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熟悉的氣味，
    我閉上眼睛搜尋空白的大腦，
    尋找著往日你熟悉的背影。
    瞬間，
    痛如硬石重重的砸在心頭，
    帶著我下墜。
    我拚命地摸尋著救命的稻草，
    卻無奈的落入了你的網，
    成為愛情的祭奠品。
    失去了什麼，
    我又得到了什麼，
    永遠不能等價。
    曾經的快樂，痛苦的淚和笑容都淡去吧，
    也許隻剩下紙上那深深淺淺的字跡和淚水沾濕的褶皺。
    我親愛的啊，
    可我卻不是你親愛的人。
    放開我的手的時候，
    你已放棄了和我的永遠。
    匆匆離去吧，
    親愛的，
    請不要回頭張望，
    因為我怕你會發現，
    我還在原地留戀。
    ……
    一首很遠久的歌，名字都不記得了，隻依稀的能哼出一部分的調子。可就是不知道為什麼，在這樣一個下午，我呆呆的坐在辦公桌上，曬著一天中處於顏色最熱烈時期的太陽時，就突然想起了它，它的歌詞。
    那是一個略帶滄桑的女人的聲音，很悲哀，給人的第一個感覺就是她在講述自己的故事，而且是悲劇，低低沉沉，緩緩吟來，直至最後泣不成聲。
    帶著顫抖的音撩撥著聽者的心弦。
    哦，那是姐姐愛聽的歌，我還記得那個畫麵，夕陽豔紅，她趴在窗邊，一隻手墊在下巴下麵，望著外邊。
    淡淡的哀愁完全的籠罩著，讓人心痛。誰能忍心，誰，鄭飛，你真的忍心？
    鄭飛，鄭飛……
    “你要一直發呆到下班嗎？”
    突然出現的聲音讓我心裏一驚，我一陣不安，埋下頭，說，“對不起。”
    陳蕭然卻沉默了好一會，說，“你臉紅什麼。”然後輕輕地冷笑，是冷笑，滿是不屑的聲音，他說，“你難道大白天的還想些刺激的東西，恩？”
    刺激的東西？不是太清楚，但我直覺有些東西很不對勁。是他的眼神？嘲諷，不屑，和我看不懂的深沉。
    “落日映的吧。”我說。
    陳蕭然不動聲色的挑了挑了眉，很不易察覺的那種，似乎在考量我的說辭，然後玩味的一字一字，“哦？是嗎，成默？”
    尾音咬得很重，很令人不舒服的那種，似乎我是個笑話，正從他的嘴裏被說出來。
    “你什麼意思？”我盡量控製著怒氣。
    陳蕭然偏頭一笑，很無害的微笑，似乎不帶有任何不好的意義，然後看著我，慢慢的說，“怎麼了，生氣了？”
    這種情景很古怪，因為似乎隻有於明浩會用這種溫柔的語氣問我一句，怎麼了。
    我低下頭，很不自然。
    我沒回答，也沒有抬頭看他，似乎很漫長的寂靜之後，我聽到頭頂傳來的聲音，“成默。”他說，“來我辦公室。”
    陳蕭然留下一個背影，轉進了辦公室的方向的轉角。
    我心裏疑惑重重，陳蕭然也會反常？都怎麼了這是？
    雖然心裏惴惴不安，都到下班的時間了，還有什麼事情很重要嗎。但想到剛剛陳蕭然的最後的語氣很認真，收拾了一下東西，關好電腦。
    站在陳蕭然辦公室前，不安的感覺強烈了起來，我微微鬆了鬆領帶，敲響了門。
    “進來。”
    落日的顏色褪的淺了，陳蕭然站在落地窗前，僅是側臉的光彩就遮蓋了所有的燦爛。
    很不真實的情景，像一個夢境。
    “把門關好。”他說。
    我還恍惚在這一幕，隨手一帶，門拍上的聲音有些突兀。緊接著我看到了他臉上異樣的微笑。
    關好門？為什麼突然說了這門一句，不對，他是陳蕭然，這不會是一句簡單的話。
    他的笑，他的笑。
    我覺得心髒鼓動了起來，我還記得那天在酒吧裏的話，他說，用來玩，也許更有趣。
    我不是沒有警覺，我隻是，隻是，怎麼可能，我清清楚楚的知道他對於明浩……我算什麼，我怎麼敢往那方麵想。
    “怎麼不過來。”
    聽到他聲音時，我不自覺的顫抖了一下，本能的後退。
    腳步聲越來越近，我伸手去開門，卻被他按在門把上。
    很疼，他用了很大的力氣，似乎隻是在對待一個沒有生命的物體一樣的粗暴和無情。
    我仰著頭瞪著他。
    他高我很多，卻沒有低頭，隻是目光向下，看我，藐視的意味十足。他說，“你跑什麼。成默，你知道我要幹嘛，是吧。你不是很聰明嗎？你剛剛把門關好，不是同意的表現嗎？”
    我用力，沒有收回手，陳蕭然抓著我的腰，反身就把我摔在沙發上，膝蓋夾住我的手臂在身側，用身體固定我，一支手捏住我的下巴。
    “放手，陳蕭然，如果你不想於明浩因為我和你反目的話。”
