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笑，讓莫素衣鬆了口氣。但隨即他接下來問的一句話，卻讓她的神色變了。
    他問：“你師父是誰？”
    她坐直了身體，沒有說話。風塵感覺到她身體的僵硬。
    “是你師父嗎？”風塵緊逼的一句話，讓她側過頭看了他一眼，卻又迅速的避開，這一眼，足夠讓她證實他在指什麼。
    “你在意嗎？”她問，卻沒有等到答案。
    靜默了很久，兩人都沒有說話。莫素衣覺得喘不過氣來，起身爬下了床，赤裸著身體，在他的注視下走進了浴室。
    風塵看著她的光潔的後背，那裏曾有著多麼猙獰的鞭痕，是那種被人硬生生的抽打的痕跡。可這世上，有誰能夠這麼毫無顧忌的鞭打她呢？
    還有她對展顏的告白，她是一個性冷的人，不會對任何人都說喜歡。
    將自己泡在溫熱的水裏，閉上眼睛，莫素衣突然覺得疲倦。第一次，她知道原來那一層薄薄的像征著貞潔的東西，與自己是有關係的。至少他在意的不是嗎？
    直到自己被擁進一個溫暖的懷抱裏，她依然沒有睜開眼睛，卻聽到他的聲音響起：“素衣，在你的心裏，我真的就那麼不值得信任，不值得讓你敞開心扉嗎？”
    又是這樣的溫柔，她突然害怕起來，她不懂他，也看不透他。他的真真假假讓她無所適從。
    她習慣性的將頭埋到他的懷裏，感覺著他的存在，似乎下定決心，她一股腦地說：“應該是師父。死神原是哥哥的代號，哥哥走了以後，我有時也用這代號，這次的死神帖可能是師父下的。”
    “那你以前的代號是什麼？”
    “玉麵羅刹！”
    “不可能！”風塵失聲道，又發覺自己太過激動，馬上說：“我的意思是玉麵羅刹早在20年前就是響當當……”
    他沒有再說下去，發現自己犯了一個錯誤，玉麵羅刹隻是一個傳承的代號，並不是固定的一個人，莫素衣是玉麵羅刹，那麼她的師父也應該是玉麵羅刹了。
    風塵的腦子轉得極快，卻是不動聲色。
    莫素衣沒有注意到他的失態，背對著他也沒有看到他幽深眸子裏的算計。
    她隻是靜靜地靠著他。
    “為什麼你和你哥都沒有殺宋遠呢？”
    “我哥一直以來，都將重心放在找我們姐妹上。我……”莫素衣皺了皺眉：“我曾對一個人……對我師父發過誓，在她未死之前，我不能殺宋遠。”
    “為什麼你師父不讓你殺宋遠？”
    莫素衣遲疑了一下，低聲說：“我，我不知道。”
    她不擅長撒謊，一般不想說的會幹脆不說，可是她不想拂逆風塵。
    風塵知道莫素衣必然是知道的，卻也不再逼她，畢竟自己關心的重心不在這兒：“你師父就是那天扮成淩靜殺你的人？”