰你。”
    他說,“成默,跟我走。”
    什麼?這什麼跟什麼。
    “你不是要離開於明浩了嗎,這幾天還在收拾些東西。”
    “可是,我——”
    “成默,我不需要理由,所以你不畢解釋什麼,隻要和我走就好。”
    你不需要我還需要呢,我從不知道鄭飛還有這樣自說自圓的一麵。
    是啊,我又懂他幾分,一個謀過兩麵的人。
    我剛剛要開口,他一根手指貼附唇邊,“不要說一個不字,成默。”
    我瞬間無語。
    離開於明浩,或許是個好方法。
    不,是就是個好方法。
    既然有了這麼好的借口,為什麼心頭更冰寒了許多呢?
    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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