    “不會。”
    “不會？你不了解於明浩的脾氣嗎，你認為他不會和一個對他的人出手的人------”
    “我說，你不會讓他知道的。”他篤定的看著我，告訴我，“你不是想平平靜靜的生活嗎？就算沒有結果，你還是留在明浩身邊，能安穩多久就多久，是嗎？小，默。”
    他說，“你想鬧多大？如果你想更多人摻和進來，再捅出些別的事情來，我倒是不介意多些意外來調節調節生活。”
    惡魔，惡魔，陳蕭然絕對是個惡魔。
    “為什麼又露出這種表情來誘惑人？成默，不要認為你很無辜，其實更多的原因都在你自己身上。”他說，“昨天晚上我去明浩家……你叫的真勾魂。”
    我再沒有勇氣直視他的眼睛，閉上眼睛時，脖頸處傳來痛楚，我感覺到襯衫被撩起，空氣冷冷的侵襲著皮膚。褲帶扣嗒的一聲，金屬質地碰到我的時候，觸覺竟恐怖的不可思議。
    我說，“你的手很涼。”
    感覺到他的停滯，我睜開眼，看著他，就看著他。
    很精彩的表情，我從沒有在他臉上看到過的，迷惑。
    我問，“怎麼了，不繼續嗎？”
    一小段時間的停頓，他很不溫柔的托起我的頭，然後，吻了我？
    我隻覺得他隻貼在我嘴上很近的地方，卻遲遲不動。
    怎麼都好，因為他的膝蓋終於從固定我胳膊的地方移開。
    我試著媚笑，雖然我估計效果不好，因為他並沒有驚豔呆掉，而是真的壓了下來。
    嘴唇的質感不錯，沒有看起來那麼堅實。很，好咬。
    他悶哼一下，我看準他剛抬起頭，就一拳揮了過去。
    我迅速的往沙發下撲，物體劃擊地麵的聲音尖銳刺耳，然後我才感覺到撞擊的疼痛。用手撐地起來，可後麵的力量禁錮了我的腿，我用力的踢，卻還是被拖了過去。
    “沒看出來，你挺火爆的啊。”他說著，聲音竟溫和的很，“小天鵝，再過來咬我啊。”
    “你，你本來不想吻我的，不是嗎？”他那時，明明很猶豫的。
    “嗬嗬，你還問我，不是你勾引我的嗎？”
    不是，不是，我以為你會反感，因為你喜歡的是於明浩，不會是一個媚顏諂笑的人。
    離我遠點，滾開！滾開！
    我使勁的踢，盡管我知道我們在體型上的差距讓我的最大努力顯得那麼微薄。腿被壓住，拳頭也抬不起來，我甚至咬不到他。
    玻璃破碎的聲音，我偏頭看到兩條花紋漂亮的黃色金魚在地板上翻身跳動。
    垂死掙紮。
    “陳少爺，人們都已經走了，您也早點回去休息吧。”
    這是……我忍不住一哆嗦，是何伯。
    我怎麼忽視了他，這個應該不簡單的人。
    門外沒有任何聲音，包括腳步的離開。
    陳蕭然定定地看著我，沒有任何表情。
    許久的寂靜後，他握緊我的肩膀，有些責備的語氣，“流血了，你用那麼大勁幹嘛？想殺了我，還是殺了你自己？”
    我沒回答，也不想理他，隻是盯著他，心裏很氣。
    他給我包紮著傷口，哼，用我被他撕碎的襯衫倒也方便。
    “你，你，你笑什麼？”
    “那你又結巴什麼，我怎麼就不能笑了嗎？”陳蕭然反問。
    不是不能，是你從來就沒這麼，這麼正常的笑過。自然，表達著內心一般。
    我從沒看到過。
    陳蕭然笑意更濃，竟掐住我的臉，說，“我就是在笑你現在這個氣鼓鼓又發傻的表情。嗬嗬嗬。”
    他說，“你有一顆虎牙，很可愛。”
    我啞然。
    半天才收回他所謂的可笑的表情。
    我轉頭看向門處，問他，“你還要不要繼續？不繼續的話就讓我下班吧。”
    喂喂，不要再盯著我了，不然我會誤會的。
    陳蕭然最後哼哼笑了兩句，聽聲音，終於恢複了皮笑肉不笑的原狀，接著起身，整理整理衣服，很正派人物似的走向門口。
    我扁扁嘴，你雖然辦了很不正派的事，但衣服還是出奇的整齊，不用扯了。
    他走到門口時，回頭看了我一眼，看不出什麼意義的表情，看不懂我就不費心思。
    “何伯伯，您如果有空去看看我爸的，老人家有時口是心非，總是說的難聽，心裏卻也在意的很。”說完就離開了。
    哎。真無情，就這樣走了。
    有沒有人管我這個傷患啊……
    “你如果沒什麼就離開吧，我要整理一下這裏。”
    突然的聲音嚇的我一激靈。我沒忽視您的存在，我還以為這麼尷尬的事，您多少回給我留點麵子的。
    我還沒來得及表態就聽到腳步離開的聲音，漸遠。
    我張了張嘴，什麼也說不出來。
    這個，就叫做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